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严厉地大笑。“你以为我明天晚上才会回来。我想念你,所以兼程疾驰地赶回来。”他又大笑,笑声令她畏缩。他把火把交给身后的人,走向她。
“你的情夫真的需要把你铐起来?他不信任你吗?”他蹲下来,打开手铐。
凯茜按摩自己瘀伤的手腕,试着把心思集中在疼痛上,不去想他的话。
“看着我,该死!”格瑞抓住她的肩膀摇晃她。
“我正在看。”她说,注视他愤怒的眼情。
“费狄恩。他喜欢你叫他艾德?你看见他一定很惊讶吧?华特爵士是个傻瓜。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柔弱的妻子竟敢放走她的情夫。”
该死的傻瓜!他疯狂地赶回渥佛顿,只为了能够早一点看到她,听见她的笑声,抚摸她柔软的身体。他的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她疼得哀嚎。他突然放开她,站起来。
“走吧,”他粗暴地说。“我不希望你冷死。”
她吃力地站起来,拉紧风衣。华特爵士站在门口,扭曲的脸布满怨恨,她用清晰的声音大声地说:“华特爵士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抓到费狄恩?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狠狠地打了没有反抗力的费狄恩?”
格瑞慢慢地转身面对华特爵士。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相信你会杀了费狄恩,并且酬谢他把费狄恩带来这里?”
格瑞冷冷地说:“我会和华特爵上谈谈,夫人。现在,夫人,你跟我走。”
他轻声对华特爵士说了什么。这个男人点点头,退下。他恨我,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不能被信任,她想道。“我没有背叛你,格瑞。我从来没有背叛你。”她看见他眼里的怒火,反抗地扬起下巴。“你会杀我吗?就像你会杀了费狄恩?”
他看着她骄傲的下巴,很快地转过身去,双手紧握成拳。他不想打她,因为如果他出手,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这是他逃走的原因,格瑞。是我解开他的手铐,但是我只是想减轻他的痛苦。我相信他会告诉你事实,是兰琪雇用他除去我,可是他说不论他告诉你什么你都会杀他。他不想死。”
“所以他把你留在这里面对我。多么有荣誉心!”
“他是对的吗?你会杀了他?”
“走吧,凯茜。”他说,往外走。
她沉默地跟着他走。她知道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大厅里静寂无声。她感觉到仆人们的目光,甚至感觉到他们为她担忧,但是她不觉得恐惧,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一切都结束了。
格瑞命令仆人送热水到他们的房间。她看见他脸上疲乏的线条,想问他是否无恙,然后几乎为自己的关心大笑。
到了卧房之后,格瑞没有理她。亚文帮助他脱掉战袍。然后他遣退男孩子,脱掉剩余的衣物,赤裸地坐在椅子上。他仍然一句话也没说。
两个女仆进来,把热水倒进浴盆。他点头遣退她们,踏进浴盆里。
热水使他疲乏酸痛的肌肉松驰下来。他模糊地想着如果他明天晚上才回来,华特爵士会不会把她留在牢房里。不,华特爵士不敢这么做。格瑞叹息。他突然觉得又老又累。他的父亲是对的:女人就是女人。妻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而且丈夫必须确定妻子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种。费狄恩在逃走之前有没有要她?他转头看见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得像雕像。“凯茜,”他平静地说:“脱掉你的衣服。我要看看费狄恩的种子有没有留在你的身上。”
她愕然盯着他,愤怒得满脸通红。
“该死,照我的话去做!”
“格瑞,”她说,紧紧地抓住椅子。“你必须相信我。费狄恩不是我的情夫。”
“如果你不照我的话做,我会撕掉你的衣服。”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的下颚紧绷。他迅速地洗头发洗身体,迅速地离开浴盆擦干身体。他从眼角看见她站起来往房门跑,立刻伸手抓住她。
“求求你,”她喘息。“相信我一次!”
“你要我撕掉你的衣服?”
她盯着他,慢慢地摇头。“你不可以羞辱我,”她说。“我唯一的罪过是关心曾经对我仁慈的男人。”她扬起下巴。“我很高兴他决定逃走。我很高兴他没有留下来让你杀他。”
他扬起手,不过及时控制自己,慢慢地放下紧握的拳头,他非常缓慢地转身背对她。“如果你离开这个房间,你会后悔。”
他穿上罩袍,转身向她。“脱掉你的衣服。”他说得很轻。“不。”她说。
他耸耸肩,从容不迫地撕开她的长衫。她试着反抗,但是她知道这么做只会伤害她自己。当她赤裸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后退一步,眼睛闪烁冷酷的光芒。“哎,你已经变成女人了,夫人。美丽的乳房,柔软的腹部。”
她没有试着遮盖自己的身体,而是捂住耳朵阻挡他残酷的话。
他大笑,把她抱起来丢在床上。“不要动。”他冷冷地说。最大的羞辱莫过于此,她想着。她不由得退缩。
“如果你怀孕,孩子将是我的种。”
凯苗翻身侧躺,缩起双腿。哭泣声从她喉咙深处撕裂开来。
格瑞低头看着她,痛恨自己为她的痛苦而痛苦,痛恨自己想拥抱她、安抚她。
“到被子里去。”他严厉地说。她没有移动,他粗暴地把她抱起来放进被子下。
“没有选择,孩子。你不能再留在这里。”
凯西叹息,点点头,知道爱达是对的。
她抓住保姆的手臂,深呼吸,然后持头挺胸地走下楼进入大厅。她听见马蹄声,安心而痛苦地想着是不是格瑞又要离开。她站在阶梯上,看见华特爵士和三个侍卫准备离开城堡。格瑞革了这个男人的职吗?希望在她的胸口跳动。格瑞仿佛感觉到她的存在,回头看向她。她站在原地,留心地看着他迈步而来。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面无表情。“你不想知道华特爵士要去哪里?”他终于开口。
“嗯。”她说。
他保持沉默,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免了他的职吗?”
他严酷地笑笑。“不,夫人,我封他为克兰多城的新城主。”
“你……奖赏他?在他做了那些事之后?”
“告诉我,凯茜,”他轻声说。“你为什么要费狄恩送你回来;你为什么没有留在他身边或者要他送你回布列特尼;告诉我你昨晚为什么没有跟他一起走。”
她闭起眼睛。“我从来没有离你而去,格瑞。”
“昨晚他拒绝带你一起走吗?”
她摇摇头。
“那么他确定想还你一起走?”
她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般盯着他,知道猎人等待着使出致命的一击。她点点头,致命的一击随之而来。
“你为什么不跟他走?”
“我告诉他,如果他逃走就是把我推进地狱。”
“你为什么不跟他走?”他冷冷地重复这句话。
她没有想到要说谎。“我不能跟他走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而且我爱你。”
格瑞猛吸口气。在这片刻,他的内心深处涨满了无法解释的喜悦。但是这股喜悦很快就消逝。“非常好,夫人,”他说,声音充满嘲讽。“那么,你英俊的情夫建议你用这个诺言来抚平我的愤怒?”
“不是。”她低语。
“非常好的谎言,夫人。可惜你没有嫁给一个容易上当的傻瓜。”
她愤怒地扬起下巴。“我没有嫁给任何男人。如果你愿意回想一下,爵爷,这件事我毫无选择的自由。还有,看样子我的丈夫的确是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