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温度?我不知道。”她诚实地摇头,“我没摸过。”
这白痴!步影一翻白眼。一低头,她放弃再作任何比喻。
“总之,我不想见他。”
“那可不行。”一个冷漠的声音加人步影和小豆的对话。
其实早在步影和小豆说话,小豆说到“郡主对未来的夫君有偏见”时,平西王就带着聿飒前来探视爱女了。听着她们接下来的谈话,平西王愈走步伐愈沉重。听到步影形容聿鋉飒脸像掉下粪坑,刚被捞上来的样子时,他简直寸步难行,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实在没勇气回头看聿飒的脸。
好不容易接近门口,平西主突然说。他有要事必须先离开,然后就逃亡似地走了。
主仆俩的对话被人加入,小豆不明白是准那么大胆敢打扰她和郡主说话。
步影一听那声音立即认出是聿飒的声音。她困难地咽下口水,将食指放在唇上,然后往床上一倒,装睡。
“我是我王爷,请姑娘开门”
小豆儿一听门外人如此说,自然地往上的主子看了一眼。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要装睡。现在……现在可怎么办?
“姑娘、请开门。”
“来……来了!”死马当活马医了小豆打开了门。“奴婢叩见王爷。
“免礼。”他看了眼躺在床上装睡的步影,心中不由得好笑,“郡主……还没醒来吗?”
“呃……实际上……对!对……她没醒过来,从来没有醒过来。”小豆是最不擅说谎的她每多说一句话,步影发现自己的冷汗就多渗一滴,心跳频率加速。
天啊!这脑袋里全装豆腐渣的白痴能不能不要开口多话,只要说郡主尚未醒来就行了。小豆再多说下去,她的心脏已经不堪负荷了!
退场吧!小豆,步影在心中哀求着 。
“是吗?”聿飒一挑略显霸气的浓眉。“我方才在门外好象听到里面有人对话,是本王听错了吗?”
“呃……”她看了眼床上的步影,急得六神无主苍天吶,她现在该怎么办?突然,她瞄到了搁在桌上;步影只喝剩一口来不及喝完的药。然后她像遇救星似地捧起那碗。“呃……郡主……郡主刚把药喝完了,我……我把碗收出去。”
一听到她这么说,步影的心在哀嚎着,这颗死“豆子”一多话就出事,小豆方才说她“从来没有醒过来”,现在又说她“刚把药喝完?”这不前后矛盾?
“哦!是这样。”
呃……这王爷脸上表情还真不是普通怪,要笑不笑的,那样子比他沉着脸时更具威胁性。
小豆不知自己闯祸还陪笑地说: 是啊、是啊!就是这样。她喝得很大口,没两三口就喝剩这样子。”
“嗯!了不起!你们家郡主从来没有醒来,却能把药两三口就喝剩这样。”
“是啊、是啊!是--”啊!完了!小豆这才发觉到自己的语病,偷瞄了下步影,愿上苍保佑她。“奴……奴婢这就告退。”小豆匆匆忙忙往外跑,一会儿就逃得无影无踪。
小豆!算你狠。你有种出去就别再给我回来 !要不……我下一次把你捉去当箭靶!让你像那只乌龟一样,永远缩着头走路!一听到带上门的声音,步影在心中恨得牙痒地想。
小豆走后,聿飒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面看看仍“未”醒来的步影,一面慢慢地将茶喝下。”
我看你要装到啥时候!聿飒在心中想着。
将茶喝完之后,他走到床缘坐下,看着步影颤动得厉害的睫毛,不知觉的,心中升起了种怜惜的感觉。
想来也真奇妙,以他的性子,通常不会遵守传统的指腹为婚那套,可,打从他知道与平西王府的那主有婚约之后,他竟不强烈排斥。纵使他只在步影出生那年,同娘亲到平西王府,见过才出生的她一面。
打从幼年,他就知道自己的亲事已订下来,长大后,皇亲国威中的美女也不在少数;而他竟只守看孩提时仅有一面之缘的可爱容貌,不再看任何女子一眼。
是缘分吧!若不是缘,他又怎受得了这个举止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风范的野丫头?
粪坑脸、死人脸?!一想起她方才的形容用语,他心中真有股哭笑不得的感觉。堂堂聿王府的王爷,他的冷然模样从没人敢批评半句,而她--一介弱女子,竟敢这样说他!不知该生气,抑或好笑?
敢反抗他,向他的威仪挑战的,她是第一人相信在往后也不会有第二人。
才见面第三次,她竟能在他心中占着令人诡异的分量,他承认喜欢她,甚至……有点爱她!
在聿飒看着她美丽娇俏的容颜想看心事时,步影在心中却暗自叫苦,怎么那么久还不走?她快装不下去了。
她睫毛颤动的动作愈来愈大,看在聿飒眼里又觉怜借、又觉滑稽。心里总起了想捉弄她的念头,于是他故意说:“真是奇怪啊!这明明是郡主的绣房,怎会有那么多老鼠?呃,又一只!躲到墙角去了……呃……怎么爬到床上来了?臭老鼠,你怎么可以靠近郡主美丽的脸蛋呢!”
当聿飒说到“老鼠”两字时,步影已经浑身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了,当他说老鼠爬到床上时,她全身都发着抖,不过,为了不想承认自己装睡,她还暗自希望老鼠能“回头是岸”。当她知道老鼠正一步步地想接近她的脸时,她整个人坐了起来。
“呀……老……老鼠,老鼠在哪儿?”她害怕地寻求安全的庇护,眼前有什么就抱什么。甚至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她步影天不怕 地不怕,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她怕过什么了?他的唯一弱点就是老鼠!老鼠的长相说有多恶就有多恶。
“老鼠跑掉了!“聿飒脸上似笑非笑,只可惜步影没看到这一幕“郡主,你被累紧这老鼠吓晕了吗?”他低下头看着累抱看他,将脸埋进他怀里的未婚妻。
“吓晕?哪有?我还醒着啊。”她抬起头看他。
“这不是正在跟你说话吗?”呃……为什么她此刻跟他说话的距离那么近?近到……有些离谱!连他呼吸时往外呼出的气,她都感觉得到。感到不对劲时,她才体会
为什么聿飒这么说。
饶了她吧!自己方才“避难”的地方竟然……竟然是……是他怀中?而且还抱得那么紧!
“原来你怕老鼠。”
“只……只要是姑娘都会怕的嘛!她住后挪了下身子,大靠近她,她无法正常思考。
“姑娘?我记得你是‘公子’呢,我记错了吗?”
步影横了他一眼“如果你是为了那天的事来取笑我,你太可不必来了。这可恶的男人!都已经“验明正身”过了,还说她是“公子”。
“我今天是特地来探望你的,看你精神十足的样子,看来我不必担心了。”他起身站了起来。
“喂,别急着走,我有活想和你说。”正好,现在房间里头只有他们两人,待他重新坐回椅子,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嗫嚅了半天,她才开口,“我想……你……你一定知道聿王府和平西王府……指腹为婚的事吧?”
“知道。”
“为了此事,一定使你很困扰,对不?”她不是一直期望他退婚,为什么在问这句话时,她会担心他“肯定”的答案呢?真是愈来愈不了解自己了。
“是很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