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啊,反正只是傅言。」
「铁公鸡,一毛不拔;钱鼠,有钱就钻。」再觑他一眼。「还要听吗?」
「跟我听到的差不多,大概也没什么新鲜的词儿了。」他耸耸肩,眼神闪过一丝算计。「对了,既然你听过很多八卦,那你可听过有关一本叫做《商谋论》的近来最热门古书?」
陶铃扒饭的手略一停顿,低垂的脸闪过了一丝不自在的表情,之后神情一敛,才缓缓的抬起头,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是最热门的?」
冷楀没发现她的异样,点点头。
「难不成你还没听过吗?那你还说什么听过很多八卦呢。」他哼了哼,像是颇不以为然般。
「我记得在半个月前听到这则消息时,那人还神秘兮兮的说这是个秘密呢,没想到短短半个月,竟成热门话题了。」她摇头,一副感叹流言傅播速度竟是如此神速般的表情。
「你半个月前就听说了?」冷楀眼底有着隐隐的兴奋。
「是啊!那人还说什么这本《商谋论》是上古时代一位先知所撰,里头书写了许多后世商机,只要有了它,就能掌握先机,成为一个叱商场的风云人物。」她嘴角隐隐有丝嘲笑,传言哪!
「那你可有听说过这本书目前在谁手上?」他语气平淡,闲聊似的问。
陶铃斜睨他一眼。
「是听说了。」
「哦?是谁?」
又瞅了他一眼。「就是你。」
银箸夹着的熏鸡掉了下来,冷楀讶异的望向她。
「你说……传言那本《商谋论》在我手上?」那他现在暗地里到处打探那本书的下落又是为哪桩?
「嗯哼,没错啊!就是在你手上。」她语气隐隐带着幸灾乐祸,只是惊讶的冷楀没有发现。「传言呢,你就是得到《商谋论》,所以才能每次都窥得先机,做尽了任何能为你赚进大把银两的生意。」
「我冷楀自身的才能,竟然变成那本不知是啥东东的书的功劳,真是笑话。」冷楀不爽极了。「我根本没有那本书。」
「我知道。」她无意的点头。
他扬眉,「你知道?」这么相信他?难道她不知道就算真有此书,拥有者也不会承认的常理吗?
陶铃一楞,不由自主的避开他精锐目光。
「哦,冷三公子的经商才能众所皆知,何需仰赖耶本不知是啥东东的书呢?」她套用他的话。
「可据说我的经商才能就是靠那本书才得到的,不是吗?」有古怪!瞧她的眼神飘浮不定,这事肯定有古怪。
「那又怎样咧?我说『我知道』也只是附和你啊,要不然你想怎样?」陶铃恼怒的低吼,这家伙真是讨厌耶,无条件的相信他也不行吗?
冷楀审视着她良久,垂下眼,嘴角微微一勾。
「你的脾气还真大!」外表柔顺样,里子却是道地的小辣椒一根。
陶铃轻哼不理他,所谓多说多错,她话已经说太多了,还是赶紧填饱肚子要紧。
如此豪爽的吃相,倒让冷楀又开了一次眼界,他默默的看着她。也罢,关于《商谋论》的事就暂时放过她,他不急,总会让他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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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以继夜,几乎废寝忘食的一个月过去了,陶铃不愧有着不服输的倔强个性,硬是在瘦了一大圈之后,将冷楀所交给她的册子内容全都给记熟了。
「我赢了,别忘了你的承诺!」她傲然的望着他,瘦削苍白的脸蛋闪着倔强光芒。
冷楀阖上最后一本册子,考试结束了,而她的成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因为他并不认为她真能以一个月的时间把所有东西全都记住。
他对她真的非常满意,甚至有点太满意了。
「放心,经商者最重信誉,我当然会言出必行,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这不是你的借口吧?」
「当然不是,我说过了,经商者最重信誉,我绝不会食言。」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等你还清欠我的债之后啊!你该不会忘了你为什么进将军府吧?」冷楀斜睨着她。
陶铃咬牙。「我没忘。」
「很好,你就好好的休息两天,之后,你要开始跟着我外出办事。」
「要做什么?」她知道,之前一个月只是熟身,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不做什么,只要跟着我就行了。」冷楀轻笑。
册子里的内容记熟了,可不代表就能连用自如,等实际演练之后,她就会知道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那些内容是死的,还需要配合上经验才能相辅相成。
两天后,陶铃跟着冷楀出门去了。
「我可以请问一下,你准备要去哪里吗?」
「我不是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当我的跟班,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眼睛多看,话别多问。」他淡淡的道。
若不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今天还真不想带她出门呢!毕竟等会儿要去的那场所……
「不过是问一下,又不会怎样?」陶铃微撅着嘴,颇不以为然的咕哝着。
「公子要你别问,你就闭上嘴,免得惹公子不快,懂吗?」身为前辈跟班,小肆好心的在她耳朵旁传授生存之道。
「小肆,你的话很多嘛!」冷楀轻轻一哼,将陶铃扯了过来。
小肆在后头错愕得张着嘴,他只不过是好心好意,生怕陶铃惹公子不快,怎么反而是他让公子不高兴了?难不成他这个前辈跟班,要升级当死在沙滩上的前浪吗?
呜呜……他知道公子最近为什么老是看他不顺眼,因为上次没跟上公子那天,公子回府之后,狠狠的修理了他一顿,扣掉了他一个月的薪饷,让他心疼得差点跑去自杀,幸好夫人慈悲为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补给他薪饷,要不然他小肆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所以从那天之后,他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公子,就算公子又彻底忽略了他好几次,他也依然锲而不舍的追随在后。
陶铃望向默默跟在后头一副小媳妇儿委屈模样的小肆,一脸迷惑被动的被冷楀拉着走,现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多久,冷楀将她带到一幢楼宇前。
「就是这里。」他道。
「这是……」陶铃揉了揉眼睛,有点错愕的瞪着眼前的楼宇。
「公子,这……您怎么会带陶姑娘来这里呢?」小肆也讶异极了,这今晚回府之后若报告给将军和夫人知道,怎么得了啊!
冷楀斜睨他一眼。「怎么,你在啊?」
小肆委屈的撇撇唇,「小肆是公子的贴身侍从,当然在啊。」
「原来你是我的贴身侍从啊?我还以为你是将军和夫人的细作呢。」冷楀嘲讽着。
「公子,小肆也是不得已的啊,您就饶了小肆吧!」他可怜兮兮的说。
「哼,回去再和你算帐!现在,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别说他是不讲理的主子,小肆的肠子拐了几个弯他可是一清二楚。这冷将军府上上下下的收入支出可全都在他的脑子里发落着,哪有什么人可以在他眼皮下搞鬼,尤其是府里的支出,他更是一清二楚,譬如说娘那边这个月多了十二两不知出处的支出,正好是小肆一个月的薪饷。
小肆立即闭上嘴巴,万分委屈的含着泪缩到角落去。
冷楀也不想在大街上教训下人,哼了哼。
「你们的问题解决了?」陶铃见两人不再「抬杠」,故意问。
「我和他会有什么问题!」冷楀轻哼,指了指眼前的楼宇,斜睨着她。「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她瞪他,她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这就是问题所在,这是京城第三大青楼──红妆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