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谈办公室恋情。」楚月涵只有对这一点可以说得理直气壮。「我不过是在秘书工作之余,多兼了一份保母工作罢了。」
「情」之一字对于她是个奢侈的梦想。
和余嘉琛之间,只有那一夜的交集,更何况那一次还不是以爱情为出发点,是强烈的rou体欲望在作祟。
他有更多的选择,并不只有她一人,多的是名门淑媛愿为他披嫁纱,成为他的妻子。
而且以他前次婚姻的不幸,她不认为他还有勇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度投身婚姻中。过去的他有过五光十色的灿烂爱情生活,当有机会重拾光辉之际,怎甘于回归平淡。
她没有做白日梦的习惯,她惯于以实际情况作为考量准则。
「你大可以让天忍那孩子在家里住下,反正爸妈不在,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一样可以让你完成保母工作。」楚日德实际地建议。
他的话十分中肯,没有令人反对的余地,即便伶牙俐齿如楚月涵也无法辩驳。
「我……我……不……他……他们……」楚月涵从未像今日一般,遭自己的弟弟抢白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他不过是机械系毕业,又不是法律系,况且也未曾参加过任何的辩论比赛,怎会难缠至此?她不禁心慌起来。
「算了。」楚日德不想姊弟为着一个男人翻脸。
「你还是去吧!不过你要答应我,有什么事别一头钻入牛角尖里,回来找我商量。我不再是天真无邪的孩子了,或许不能为你指条明路,但总能帮你厘清些谜团。」楚日德为她想好后路。
楚月涵不禁失笑出声,她观察着弟弟受过军中生活洗礼之后的健壮体格和黝黑皮肤。在外表上,他的确称得上是个男人,但是他才自单纯封闭的环境中毕业,初踏足社会这个大染缸,心性还不能说是成熟呢!
「你别笑,在许多方面我的历练是比不上你,但是在恋爱路上我可是有当教授的资历,这一点可是你追不上的。」楚日德自豪地说道。
不是他老王卖瓜,自国中时他谈过纯纯的初恋之后,这一路的成长过程中,曾和数位个性背景不同的女孩谈过长短不一的恋情,分手的原因有时在他身上,有时是女方主动提出,但他总能很快的回复过来重新往前走。
其中有时是同侪好友的帮忙,有时是姊姊拉他一把,现在是他回报的时候。
他知道现下姊姊并不尽信于他,可是时间能为他证明。他也该好好地观察那余嘉琛是否真心待她,抑或只是将这当成了一场游戏。
若真如此,他不会放过他的。
家里的势力或许不能和余家相提并论,但要报复他不见得非得硬碰硬,他有的是方法。
楚家现在是没大人作主,但未来他会扛下曾压在姊姊肩上的责任,反过来保护她。
只要余嘉琛没能做到这一点,他便会付诸行动。
余嘉琛从来没有那么期待过回到自己的寓所,那里充其量也不过是他睡觉的地方罢了。
但是不过才短短的时间,冰冷的空间逐渐有了家的温暖。
多了两个人共同生活,并没有侵占到他的空间,但他总能清楚感受到他们的存在感。
他没想到过在家里放上几盆鲜花,便能生气盎然改变气氛,房子里的各个空间除了花香,还多了些气味,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楚月涵。
厨房的饭菜香,是她参考网路食谱完成餐食的气味;淡淡的柑橘香,是她用惯了的沐浴乳香味;偶尔出现的薄荷香,是她泡薄荷茶用以舒压提神的。
思及她和天忍是如何决定菜单的,他的嘴角不禁泛出一抹微笑。
「不要这一道佛手白菜啦!」楚月涵扬声反对道。「这道菜要手工巧才能把白菜卷在肉丸上,做完不累死才怪。」
她和余天忍的脑袋凑在电脑萤幕前挑选着。
她的手艺普普通通,下厨煎煮炒炸难不倒她,但要她依照手边的材料创作出一桌佳肴,便令她为难。若有食谱照本宣科,她就能得心应手地填饱所有人的肚子。
「那就这道开阳白菜了。」余天忍研究材料和作法后做下决定。
对于伙食他没得抱怨,虽然楚月涵对自己没信心,但当白老鼠的他,仍未尝到难以下咽的菜肴。
楚月涵没有意见,将今晚的菜单列印出来到厨房忙碌去,他们的生活就像是一家人,没有隔阂地融合在一起。
每天看着她表现出娴静居家的一面,令他不时想与她一道坐在双人沙发中,像一年前一样,看着她白皙如脂的皮肤泛起红潮,晶亮的瞳眸闪着火焰,在他的挑逗下气息紊乱……
但是,在潜意识里他仍有一丝防备。
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林郁鷃给他的教训太过深刻,令他难以忘怀。
她真是表里如一的女人吗?或是这也是一招准备钓他的计谋?
明知道她有余柔珊的保证,认识她也非一两天的时间,但是疑惑却不时地在信任上蚕食鲸吞着,搅得他心神不宁。
「你没事吧?怎么一下笑,一下又绷着张脸?」楚月涵关心地问道。「不会是晚餐哪一道菜不干净,让你不舒服吧?」
他难得的早归,让他赶上了晚餐时间。但是见着他现在的神情,幸运早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去,只剩不安残留心头。
他在餐桌上频频称赞她的手艺,她只以为那是场面话。虽然他的母亲李芙曼略通易牙之技,但余家仍是有请厨师,每一任厨师的手艺绝对不亚于名厨,她这三脚猫功夫怎可能合他口味。
「没事,晚餐美味到没话说。」余嘉琛由衷地赞美。
第6章(2)
就如同以往,楚月涵害羞地双颊酡红令人不饮自醉。
她并不习惯让人因为日常小事而称赞,对她而言这是全新的感受。
不只如此,像这样两人对坐喝着饭后茶也是新的体验。
当余天忍正在房里为功课而奋斗,她和余嘉琛这么优闲好像说不过去。
「我去看看天忍。」她不自在地想自他的火热目光中逃脱。
她并没单纯到解读不出他目光中的热情,即使两人只相隔着一张茶几,她都能感觉得到皮肤为他所炙烫着的痛楚,悲惨的是她甚至还颇喜欢这样的痛苦,傻傻地欲往无底洞里跳。
他肯定是自己此生的死罩门,楚月涵可以想见预言成真的场面有多么惨烈。
她没有余柔珊的坚忍,能把情伤往肚里吞了六年从未让人察觉,还是直到负心汉顾学维自投罗网事情方才爆发出来。
想想连自己的弟弟都能轻易道破她的心事,便能想见她的能耐有多微弱。
既不希望自己只是他花名册中的一员,也不想自己的存在只是他的得力助手,她又不是机器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让他好好把功课写完。」余嘉琛明白这只是她的遁逃之辞,不愿令她轻易得逞。
「等一切手续都完成,我想带着他出席社交场合,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看似深思熟虑地说道。
他永远明白说什么事能掳攫她的注意力。
拜她天生母性之赐,天忍立刻占住了她心房一角,令他不自觉地吃起自己儿子的醋,他们好像总是相互竞争着吸引她的目光。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对天忍好,并非虚假只为博取他的欢心。
「我一直没问,天忍的外公家不是还有亲人在,对他来你这儿的事没有微辞?」楚月涵直觉事情似乎没那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