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接收到玉子衿的鼓励,青卿继续绞尽脑汁,用力地回想。
“玉子……什么呢?”
衿!衿!很好记的!诗经子衿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后面接的一定是子衿两个字!子衿!子衿!
玉子衿抓着门板,极力忍住冲入房内解答的冲动。
“啊!对了,玉纸钞!纸钞?好‘俗’的名字!”青卿终于得到结论。
纸钞?为什么会是纸钞呢?!
门外的玉子衿一晃神差点跌了一跤,他安慰自己,至少青卿记对了“玉”这个字,没将他改了姓氏错了祖宗就好了,唉……
叩叩叩!
“进来。”
于是,这个下午,在玉子衿贡献完菱角杏仁酥之前,有幸能安稳地待在书房里服侍段青卿,两人和平共处了半日,而玉子衿终于没被迷昏。
难得难得,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玉子衿自我激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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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又因吃太多甜点而吃不下饭的青卿,暗自庆幸大哥因公事延宕而晚归,没有和大家一同用餐,怕露出马脚的她早早就上床就寝,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因为时间还很早,无法顺利入睡。
下午那自舌尖传递至全身的甜点香味,仍余味荡漾,真是人间美味、难得一尝的极至珍品,青卿一思及那个味道,樱唇就变成半月型,微微向上弯。
“是那个人亲手做的,真是看不出来,好厉害喔!”
那个人……是男人,是又恐怖、又狰狞、又浑身发臭、又其貌不扬、面目.可憎……又男不男、女不女的,可是……他说是为了她亲手精心制作的甜品,恩……可口、香郁、甜而不腻、唇齿留香、余味留香久久……
“如果我也能去拜蓝蝶楼主厨为师,学习如何亲手制作,那只要是我想吃随时都可以吃得到,那该有多好!”想到这里,青卿拉起被子盖住头部。
“如果我能够出门就好了。”沮丧难过酸了双眼,但她逞强地憋住,不让软弱溢了出来,她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如果可以不让父母操心该有多好……”
青卿不知道,纵使她的怪病好了、痊愈了,可以尽情外出游玩,她的父母亲对她操的心也不会减少,这就是为人父母的通病呀。
她小小的双手紧紧揪住被子,努力将负面的情绪压下,努力让自己睡去。
第六章
日前快马奔回老家的玉子衿,向父亲禀报母亲的近况,先是被父亲训斥一番,又被父亲斥回照顾母亲,一路上大叹两面不是人的玉子衿转而向友人家前去。
风尘仆仆,满脸倦容的玉子衿不请自来,闯入好友桂逸民家中,粗鲁地将他自温柔乡中揪出来,也不管桂逸民愿不愿意,就一股脑儿地将他的计划说完。
“喂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欢当闲闲没事做的二少爷,一点也不想管家里的事业。”仍然衣衫不整的桂逸民一口回绝了玉子衿的要求。
“喔?是吗?那你手边那堆帐册是做什么用的?”玉子衿说着,把玩桌上的帐册。
“嘿嘿,玩玩嘛!闲着无聊。”杜逸民忙将帐册随手堆向一旁,欲盖弥彰地说。
正喝着下人端来的茶的玉子衿仍好整以暇、不动声色地说:“是嘛,玩玩而已呀,只是玩玩竟可以玩到日进斗金,也许我该禀告桂老爷,让你多玩一点。”他虽面不改色,却话中藏针地直刺好友的弱点。
“拜托!你是想让我和大哥兄弟阅墙啊?真没良心!”桂逸民大喊。
玉子衿不将好友气得跳脚的模样放在心上,继续火上加油。
“我帮你们家介绍生意,扩展商业版图,你非但不感谢我的好意,还污蔑我,我才该呼倒了大楣呢!”
忿忿不平的桂逸民直瞪着玉子衿老半天,却还是只能投降。
“好啦好啦!我答应就是了,真烦人!”
“谢啦!改天我会带嫂子一起前来感谢你的。”听到桂逸民松口,玉子衿也立刻脸色一变,谄媚地笑道。
“是吗?还真是教人感动呢,你快滚吧!”此刻的桂逸民恨不得剥了玉子衿的皮当脚踏垫。
“喂喂,天都快黑了,你忍心赶我出门吗?好朋友不是这么当的吧?”
“是好朋友就不会逼人做不想做的事,蓬门容不下贵客,请!”
“罢了,其实我也想早一点回去见她……”话还没说完,玉子衿的魂早已飘向远方。“竟然为了心上人不顾朋友之情,你这见色忘友的家伙!”
“是、是,好朋友,我也祝你早日找到意中人。”他丝毫不否认自己是个见色忘友的混蛋,但只要一想起远方的伊人,玉子衿笑的很得意。
“哼!”桂逸民当着玉子衿的面重重地将门甩上,将他无情地丢在冰天雪地里。
玉子衿拍拍座骑小红,拉高衣领,抖擞精神,再度跨上马奔回青卿的身边,随着路程的缩减,他的心也越加跃动,眼瞳闪烁着星光,嘴角飞扬,快了,就快可以见到青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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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被长子视破而导致黔驴技穷的段夫人,前些日子还曾前来为无法支开段青松而向玉子衿道歉,今月却开心地前来通知好消息。
“什么事开心成这样?说来听听!”钱羽衣热络地拉着赵霓裳的手说。
“最近我们家事事如意,肯定是你们家子衿带来的福气,呵呵!”赵霓裳回握了一下钱羽衣的手,高兴地说着。
“此话怎讲?”
“最近我们家老爷接了个大案子,加上青卿又能和子衿说上几句话,不会再怕得昏倒,岂不是两大乐事?而且又都是子衿来后才有的,子衿还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呢!”赵霓裳高兴极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最好了,呵呵。”
两双纤纤玉手忙了好一阵子,直到总算满意了才肯罢手。
“好了,咱们俩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呢!”钱羽衣道。
“说的也是,呵呵。”赵霓裳附和着。
两只玉手各自重重拍了一下玉子衿的肩头,吃痛的玉子衿狼狈地咳了两声,再次变成不伦不类的女子的他,立刻快速落跑,朝心中的天仙拼命奔去。
“这孩子的急相还真是难看呢,让你见笑了。”钱羽衣道。
“才不会,都是托子衿的福,青卿的病况才能日益好转,我说感谢都还来不及呢!”赵霓裳又感动地握住钱羽衣的手。
“别客气,若是子衿派得上用场,请尽量支使他,为娘的我一点都不会介意的。”
“为什么我们会分开这么久呢?”赵霓裳感慨道。
“说的也是。”
两名闺中好友,又接着吱吱喳喳地聊着,以填补这些年来的空缺,话匣子一开,就说个没完。
“对了对了,我一直想传授你两招,就怕你人太好做不出来。”聊到一半,钱羽衣突然想起某件搁在心中已有一段日子的事。
“什么?”
“这种事我最在行了,想我们家那一堆混小子,好的不学尽学些不太有出息的事,学他们臭老爹年轻时嚣张的行径,什么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哎呀,太粗俗了,呵呵。”说到这里,钱羽衣不由得掩嘴轻笑。
“你究竟想说什么?”赵霓裳兴致盎然地将椅子拉靠近钱羽衣。
“因为他们的风流帐,总是有一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没事就来家里抱怨东、埋怨西,烦死人了!”钱羽衣抱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