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女人。"毫无抑扬顿挫的语气毋需放大音量,就已充满令人想拔腿就跑的威力。
顾之彻当她是他的所有物吗?
"顾之彻,你不要太过分!"臭男人!大男人主义又犯了。
可惜,她的抗议又再次被他们当成耳边风。
"我从来都没怀疑这个事实。"妈的!真不知自己在发抖个什么劲,就算阿彻气到发飙,顶多只会在身上出现几道伤痕罢了,还不至於闹出人命,有啥好怕的?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这么胆大包天?"一想到他凑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她娇笑不已,他就无法控制自己。
"我只是陪她聊天而已,这有什么胆大包天的?"真奇怪,光是这样就能让他气成这副样子?他的度量未免也太小了吧?
阿彻想歪了,肯定是!
林语真从他的话中判断出他失控的原因,不过就算她想解释,这两个正在对峙的男人八成又会忽视她的存在。
"聊天?"顾之彻嗤之以鼻,"聊天有必要靠这么近吗?你当她是聋子啊?"
林语真环顾四方,找寻可以增加高度的东西,但眼见情势就要逐渐失控,她干脆踮起脚尖,用力拉下他的领带。
"顾之彻!"林语真瞪著终於与她平视的双眸,"我不准你漠视我的存在。"
"乖,别吵,我在跟阿禹说话。"见她水眸中漾著怒火,他柔声哄道。
前后差这么多的态度令她错愕地翻了翻白眼。她真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们根本是在吵架!"她气恼地瞟著他,"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冠禹只是单纯地聊天,你当他调戏我啊?"
"对啊对啊!"赵冠禹连忙附和,"就是这样,你真的误会了。"为了这间店,他不得不如此低声下气,以确保自己的财物。
"真的?"他疑心很重地挑起眉,打量著他们两人,评估其真实性。
"真的,我可以保证。"Ben也出声作证。
"我和我女朋友也可以替小赵作证,他绝对没有调戏这位小姐。"一位客人也看不过去的站出来附和。
原来他们一整晚看顾之彻摆臭脸,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啊!
"顾老师,你真的误会了。"在店里,客人都这么称呼顾之彻。
一片围剿的声浪朝顾之彻涌来,令他脸上的怒色渐渐散去。
"真的?"他瞅著她再次问道,气势已明显减弱。
"大家都作证了,你还不信?"她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o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串供。"他音量很小,只有她能听得见。
闻言,林语真再一次用力地将他拉近自己,语气中有著不容小觑的不耐。
"你以为你是法官在问案啊?"串供?他会不会想太多了?
顾之彻皱起眉,一直这么弯著腰,他真的很累。
"你能不能松手?我腰好酸。"
"那你是承认你误会冠禹了?"她挑起眉,顾不得这么逼他承认会让他面子有损,可毕竟纷争是他挑起的,当然要他自己承受。
"没关系,只要解释清楚就好。"赵冠禹松了口气,总算是保住店里的财物了。
顾之彻虽然不情愿,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点了头。见他认错,林语真立刻松开手。
挺直腰杆,顾之彻还是心有不甘,"语真你……"
"有话我们回家去再说。"他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她会:"各位,不好意思,请稍待片刻,他等会儿就会回去弹琴的。"她替他向客人陪不是。
待围观的人散去,身为老板的赵冠禹便赶紧每桌送了杯啤酒以示诚意。不过,这帐是记在顾之彻头上,毕竟为了替他们排解冷战,他可是牺牲重大,而现在就让他们小俩口自行调解,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是我……"顾之彻欲言又止地望著颊上两抹嫣红她。
"你怎样?"她凝视著他。
"算了。"男人的自尊不容许他当众说出心里的不平衡。
从他闪烁其词及游移不定的目光中,她顿悟了一件事。
"原来你是吃醋了。"她促狭地直瞧著他。
其实她也会啊!
看那些女客人们皆以一种迷恋的目光盯著他看,她就一肚子火,可是她也没怎么样,还不是喝她的酒、聊她的天,哪像他度量这么小!
"哼。"他不直接回答,仅是轻轻地从鼻孔里哼出气。
还好灯光够暗,她没办法察觉到他脸上正在发热,否则他一定会尴尬得无地自容。
"我和冠禹又没怎么样,只是一起喝酒聊聊你的事而已,有什么好吃醋的?"别说女人,男人的心理有时候也很难理解。
"聊我?"聊他的事可以让她笑成那样?那她跟自己说话时,怎么鲜少出现那种娇羞如花的表情?"你们聊了什么?"
见他高高地挑起浓眉,就知道他一定又在怀疑她了。
"没什么,还不是你把今天演出的曲目全改成萧邦的,造成冠禹不小的困扰。"
她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太感动他的用心良苦?干脆随便挑了个比较不令她难以启齿的理由搪塞他。
"就这样而已?"这个答案他不太满意。
"你闹够了没?"她瞪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你快回去弹琴,不要造成大家的困扰。"她抵著他的胸膛推著他。
"看你这么急著把我赶回舞台,分明事有蹊跷。"他睇著她不断眨动的长睫。
"唉,你一定是曹操转世,否则猜忌心怎么会这么重?"林语真无奈地消遣了他一句,她轻叹一声,"好啦,不然要我怎样你才肯相信?"
"只要我说,你就肯做吗?"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想达成心里正在成形的计谋。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瞧他嘴角扬起贼笑,她不免有些怀疑,害怕会被他这只狐狸给一口吞了。
"还说我猜忌心重?你还不是一样,一点都不输我。"早料到瞒不了机伶的她,不过装傻的功夫他在行得很。
林语真摇摇头,表示受不了他的强词夺理,这时见在他后方的赵冠禹跟她打了个手势,她抱歉地扬起一笑。
"你再不回舞台弹琴,那你之前弹琴的工资恐怕会全让冠禹拿去当成赔偿客人的费用喔。"她使出最能治他的一招,但愿有用。
经过她的提醒,顾之彻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敌不愿做白工的心情。
"没诚意。"
真受不了他,明明都已经三十二岁了,还这么会使性子!
"你很小孩脾气耶。"她还是妥协了,"快点说你要我怎样嘛!"
"现在。"他指著自己的唇,"吻我。"
"现在?"她错愕不已。
"嗯。"他得意地扬起邪笑。
"我才不要。"她拒绝提供客人们看热闹的机会。
"那我不上台了。"说完,他就坐在她方才的位子上,端起她未喝完的水果酒一饮而尽。
"顾之彻,你不要太过分!"她拧眉瞪著他。
顾之彻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非常幼稚,但是若不跟她来这一招,他根本没办法定下心继续演奏。
他这分明是卯上她了嘛!
说真的,她可以不要理他的,毕竟钱要赚不赚是他家的事,可是让他上台演奏是冠禹对她的期许;而且今晚他们也害他损失够多了,她真的无法像他一样这么恣意妄为,还是得负起一些道义上的责任。
林语真气呼呼地鼓起双颊,拍了拍他的背。
"干嘛?"他没好气地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