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莓镁难掩失望,伤心的离去,口里还喃喃自语:“方姑娘骗了我。”
耳尖的沈未央警觉地道:“范姑娘等等,方姑娘……是不是方绮思方姑娘?”
范莓镁停住脚步,“是的。”
“她骗了你什么?”
“她托我买了一些泻药,我问她要泻药做什么,她说她拿泻药洗脸和洗澡,因为泻药可以让人青春永驻,原来她是骗我的,哥也和她一起骗我。”
“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个月了呢,而且后来我自己也买了泻药洗澡、洗脸,以为会变年轻,结、果根本没有什么改变嘛!”
范莓镁边说边哭,令人寄予无限同情。
沈未央递给她一条手绢,拍了拍她的肩膀。“方姑娘利用了你,你只是她的一颗棋子罢了。”
“是啊,泻药哪里能让人返老还童,简直荒天下之大谬,范苗银怎么可以跟著外人耍自家妹子,太邪恶了。”秦薏纭庆幸自己脱离了这种坏胚子的桎梏。
“你真的很可怜-可是我还是没法把李公子介绍给你,我怕会害你受苦。”沈晴一样同情弱者。
“那我不就一辈子嫁人无望了?”范莓镁快要哭出来了。
“嫁人有什么好?遇人不淑者比比皆是,像你哥这种混蛋不知伤了多少女人的心,要是跟了这样的男人,不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沈未央劝道。
“是啊,也许你生这病反而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人,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嫁人。”王艳居然说这种话安慰人,也真有她的哩!
“嘎?”
第十章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五代冯延已长命女
范苗银见恭承彦领著一群娘子军来找他,几乎吓得屁滚尿流。
“醉仙楼宴客那天是你在酒、茶水里下了泻药?”恭承彦拎起他的衣襟斥问。
范苗银抖了下,“不是……”
“有人指证历历,告诉我你和绮思两人共谋在醉仙楼的酒和茶水里下泻药,还说没有,不禁令人怀疑你是为了堵共犯的嘴,所以才杀了绮思灭口。”
“不是的,我没杀方绮思,虽然我有理由杀那恶婆娘,可我没下毒手。”范苗银连声否认。
“我看就是你不会错。”王艳幸灾乐祸地道。
“真的不是我,好吧!我承认泻药是我和方绮思下的,方绮思因为听了沈未央在三美坊的一句闲话,起了嫁祸之心,买泻药在自己铺子的开幕筵下药,仅此而已。”下泻药顶多罚款二十两,杀人罪则不同,所以范苗银不得不承认罪轻的,否认罪重的。
“你真是小人,我是哪里惹你了,你要这样嫁祸予我?”沈未央想来还有气。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自从你们来北京城之后-同夫人帮的夫人们同声连气处处打击我,我没有一天能安宁的,所以在方绮思的建议下,想给你小小的惩罚。”
可以放他﹂马了吧,人不是他杀的-找他顶罪也得像回事啊,
稍晚,沈未央拿著广锁设计图让恭承彦挑选时,说出她心中的疑问。
“到底谁和方绮思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她的命不可?”
恭承彦摊开广锁设计图认真的看著。
“你看哪个好就用哪个。”
“我看都好,我设计的怎有不好的!”沈未央得意地笑。
“那就全选吧,”
“全选,用得了这么多吗?上回灵犀院不是才大换过。”她不解的看著他。
“放著欣赏也不错啊!”他有他的想法。
“不成,你是为了讨好我才这么做的。”她不依。
恭承彦圈住她的腰,好言地道:“”算是讨好你,也没什么不对啊!”
“怎么可以这样,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这和肤浅有何相干?”
“只有肤浅的女人才会要她的男人往她身上砸钱,我不是那种女人。”
恭承彦捏了捏她的鼻尖,“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人。”
“可是你却不停的往我身上砸钱。”沈未央嘟哝著。
他嗅著她的发香,每日洗发干净的她,有他最爱的香气。
“不好吗?”
她摇头,“不好,夫人帮里的夫人们说这是男人对待小老婆的方式。”
“谁说的?”他一惊。
“许夫人和江夫人。”一位是吏部尚书许东的夫人,一位是刑部江文栅的续弦夫人。
“那是她们没捉住她们丈夫的心。”
“你又不是我丈夫。”
他扳过她的身子,紧张地道:“天地良心,是你不想嫁我啊,我怎会听到微微的酸意?”
沈未央扮了个鬼脸。
“人家偶尔心情也有低落的时候嘛!”发发牢骚又何妨?
“你哟!”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我是不是很小孩子气?”
恭承彦点点头,“是啊,不过我希望你有时候能表现出孩子气的模样。”
沈未央觉得有趣,“为什么?”
“这样我才会觉得你是在乎我的。”恭承彦说出他的心声。
“我一直都很在乎你啊!”沈未央不明所以。
恭承彦一笑,决定趁此机会把话说清楚。
“我常常怀疑你是因为报恩才在乎我这个人,并非因为真正喜欢我才在乎我。”
沈未央被他弄胡涂了,“在乎就是在乎,哪还分种类?”
“所以我很没安全感。”他说。
“怎么会?咱们在一块儿的这段时间,你不快乐吗?”她就很快乐啊,
“快乐,可是很怕你突然离我而去。”他不顾男性口自尊,说出他的恐惧。
她伸手,抚了抚他微蹙的眉心。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
奇怪的是,她从不觉得他会离开她,自她确定他的感情动向后,她就没怕过他有一天会不要她。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我的真正感觉是什么?”
他有他的隐忧。
沈未央抬眼瞅著他,“我懂了,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救过我又待我的家人好,所以我才跟你在一起的?”
他确实这么觉得。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这不像美男子会有的作风哦!”沈未央故作轻松地道。
“你不喜欢美男子啊,我的这点长处在你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沈未央噗哧一笑,“你好像很委屈。”
“是挺委屈的,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完全没辙,是一种十分沮丧的感觉。”
“这样也好,以后就不怕你会欺负我了。”她抱住他,完全偎在他怀里。
“是啊,只有被你欺负的份。”他心动地看著她。
她在他怀中大笑。
恭承彦捧住她的脸,看她仍止不住的笑,干脆狠狠地吻住她,使出全部的柔情蜜意。
爱意盈心,她不明白的是,他怎会怀疑起她的真意?难道她做得不够多吗?
要怎样才能证明她的心呢?
她的胸口泛起一股焦躁的情绪,好像很空虚,身子的某一处需要被填满。
是什么?
“拜托你、求求你,告诉沈未央别再找我麻烦了,她这样三天两头发动夫人帮的人盯著我,让我根本没法子追求意中人。”范苗银已忍无可忍。
“那就过和尚的生活吧!”秦蕙纭心中大悦。
“我是过和尚生活的人吗?至少让我再娶一房妻室进门,我不敢奢望纳妾了。”
“不干我的事。”
“沈未央自己幸福美满,却不让别人同享幸福。”他好恨、好气愤。
别说逛窑子,现在连正大光明的找媒人作媒,都没有媒人敢把姑娘说给他。
“两个孩子需要娘亲,我不能不再找个妻子。”他动之以情。
“你想再娶是吗?”秦蕙纭精明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