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效忍不住地笑说:「饶空,看不出来你还是那种人哪!」
「你可以闭嘴了!」简饶空淡然地道,话音轻淡,但蕴涵讽刺。
李正效继续说:「看不出来你平日一副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对待自己喜欢的姑娘还满有心机的。」他暧昧地凑上前道:「喂,透露一下,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
简饶空简直快要将他当成疯子,「李正效,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再来担心别人!怎么,你逃跑的新娘半点消息都没有,你很高兴?」
「我当然乐得清闲。」李正效志得意满地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我现在和斐燕支过得多开心,她最好不要跑来凑热闹。」
简饶空连连摇头,成功转移话题令他松了口气,但眼前好友对待逃婚新娘的态度让他不甚赞同。
话说那一日他亲自放走自己未来的娘子,与心爱的人拜堂成亲之后,被他原本的丈人得知,幸好他原本的娘子事先准备好一封书信,他才幸运地得到解脱,并且还能大言不惭地说他以为现在的娘子才是那日的新娘。
简单来说,李正效是顺水推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还真的有些佩服他的小聪明。
「你呢?看你方才那副样子,到手了吧?」李正效口没遮拦地说。
「我没你那么卑鄙。」
「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耍点小手段是必要的,别告诉我你什么事都没做,我不相信。」
「我没要你信。」简饶空扬起眉,「话题到此为止,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问题上。」
「什么叫这种问题?国家大事重要,难道人生大事就不重要吗?」李正效嚷道。
「至少事情要分轻重。」他沉声道。
哦,他好像发火了!李正效耸耸肩,「好,国家大事就国家大事……」
他不甘不愿地坐直身子,换上严肃认真的表情,看得简饶空直摇头。
「怎样?你两次去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一定会更加强防范,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简饶空仰头想了想,「根据我的猜测,他应当不会移动存放地点。」依前两次的情况和地势来看,他们要找的东西应当还放在密室里头,虽然国舅爷可能会有换地方存放的打算,可是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有道理!但是你也不能排除他换了地方的可能性。毕竟在常人的想法里,若家中遭遇夜贼,自然会将原本存放的贵重物品换个更加隐秘的地点藏起来,以免被偷得精光。」李正效提出另一个更让人认可的可能性。
「自然也是有可能。」简饶空想了想,「那么,我们不排除这两种可能性。你成亲那日我去时遭到了埋伏,你不是搞定了,怎会害得我差点出不来?」若是埋伏得早一些,他和令狐芒星恐怕永远会被困在密室里。
李正效不好意思地道:「偶然失算一次也不是什么滔天大罪,何必算得那么仔细是不是?」
「我看你是太兴奋,所以把正事给忘了。」简饶空故意说。
「随你怎么说!」李正效耸耸肩,「那我们接下来是否该采取两种手段?皇上这几日老是问我,我快被他烦死了,真后悔答应他这件事!」害得他连空出时间来陪亲亲娘子都没办法。「真是的,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居然还要我们当臣子的去替他收拾,真不够义气!」
「你若不想做,就等着他来对付你好了。」简饶空是认命了。
「只能怪自己当初有眼无珠,把那个阴险的小人当成生死之交!」李正效咬牙切齿地道:「我发誓这回替他拿到那份密录,以后再也不会见他!」
「好,随便你。」想起那个皇帝朋友,简饶空也是无可奈何。堂堂的当朝天子,为了达到目的居然可以不择手段,还扮可怜以博取同情,说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李正效自己当然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这回你不要动手,我去探探看,或许不会空手而回。」
「那里机关甚多,你要当心。」简饶空道:「前日我约他喝酒,他似乎有所察觉到是我们两人所为,他知道我们的能耐,必然也会想些对策对付我们。」
「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斐燕支是机关的高手,有她在,我不会有事的。」李正效打算拖亲亲娘子下水一同搅和。
简饶空一惊,想起当日芒星的遭遇,提醒道:「那里的任何东西都可能有毒,你提醒嫂夫人务必注意,如果可能的话,我会替你引开他,这回保证不会让你遭到暗算。」
「就这么简单?」李正效斜眼瞧他,不太相信他说的。
「自然不会那么简单!」简饶空放下茶杯,「东西也有可能放在他身上,我会看情况,从他身上下手。」
「我们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李正效吃惊道。
「那是我们那位很够义气的朋友给的判断。」
「果然不能相信他!」李正效受不了地摇头。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
良久,李正效忽然说:「饶空,你猜那份密录到底记录些什么东西?为什么皇上那么紧张,而且那位国舅爷好像也很宝贝似的?」
简饶空淡淡瞥李正效一眼,不语。
李正效撇撇嘴,不甚满意,「你不会跟他一样老是爱卖关子吧?」
「你最近变唠叨了。」简饶空扯开话题,「而且脑袋变笨了。我很奇怪当初你大言不惭说我们三人之中就你最聪明,可如今……」
李正效僵住,扯动脸上肌肉,「不能怪我,每天被斐燕支缠到变笨的。」他是既甜蜜又苦恼啊!「怎么样?你猜到其中的奥秘?」
「一点点。」
「快说!等等……」李正效瞇了瞇眼,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摸着下巴苦思半天才道:「我也有一点头绪。」
「哦?」
「皇上最怕人家知道他的秘密,但是他又忍不住不说出来……莫非那所谓的密录只是他的牢骚本?只是将朝中大臣以及先皇太后一干人等都记录上一笔的册子?」李正效脸部微微抽动,见简饶空长长叹了一口气,咬牙道:「别告诉我这是真的?」
「亏你想得这么简单!有一部分是这个没错……」说出来还真没人相信当今圣上是个比三姑六婆还会发牢骚的人!「但是另外一部分应该是国舅爷的东西。」
「什么意思?」李正效问。
「你记不记得皇上当日命我们去取回东西之前所发生的事?」简饶空看向李正效。
「你是说,那时从国舅爷身上掉下一物被皇上捡到的那件事?」李正效立刻想到。
「嗯,当时皇上说国舅爷真是粗心大意,然后他就随手扔到一旁。」这些都是皇帝的说法,信与不信嘛……
「你认为是国舅爷以为皇上看到里头的东西?」李正效感到奇怪,「可是当日被他拿回的不是皇上写的牢骚本吗?」
「我猜是一时不小心夹放在一起了。」
李正效摇头道:「真受不了他。」
「算了,不管怎样,外人传言国舅爷有私通外敌之嫌,而他如今又如此紧张,我看他可能以为我们要去找他通敌的证据。」
「这倒很有可能。」
「不管如何,若他没有通敌,那么我们只要取回那本册子就行了;如果他有通敌,那么只有秉公办理了。」
李正效点头,「不错,现在只等机会!」
究竟只是皇帝一时搞不清楚,还是当真有大事要发生,一切只能等待事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