茉莉瞪大眼,「换我来?」
「珣然说过妳有驾照。」他自行先入座了。
茉莉撇撇嘴坐上驾驶座。切记,背后到处是间谍。
「妳直接上高架桥往南走高速公路,下了中部交流道再叫醒我。」巍然头往后仰,把座位打个半平。
还是得上山去了!「喂喂,你不是想睡觉吧?」
「是的。妳老板打清晨就一直在楼下守株待『猫』,现在该是小助理分点忧的时候,上山后,我得全力以赴。」他打个浓浓哈欠。
茉莉瞥一下眼圈黑黑的男人,心头酸甜苦辣交集,咬着唇默默发动车子。
讨厌啦,谁要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准是天还没亮就跑去鱼货市场买鲜鱼,开始熬鱼汤,然后准备小餐盒!
笨蛋,哪家早餐店随便买个火腿三明治不就好了?!
上了高速公路,经过一个一个交流道,但那些都不是她能走的,因为巍然已替两人选择了出处了。
★ ★ ★
落叶还没催红的季令,山野绿意悠悠。
「茉莉,我想找变叶木,妳说我们在这里扎营好吗?」巍然问。
才入山就考她?她这几日哪有心思翻书,连百科辞典CCQ也没利用上,他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她那方面不灵光!她嘟高了嘴横睨他,「干嘛不给人家面子!」
他笑着陪小心了。「好啦,我来告诉妳好了。」
「呃?难不成你把那本『台湾高山生态』吞了?」
「我翻了下。其实世界的高山理论都有些共通之处,我以前就做过了。」他在轻谈言笑中说出了『虹』计划的内幕----
介于600~1200公尺的中海拔阔叶山林,由于日照与温度的变化,到了秋天的时候,叶片中的叶绿素逐渐解离消褪,只留下胡萝卜素和花青素,会形成山红片片或是黄叶层层。这些色素是天然的染色剂。
美国五角大厦那边这几年来简直是谈恐怖份子就变色。他们得到一条情报,恐怖份子的生化学家正在着手研究以天然色素改变瞳孔虹膜颜色,以逃过最新进最精密的机场安检仪器。所以呢,他就被找去就进行这项『虹』计划,设法研发出反制的计算机侦测瞳仁扫描仪。
巍然爽笑着说:「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理论,结果很难说。」
茉莉可猜不透了,「你会主持没有把握的研究计划?」
「嘿,五角大厦钱多多,太多时候根本是乱洒钱,我是独立计划主持人,正好把他们给的资助左手进右手出,捐给联合国儿童紧急救难基金了。这样总比让五角大厦把钱砸去发展杀伤性武器,或是发动不需要的战争好吧?」
「啊?你真会慷他人之凯!」而且还是A美国权力机构中心的钱哩!他这不就像是现代侠盗罗宾汉吗?真让她乱欣赏一把的!
他谦冲地点点头,「端看资助单位的动机和心态了。」
「你不会惹上麻烦吧?」
「绝对安全。」他签的是外包合约,只需提出最后报告就可以了。
「那、那……我父亲不是也投资了吗?」她有点不太好意思问了。
「喔!那些个钱,现在应该是给非洲某个小国在盖小学吧!」
她笑拍他,「你哟,真坏!」微瞇着眼,她某条脑筋线突然被触动了。「所以,你必须采集来这些变叶木?」
「没错,世界各地都有研究员深入各个森林做这个工作。」
「你不是非亲自上山不可?」茉莉感觉好象上当了。
他尴尬地咳两声。「聪明。但妳不认为这是让我们独处的好机会吗?」
好!怎会不好?藉工作之名,拐她上山,让她推都没得推。想她向来机灵聪明,竟然大意栽在他手里,唉,一山果然还有一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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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然牵着茉莉的手漫步在苍天莽林间。
一只苍鹰,独自在天空中盘旋,偶发几句长鸣,可是在抒发他无人能解的百年孤寂吗?他不孤寂,他身边有她!
巍然温柔的眸光由遥远的白云间转向她,不免感慨道:「直到今日我才第一次握着妳的手。」
「这又怎样?」茉莉微仰着小脑袋。
「我们的之间一点也不照普通公式来。我先瞧了妳的身体,又吻了妳,现在才『进展』到牵手。」
「你还给人家记得那个养眼镜头?嘿,难怪你好几次明明看着我,突然间眼光就飘到别处去了,你脑子里就是装着色情,对不对?」
他回以一个大男孩般无辜的眼神,但看来就是有够坏的。「被猜到了!」
「好过分哪!」自由的那一只小手咚咚地捶他了。
「嘿嘿,妳一点也不拿我当老板看哪!」虽是薄谴,眼中却含着笑意。
她也不是真的用力打,推推拉拉,等于替他身体按摩了。偏偏他又装成很痛的可怜样子,惹得她不想发笑都不行。「谁希罕在你手下做事,快呀快呀,你快炒了我这个暴力分子。」
「没有资遣费喔,妳想清楚。」
茉莉突然大叫,脑袋瓜子摇得快断了。「不行炒我,不然我就去不了日本了。」
「什么日本?」
茉莉也不隐瞒,将母亲开出的犒赏对他说了。
他眸中闪过一抹深思,以他们两人目前的关系,她或许不适合继续做完三个月任期。「三个月后,我让妳去。」
茉莉凝着他沉想,突然甩开他的手,跑向一棵大树面壁了。「不要。」
「怎么了?」他不解地摸摸后脑勺跟过来。
「这里究竟是不是你想去的中海拔阔叶林山区?」她闷声低问。
「是的。」
「我为什么见不到红叶满山?」她极目远眺着。
「大概因为我们只在最低的六百公尺边缘地带,或许深秋季节还没到,也可能由于温室效应,全球气温暖化了,今秋树叶不红了,总之任何原因都可能。」他耐心解释着。
「什么都靠你,显得我好没用。你又聪明又能干为何要看上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变得不喜欢我自己了?」以前和那些只会闹闹玩玩,说来很平凡的男孩交往,她一点负担也没有。如今这个纪巍然却让她倍感压力,有种从来没有过的自卑感作祟了。
「就是喜欢上妳了,这还由得了我做主吗?」舒朗的眉型藏着淡郁,他由后环住她的腰,下颚底着她的发顶心,轻轻的抚慰着。「至于妳,妳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呀!」
「真的?」叛逆性作祟,年轻人爱玩的名堂全抖来给他听。「我爱逛街,还会乱买东西。」
「没问题。」他的发明专利金绝对够她「乱买东西」。
「我还喜欢泡网咖,唱卡拉OK。」
「很不错。」他自认歌艺还不错,也期待着于双人游戏机与她一较高下。
「我疯起来时会无理取闹。」
「行。」男人的心很广大,包容一个小女人一点也不难。
「我泼辣时很能欺负人。」愈诌愈顺口了。
「好。」捶捶打打的筋骨才舒服。
「我兴致来了会想找个男人泡夜店灌到醉。」这样总可以把他吓倒弹吧?
夜店?他不介意去见识一下。「行----」慢着!他大声纠正口误:「不行。就这个我绝对不答应,不可以找别的男人。」
「不可以?」她嗤之以鼻,「我会想抱不同的大玩偶呢!」
「妳不会。」他肯定地摇着头。
「凭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会很疼妳,妳天生需要人宠人爱,妳不会想离开我。」
没有女人能推拒这种宠幸,两辈子的承诺适合写到小说里,但这三个月中她注定与他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