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和岛津基拓是用日本语交谈,所以阿牛根本听不懂。
  “喔,那我不说话!”阿牛乖乖的闭了嘴。
  “你是什么人?”岛津基拓硬声问道。
  “我是汉人。”危心月微微地笑着,脸上露出一丝丝的娇羞。
  “我知道你是汉人,我是问你来这儿做什么?你和公主又是什么关系?”
  因为是听到下属禀告,他们是公主派人带过来的,看在公主的份上,他才亲自出面接见。
  原以为是什么贵客,没想到……只是一名小丫头和一个大块头——看起来有点弱智的大块头。
  “公主!?我不认识公主——”
  危心月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岛津是拓瞅祝她许久,缓缓地问道:“如果你不认识公主,为什么公主会派人带你过来?”
  “公主——派人送我过来的那个人是公主!?”危心月讶异的张口结舌,“不会吧!”
  岛津基拓冷冷地说道:“你该不会认为我有很多时间在这儿和你耗吧?”
  “我……对对对,是公主派人送我过来的!”见他不耐烦了,危心月灵机一动,脱口说道:“因为我有个亲人,来到你的领地内工作,可是来了半年都没消息,所以我爷爷就叫我过来看一看、找一找……”
  岛津基拓只是冷眼打量着她。
  危心月又续道:“我和公主搭同一班船,公主知道我的处境后,便很热心的帮我,公主不但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
  那句称赞,可是真的出自肺腑。
  她万万没想到,她一出发就遇到贵人,看来,这次的行动,应该会很顺利。
  “对了,公主有说,希望你能收留我们;因为我们来到异乡,人生地不熟的,真的很可怜——”危心月自己补加了这段话。
  “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岛津基拓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但见她身形瘦小,又是一名女子,对她的警戒自然稍灭了些。
  何况,她又是公主交付给他的——
  “是……是我二叔——”危心月随口编了个人,大知道。她根本就没什么二叔,因为她爷爷只生她爹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还早逝了!
  “叫什么名字!?”
  “我二叔叫……叫武男。”
  “他来做什么的?”
  “做……做……以前他是捕鱼的,可是他来日本做什么工作,我就不清楚了,他只说会到这地方来,可是,来了之后,却一点音讯也没有——”
  危心月维持着镇定的神色,心中却慌得怕他识破她是在说谎。
  不管信不信她,他都不想再和她耗下去,他唤来了方才带领她进来的那名高瘦的男子,吩咐道:“带他们到朝阳楼去住。”
  “是”
  “你愿意让我们在这儿住下来了?”危心月高兴地眯眼笑道。
  岛津基拓被她纯真的笑容给吸引住,盯着她看了许久——
  “我会安排住的地方给你,但不是这里!”
  “嘎?不是这儿!?那……是要住哪里?”危心月有点失望。
  不住这儿,她怎么偷剑?!而且,也不能常看到他。
  “你不觉得你问太多了?”岛津基拓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好,我不问。”
  不管如何,先安顿下来再说,况且,她还舍不得太早走呢!
  ***
  住进朝阳楼已有十日之久,这十日来,危心月和阿牛每天吃饱睡、睡饱吃,日子过得挺不错的——至少比在北京城时,好得太多了!
  阿牛很满意这种衣食无虞的日子,反正只要有吃、有睡,吃饱喝足之余,他也就心满意足,早早上床睡觉去。
  但危心月可没他那么开心……
  她一边用木勺舀着热水洗身子,一边想着,该用什么借口,再回到那日岛津基拓住的地方。
  那把啸龙剑,一定是藏在那边的某个密室中,如果她一直待在这边的话,怎么去偷那把剑呢?
  还有,十日没见到他,她竟有点想他呢……
  虽然她和他并不熟,但她相信,任何女人只要看过他一眼,一定会终生回味无穷的。
  “呀——”
  一时失神,舀水的木勺掉落在地,危心月连忙弯身拾起。
  擦干身子后,她穿上他派人送来给她的和服。
  原来他早看出她是女的,她还担心他不知道呢——看来,她的变装是彻底的失败!
  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步出澡堂。
  信步绕至一间类似书房的房间内,她备感无聊的随手翻着书柜上的书。
  没想到岛津基拓这么爱读书,庞大的书柜,整整占了一面墙。
  翻了几本书,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直打哈欠。
  将书—一放回原位,她的视线被一只看来价值不菲的瓷瓶给吸引住。
  “这东西,应该可以换得不少钱——”危心月伸手去摸它,嘴里前前念道:“本来我是不想偷你的东西,可是要回北京,没钱我就不能买船票——咦,怪了,怎么拿不起来?该不会是怕人偷它,所以把它粘住了吧?真的拿不起来——”
  危心月试了好几次想把瓷瓶提起,但那瓷瓶像生了根似的,拉也拉不动。
  “哇,高明!这招高!把它粘住,既可摆着让人观赏,又不怕小偷来偷——”
  危心月一边佩服岛津基拓的聪明、又舍不得地摸着瓶肚。
  “这么精美的好货在眼前却偷不着,真教人捶心肝呀!”
  她的手在瓶肚上摸了许久,陡地,手一推,瓶身竟然转动了起来。
  依她的经验,这一定是哪间密室的开关。
  危心月当下毫不迟疑地转动起瓶身,俄顷,果不其然,在整座书枢的右下方,打开出了一个小门。
  “原来这里也有密室呀!就说嘛,整面墙都是书柜,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危心月为自己误打误撞开了一个密室的门,感到雀跃不已。
  她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提灯进人密室内,这一进去,真的教她看傻了眼——
  步下地下室的阶梯,整间地下室活生生是一座收藏馆,而且场地是方才书房的两倍大。
  点燃地下室的油灯,室内顿时一片通明,放眼望去,不外乎是古董、书画、瓷器、漆器、宝石、兽皮、兽角,还有……等等。
  当然,让危心月眼睛为之一亮的,自然就是放在水晶宝石剑座上的一把剑。
  她的脚步,缓缓地向前移动,立定在搁放剑座的桌前,她伸手拿起那把剑——
  剑的外观,和爷爷形容的啸龙剑相差无几,将剑拔出,看到剑上刻的危啸龙三个字,危心月欢悦得几乎落泪。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找到啸龙剑了!
  手中握的真是祖父心爱的啸龙剑!?危心月真不敢相信自己好运连连,既有公主贵人相助,之后岛津基拓又愿意收留她,这会儿连啸龙剑都找到了……
  “爷爷,心月找到啸龙剑了,心月找到了!”危心月望着剑傻笑着。
  正当危心月思考着要不要叫醒早早就去睡觉的阿牛,趁着半夜溜出城去的当儿,一个黑影闪过她身边,她赫然回过神,反射性地朝地下室的阶梯望去“谁?!阿牛哥吗?”
  没有人?会不会是她太紧张了?
  心月告诉自己,千万要镇定,别自己吓自己了!
  确定四周没人,她回过头想拿剑鞘。却看到岛津基拓,她吓得把手中的啸龙剑,丢飞了出去。
  岛津基拓一步也未移动,手一抬,接住她丢离手中的剑,继而顺势将剑端抵住她的咽喉。
  他冷然的黑眸,如利刃一般射向她。“你找你二叔找得可真用心,连我的密室,你也一起搜了。”他用流利的汉语,冷消地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