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爸爸不是完全了若指掌,又怎么愿意放我半个月的『假』。况且初静的主治医师就是您的好友王振皓,他一定第一个打小报告的。」
「韶余啊!你老实跟妈讲,你是不是非常非常喜爱那位关小姐?」
「如果我说我要娶她当老婆,妈妈您的想法如何?」
「这个……」钟夫人怔愕了一下,然后认真的思索着,「前些天你爸爸拿了一些关小姐的资料给我看,她是个秀秀气气的女孩,可怜父母亲遇到空难……」
感情丰富的钟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钟韶余揽过母亲的双肩,打铁趁热的说道:「初静没有家,也没有父母了,让她给您做乖媳妇好不好?」
「好!好!」钟夫人破涕为笑,但只一瞬,她不禁忧虑的迟疑,「可是她才十七岁,高中都还没有毕业。」
「我可以等她长大啊!反正我的研究所也还在念,对不对?母亲您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等我把初静娶过来,她就可以当您孝顺的媳妇,又可以做您的贴心女儿,这是一举两得的喜事。」
钟夫人开怀的直点着头说好。可是钟业新却凶恶着面孔,权威的怒斥道:「不可以!」
「为什么?」母子两个异口同声的提出疑问。
「我说的话还需要什么理由?」钟业新叼起烟斗,摆出不准反驳的态度。
「可是那天在书房你不是很高兴的说我们的儿子终于开窍想谈恋爱了吗?而且你对那位关小姐也是挺赞赏的啊,你不是说她有一种难得的清纯干净气质?」
「咳咳咳!」钟业新略微难堪的干咳几声。眼神闪烁不定,僵硬着声音说道:「我是喜欢那个小女孩不错,但是喜欢她和答应让她进钟家的门是两回事。」
「爸爸请您说清楚!」钟韶余的脸色冰寒到极点。
「不能这样和你父亲说话。」钟夫人斥责儿子,生怕丈夫的怒气勃然大发。
钟业新却不按牌理的哈哈大笑,眼底隐隐的藏着激赏的笑意。他这儿子果然是遗传他的臭脾气,要他舍弃真情大概是难如登天吧!不过他仍是想试一下江山和美人在儿子的心中孰轻孰重。
清清喉咙,他说:「我们钟家在台湾可是名门望族,多少达官显贵都忙着奉承。你是我钟业新的儿子,也是钟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你想,你将来娶的老婆能够含糊随便吗?」
「您的意思是?」
哈哈!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好像快要火山爆发了,有趣有趣。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要玩玩,可以!男人逢场作戏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会反对。但是我们钟家将来的媳妇必须和我们门当户对、足以匹配的才可以。关初静是个孤女,她的父亲生前也只不过是一间贸易公司的小职员。」
钟夫人慌了,她的丈夫怎么突然判若两人?她清楚韶余和业新的脾气如出一辙,同样是吃软不吃硬的执拗性子。业新这样逼迫他不但不会教他顺从,恐怕只会招致更大的反弹。这怎么办才好?
「韶余,你别理会你爸爸的疯言疯语。你别气,他今天不知是哪一根筋不对劲!」杏眼一瞪,钟夫人转而怨怪的嗔怒丈夫:「你是要把我儿子气走是不?真是愈老愈糊涂了,是儿子娶老婆又不是你娶!当年你还不是不顾任何人反对,执意将我娶进门……」
「咳!」差点被烟呛着!他一边暗地里对妻子使眼色,一边霸气冷硬的命令儿子:「我准你和她玩玩,谈谈小恋爱无妨,但是不可以玩真的!还有你不可以为一个女人弄得学校不去,家也不回!我可以请林嫂去照顾那个小女孩。」
「不用!」他断然拒绝。冷冽的黑眸直直地与父亲对峙,「是你逼我选择的。」他转身往楼上走。
「韶余,你别冲动啊!」钟夫人急得猛掉泪。
他没有转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他一边拾阶而上,一边阴冷的丢下话:「我进房间整理我的衣物。」
「你要离开家?韶余,你别和你爸爸斗气!」如果她的宝贝儿子真的被气走了,她绝对会跟丈夫没完没了。
可是她那莫名其妙的丈夫不但不设法扑灭怒火,竟然还加油添醋的喊道:「只准带走简单的衣物,至于你的存摺、信用卡一概不许带走。」
脚步一顿,钟韶余淡淡的冷笑,「您可以完全放心,我不会用钟家的任何一分钱。」
钟夫人的频频呼唤全然无用,儿子的伟岸身影已然消失在长廊的另一端。她拳头一握,又气又伤心的往丈夫身上一阵乱捶,「你真是可恶,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明明知道他是我的心肝宝贝,你……」奇怪,丈夫怎么一副好得意的模样,她纳闷的嘟哝道:「把儿子气走了,你还这么高兴!」
抓住妻子已经捶打得软弱无力的粉拳,钟业新不由分说的先啄了妻子的红唇一下,然后笑不可抑的道:「和我预想的完全相符!我的儿子果然和我一样是痴情种!哈哈哈!」
「你在玩把戏,是不?」钟夫人恍然大悟的盯着眼前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丈夫。
「傻老婆!」钟业新轻点一下她的红唇,喜不自胜的说:「难道你认为我真的是食古不化、迂腐势利的糟老头?我只是想试试我们的儿子是不是真的肯为爱情牺牲一切!」
钟夫人听完,简直是哭笑不得。她不相信居然有这种戏弄儿子的顽皮父亲,「请问钟老爷子,测试的结果满不满意?」
「百分之百的满意。我们的儿子不仅仅是动了真情,而且还有志气。只不过他这小子居然为了情人而不要老爸,这让我有些感伤啊!」
「好了,既然老爷你已经测试完毕。那么你赶快去把韶余留下来!」
「不可以。」
「为什么?」
钟业新叼着烟斗,吐了几口漂亮烟圈,一副陷在算计儿子的快乐之中,他安抚爱子心切的妻子,「你先别急!听我说,当年我不是也为了你脱离钟家吗?韶余既然是我的儿子,那么我钟业新做得到的,他也应该做得到。」
「可是他的学位还没拿到,又是钟氏企业的继承人,哪一间公司敢用他?你这不是逼韶余去吃苦受罪吗?」
「一个大男人吃些苦、受点罪是理所当然的事,否则他将来要如何保护他的老婆、孩子?我的儿子流着我的血,我可不允许他是只会享乐的富家子弟,现在正好是让他磨练的好机会。」
丈夫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是钟夫人依然担忧万分。
钟业新怎么会不清楚爱妻的心思,他笑笑的拍拍她,「难道你对我们优秀的儿子没有信心?闪亮的钻石需要琢磨切割,『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这句话不难体会。你放一百个心,将来你的宝贝儿子只会琢磨得更好,更令我们骄傲而已!」
「那么韶余要娶关初静做老婆的事,你不是真的反对罗?」
「是你说的啊,是儿子娶老婆,又不是我这个老先生要娶小老婆,我何必反对?何况我一向是开明、民主的好父亲。」只不过喜欢逗儿子生气而已。
钟夫人的眉心逐渐舒展开来。她轻跺着脚,娇声嗔问:「你很想娶小老婆吗?钟老爷子?」
「我们钟家的男人最引以自豪的就是用情专一。感情上如此,rou体上也是如此。」
「……老脸皮不害臊!」钟夫人满颊红云的涌现女人专有的柔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