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她,我喜欢的女孩子闹脾气,丢下她的兵器跑掉了,我得赶紧去追她。」无辜的眨眨眼,任慈峰耸肩道:「结果就是一个巴掌印子啦!」
「你是在说……我?」司徒流镜咬著唇问。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司徒流镜紧张到连心脏都快跳出胸口。
他现在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她听错了?
是在说她吗?那个他喜欢的女子?
伸手拉下司徒流镜的面纱,把她拉进怀里圈住她,任慈峰温柔的说:「等我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爱上你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当我闭上眼睛,你的倩影很自然的浮现脑海,就算我再压抑,还是不停的想你。」
「那宋忆仙呢?你不是喜欢她吗?」虽被任慈峰认真的语气打动,然而,司徒流镜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毕竟,宋忆仙可是天下第一美人,男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我和忆仙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熟悉到连对她是妹妹或是情人的感觉都分不清。我喜欢忆仙,喜欢和忆仙在一起的自然感受,不过,对她和对你,两种心情是不同的。」
明白这么说还无法清除司徒流镜的心头疑虑,任慈峰接著补充道:「一直到你抛下乾坤刃离去,我才彻底了解这两种感觉之间的差异。」
司徒流镜欢喜得连话都说不出,她静静倾听心爱的他对地吐露爱语。
「了解自己无法忍受再也见不到你的折磨,我马上追了来。」执起司徒流镜下颔,任慈峰直直看进司徒流镜眼里,温柔问道:「你呢?你对我,又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不习惯表露心事,司徒流镜一时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她倏地想起自己的身分与使命,强忍悲哀,强硬的说:「你是我的格杀目标,除此之外,对我而言没有别的意义。」
「这样啊?」任慈峰闭闭眼,戏谑的问:「算算你为了我犯了多少条恨天楼规,连组织都容不下你了,你何必执意要执行任务?还有,你下得了手吗?杀这么爱你的我?」
「我有自己的尊严,已经接下的任务必须彻底完成,即使被恨天楼列为叛徒,都得杀了你!」强烈语调下,暗藏一颗无奈的心。自尊与爱情,她选择前者。
「那你动手吧!今天是最后期限,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司徒流镜睁大眼。
她没有告诉过他期限是何时啊!
「别管这么多了,下手吧!」任慈峰徐缓的说:「超过期限,视同失败,我可不想看你引咎自尽。」司徒流镜的责任感有多强,他非常清楚。
「我……要何时下手,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这样吧,如果把期限延长,你意下如何?」
她杀不了他,即使嘴再硬,她就是下不了手。
就算延长期限,结果还是一样。失败的杀手,必须重新投胎,从头修练。
「那方便得很,因为我就是委托人。」任慈峰微笑。
司徒流镜大惊,「你是说,你出十万两银子买自己的命?」
「为了尽把你引诱出来,我找文司彦帮忙,麻烦他易容到蓝天客栈跟恨天楼接洽,不过,订金一万两银子可是我自己出的。」
「这……」
「我把期限延伸到无限久,请你暗杀被鸿闻山庄放逐的恶徒任慈峰,首席杀手司徒流镜,你听清楚了吗?」任慈峰正色道。
松了口气,司徒流镜嫣然一笑,「我正式接受你的委托,从今以后,随时跟在任慈峰身边,伺机暗杀他。事成后,九万两银子要一次付清。」
「那我得努力赚钱了。」牵起司徒流镜的手,任慈峰吁了口气,笑著说:「现在,就跟我未来的妻子商量一下,看看该怎么存钱吧!」
后话
樵夫李四,带著老母妻儿,住在雷鸣山外十里外,平时以砍柴挑柴维生。
每天,天还没亮,李四就扛著他那只有点生锈的大斧头,进雷鸣山砍柴。
雷鸣山强盗虽多,谁也不至于故意为难一贫如洗的李四,因此,他也没有像过路旅客那般害怕据山强盗们。
这天,他挑著砍下的柴薪,一步步缓缓走下山。
正走著,后面一群人慌慌张张推开他,神色忧急的直冲下山。
这些人里,有的身上满是血迹,有的扶持重伤难行的同伴。
李四认得那些人,是山上的强盗们。
平常打过几次照面,不过,他从来不知道强盗们也会露出慌张神色。
收拾了惊异的心情,李四重新挑起柴担,正要迈步下山,远处传来一阵说话声。好奇心驱使下,李四张大耳朵,想听是什么人在强盗密布的雷鸣山逗留下去。
「真是的,你要念几次啊?我已经照你的吩咐,放他们一条生路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清脆女声传进李四耳中。
「你下手太狠了,他们负了那种重伤,非死即伤呀。」
李四听见男子叹息。
「哼,他们当初胆敢暗算我,不给他们尝尝苦头怎么行!」
「流镜,你说要在雷鸣山定居,是为了回来报复,才这么说的?」
「一半是这样,另一半嘛……难道你不觉得,在我们结缘的地方生活,不也很好?」
「好,都听你的。」
「还有,找一天,你要陪我去情湖。」
「去那种人多的地方,我们很快会被认出来的,不妥。」
「任慈峰,等你死在我手里,想陪我去都没机会了!」
「是是,我去。情湖有美到让你想再去一次的地步吗?」
男子无奈的语声,让李四想到自己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的日常生活。
「我是要去许愿!你这辈子已经注定要死在我手中,所以,我要去情湖祈求来生还能跟你在一起。」
「亲爱的娘子,有你这句话,我死都甘愿了。不过,你不是不相信这种没根据的传说吗?怎么突然……」
「你曾经陪宋忆仙去过,就不能陪我去呀!还是你对她旧情难忘?哼!」
女子话声刚落,李四立刻听见兵器相击的声响。
「冤枉啊!别一下子就把乾坤刃拿出来嘛!」
短兵相交声、男子求饶声、女子狮吼声,这些声响离李四越来越远,渐渐地,李四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们到底是敌人,是夫妻,还是情侣?
是彼此憎恨,或是深深相爱?
多年后,李四还是搞不清楚这对男女的关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