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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踏进玄关,路敦逵便迫不及待地褪下身上全套的亚曼尼“装备”,一个月来,在这屋里他已习惯只缠绷带的打扮,随手将卸下身的衣服和领带丢在他的“床”--长沙发上,缓步走向惟一的卧房,想到浴室洗把脸。他终究还是没请人来做隔间工程,为什么呢?天晓得?也许是他已爱上了睡沙发的感觉吧!讽刺地撇嘴淡笑。他……好象真的爱上了那张名贵的长沙发呢!呵!

  推开房门,浓郁的桂花香随风扑途而来,地板上满是散落的纸张,落地窗帘有生命似的施施飘飞,看来喜悦自得。

  路敦逵摇头淡笑,颂文又忘了关窗了!他走至落地窗口,将纱门拉上,阻弱风势,再拾起榉木地板上的纸张。颂文喜欢窗门大开,让风与阳光进入室内,她说那是活力与光明。说这话时,她眼中闪着是那抹令他想怜惜的坚强,仿佛那是她生命完美的要素。

  将手中的纸张叠整齐,稍微翻了翻,每张都有她的娟秀字迹,右上角还编了序号,看来这些纸是一体的。



  路敦逵坐上床,重新技序号将纸排好,确定所有页码都排对后,他稍稍读了第一页的内容,像是个故事的开端。

  “颂文也爱写故事?”他淡淡地呢喃。原来她除了嗜读,还沉迷写作。

  刚开始,只是随手翻看,但看了两页后,他便被故事吸引,一页一页的往下阅读。

  这是一个女孩在黑帮组织长大的故事--

  女孩的双亲是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对于这样身染血腥的夫妻而言,理该不配有任何后嗣的,但,或许是上天欲以另一种方式延长对这两夫妻的惩罚,她在赐给他们一名仙子般的女儿后,便让夫妻俩丧命于一场激烈的火并里,而使得所有的罪过降至幼女身上,让她得面临无止尽的黑暗。

  父母死后,女孩由组织首领,也就是俗称的“帮主”代为扶养。女孩年仅六岁,出落得美貌动人,深得帮主独子--十六岁少主的喜爱,并视她为未来情妇般豢养在身边,派人教导她该如何扮演好黑道情妇的角色。



  在那种黑暗的环境下,女孩没有常规的童年生活与求学过程,她所需要的知识均由一位年轻且聪明绝顶的组织参谋教授。男参谋带着女孩习字念书,让她领略学习的乐趣。长久以来,两人培养出兄妹般的情谊与默契。但,却招来少主疯狂的嫉妒。

  一个百合飘香、春意盎然的早晨,正当男参谋在指导女孩阅读原文小说时,少主突然领来一群重要干部,指称参谋是警方派来卧底的奸细,当着女孩的面,以利刃杀了他,顿时,血液纷飞四溅,洒满了书本与女孩的脸。惊吓过度的女孩,完全忘了哭泣与尖叫,她只是呆傻地盯着他们拖走参谋的尸体,下属遵照少主的命令没收她所有的书本,一幕幕血腥、无声的画面掠过她眼前,待她回神,她已不再有书可读,不再有人作陪,更不再有人敢同她说话!对于参谋的死,帮里的人全知道,那是少主痴恋女孩的疯狂行为,“奸细”其实只是欲加之罪,因此,每每看到女孩,他们总是人人自危,避得老远。

  渐渐的,女孩了解,自己是处在血腥、冰冷的黑暗世界里,但,她并没因此绝望灰心,反而变得坚强、勇敢,她总是渴盼自己能快长大、茁壮,如此,她才能有逃出黑暗的机会。

  后来,女孩终于明白,自己在帮里所为何用!但,很幸运的,那几年,久病不愈的老帮主去世,少主继位,面临旧势力的分裂与新势力的斗争,他终日忙于帮务的整顿统合,一时无暇“兼顾”她。直到女孩二十岁时,一个夜里,她被帮里一名调教女人的老嬷嬷唤醒,说是少主要见她,老嬷嬷细心地帮她打扮好,并在她的颈动脉涂上龙涎媚香,领着她进少主房里。

  看到他时,她明了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她无法勉强顺从,在他抚上她的身躯时,她倏地抄起床头装饰用的短刀,刺进他赤裸的胸膛,银亮的刀刃几乎穿透他的身体,血液不断地渗流而出,他瞠目巨吼,引来帮内其它的人,在混乱当中,她逃了,逃向她向往的光明世界去……

  只是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她并不了解,所谓的光明也是有黑暗的!她在被迫赶之际,误上了一名陌生人的车,被带进了奇怪的俱乐部,在那儿过了七天与之前同样黑暗邪恶的日子,在她几乎要失望于光明的不存在之时,她遇见了那个男人,那个旭日般的男人!

  她在他身上找到了向往的光明……

  路敦逵一口气读完故事。血液冲上他脑门,他觉得自己像是气喘发作的病患,呼吸瞬间凝滞,难以舒畅。他倒入床榻,狭长双眼漆黑如夜,不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手中仍紧握着那叠纸。这会是颂文的遭遇吗?如果是,那故事的虚实有多少?他沉痛的思忖着。久久--

  “你怎么回来了?林秘书没跟你说吗?”康颂文将手中装满书的沉重大袋摆在门边,缓步走向他。“吃饭了吗?”她站在床的左侧,看着躺在右侧的他。

  路敦逵将脸转向她,静静地凝望她。剪去长发的她,多了一分清纯,自然卷的发质,让那典雅的发型呈现出俏皮的弧度,配上那张冷艳绝尘的美颜,她看来既艳丽,又有着淡淡的清新。她奇妙地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结合在一起,并和谐地缩放那迷人的风采。望着她,垂在床边的右手又捏紧些许,发绉的纸张沙沙出声,他无法将她与故事里的女孩联想,那样的境遇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怎么了?”见他沉默不语,她淡淡地问。声音很恬静,唇角优美的勾弧。

  路敦逵坐起身,抬起捏了叠白纸的右手。“告诉我,这只是个故事!”他的声音极低,有着渺远的压抑。

  她脸色泛白,嗓音颤抖。“你怎么可以看我的私人物品!”有些失态地爬上床,欲夺回他手上的文稿。

  路敦逵单手攫住她的一双皓腕,让她失了平衡的趴跌在他身上,毫不在乎伤口可能再裂。“这只是个虚拟故事,与你无关!”眸光定定望进她眼底,沉稳的语气像是对她的命令。“告诉我,这与你无关!”

  康颂文凝着他,心有着被剖开撩看的痛。他已经将她内心深处最不愿让他知道的黑暗过去一览无遗了,还要她说什么!心中最不堪的一面已被他掀开,这种赤裸裸的痛是他无法了解的。

  仿佛在她眼中读出了答案,他松了对她的箝制,放开手中的文稿,纸张一一散落。他起身下床,走向阳台花园,尊贵挺拔的背影好似有着莫名的情绪披盖,使他的背肌较平常紧绷。

  康颂文看着他打开拉门,消失在阳台右翼。风又扑簌簌地吹来,床上、地上散乱的纸在夹带桂花香的气流中飞舞,拳击沙包的沉重声调有节奏地传来--

  他在打拳,而且打得又重又急,似乎在发泄什么!

  他的伤口绝禁不起运动时的肌肉收缩。那么重的拳,太剧烈。过度的拉扯,他的伤口是会裂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是因为震惊于她的身份,悔恨于自己花了五百万竟救了个“黑帮情妇”吗?她让他觉得无耻、不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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