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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味道?」一进屋,祖颖闻就到一股鲜甜的气味。
「我蒸了龙虾。」柴仲森领她到餐桌前。「来,边吃边说。」帮她拉开椅子,但她没坐。
好饿!一下午都没吃,这会儿饥肠辘辘,桌面铺着东洋图腾的绢巾,上头摆各式菜肴。龙虾在陶锅里,下方酒精灯灼烧着,香味四溢,祖颖差点投降,忘记来此目的。
「先把话讲清楚,那晚发生什么事?」祖颖双手抱胸,睨着柴仲森,摆出冷酷的样子,但可恶的龙虾害她分心,她咽了咽口水。
柴仲森满含笑意的眼睛,在她身上流连着,动手解着身上的和服腰带。
「干什么?」祖颖骇嚷。
他向前一步。「帮妳温习那晚的事。」说着缓缓地抽去系着和服的腰带。
「不准脱衣服!」祖颖大声喝止。
柴仲森停住动作,走向她。他的目光使祖颖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似的。
「那么,温习别的。」他说。
不妙,感觉到他眼中窜起的火苗,祖颖后退又后退。「难道……那天晚上我们……」
「是,妳记得了?」柴仲森盯着她,一步、两步逼近,直至她的背抵着墙。他把手撑在墙上,围住她。
「不可能。」祖颖斩钉截铁道。
他目光一凛,表情莫测高深。「妳确定?」他身后的灯,将他的影打在她身上。他低望着她,长发与暗蓝色和服,还有来自他身上的檀香味,令祖颖浮躁起来。
「祖颖……」柴仲森低唤,唇轻刷着她的发,低头要吻她。
小手摀住他的嘴,大大的眼睛瞪着他。「别乱来。」一弯身,溜出他的臂间。她清清喉咙,镇定思绪,踱步思考。「我求你娶我?对不起,没印象。你……呃……」祖颖窘道:「你暗示我们做了那件事……抱歉,也没印象。那天你送我回家,第二天醒来,我身上还穿著衣服,假如真有什么,怎么可能还穿著衣服?怎么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祖颖警告:「柴仲森,别把我当三岁小孩耍。」
柴仲森摸摸鼻子,绕到桌前,拿杯子,倒香槟。「所以,妳认为这些都是我掰的?」递香槟给她,她拒绝。他耸耸肩,啜一口,放下杯子。
「那么,让我说得更详细点。」
「哦?」
他噙着笑,宣布:「在妳右臀,有块红色胎记。」说完,愉悦地欣赏祖颖乍红的脸。
「怎么可能?」祖颖捧住头呻吟。
「事实如此。」
祖颖跌坐椅子,双颊灼热,手撑着额头哀叫:「我们?我们我的天……」
「别这么沮丧,那晚很快乐啊。」柴仲森觑着祖颖慌乱的表情,心里却在偷笑。和祖颖周旋多年,这次一定成功。
「完了、我完蛋了。」祖颖抱头呻吟,如落网的蝴蝶。
柴仲森坐下,笑望着她。「有这么惨吗?」难得啊,看着这一向镇定理智的女人,罕见地惊慌失措起来,他竟然有种赢的快感。过去,都是他在吃她的闷亏,这次,可摆了她一道了。痛快哪,胜利、胜利在望。柴仲森自信满满,相信这次定能说服祖颖,两人交往,结束长久的暧昧期。
祖颖懊恼地叨念:「一定是醉胡涂了,你怎么可以……我是说如果你是君子,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跟我……跟我……」
「上床?」
「对。」
「我没办法。」
「你没办法?你也喝醉了?嗄?」
他以轻柔但嘲弄的声音反问她:「我喜欢妳,妳要我娶妳,我高兴都来不及,那时妳搂着我,我如何拒绝得了?」
「可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祖颖瞪他,虽然他气定神闲,全无心虚的样子,可是——她还是怀疑他撒谎。
「好,不然我们再做一次。」他揶揄她,双眸满含着笑意。
「做你个头。」
他呵呵笑。「慢慢想,也许妳就会想起来。先吃饭吧。」他帮她添饭。
祖颖边吃边想,半信半疑地说:「我现在脑袋乱糟糟,等厘清思绪,发现要是你骗我,你就完了。」她编过不少侦探小说,这里边肯定有鬼,她的大脑迅速激活,开始抽丝剥茧,搜寻那晚的相关印象。
「真相经得起考验。」柴仲森懒洋洋道。他伸直了双腿,手臂在胸前交叉,一副吃定她的模样。
注视着心爱的祖颖,他心里琢磨着——这次啊,绝对要让她无处逃。这几年,他办法试遍了,他敢肯定祖颖对他感觉不坏,要不然就不会常跟他耗在一起,可是每当他要求跟她交往,她就百般推赖,壁垒分明,强调他们只是朋友。
见鬼的只是朋友!
他陆陆续续被这女人重伤太多次了!她伤心就找他,想诉苦就打电话给他,甚至是狗屁倒灶的乌龙事也央求他出意见、来帮忙。有次,甚至为了祖颖,还跟记者谎称自己追过她的作者车嘉丽!这个无情的女人,明着跟他当朋友,暗里便宜占尽,却不想负担感情的责任。他被她虚晃太多次了,对她的渴望已经闷烧到快爆炸!
为了让彼此关系更进一步,柴仲森不得不下猛药。他忍太久了,这次定要搞清楚祖颖的心意,弄明白她在拖磨什么,要她给个交代,他们不能再这样虚耗下去,光阴可贵啊!
祖颖打量着柴仲森。「假如你说的都是实话,那好吧,现在我说的你听好了……」像终于接受「酒后乱性」的事实,祖颖啜了口香槟,决定跟柴仲森摊牌了,正视他俩的感情事件。
他黑色的眼睛,在浓密的睫毛下,专注地凝视着她。「妳说,我听着。」胜利在望哪,祖颖快快弃械投降吧。他眼里闪着笑意,等着佳人表明心意。
祖颖清清喉咙,作出结论:「那天我喝醉,胡言乱语,现在我跟你道歉,请忘了那晚的事。」
柴仲森听完,心如刀割。就这样气氛顿时降到零下几度C。
柴仲森愤怒地瞇起眼,等她继续往下说。但,没了,她说完了。祖颖啜口香槟,继续吃龙虾,一副就这么说定的样子。
柴仲森看着祖颖大啖龙虾,好啊,好妳个薛祖颖!他处心积虑打算将错就错来祖颖,结果,她三两下就解套了。
可恶!柴仲森面容一凛,咬牙道:「那晚的事我不可能忘记。」祖颖啊祖颖,妳良心是被狗吃了吗?心是铁做的吗?事已至此还能无动于衷?
祖颖掰着龙虾,吃得津津有味。「随便你,我不能嫁你。你最好明天发布消息,澄清是误会,省得以后丢脸。」祖颖边吃边想对策,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只要他配合,没事,没事的,很快就会风平浪静,船过水无痕。她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很多事该忘就忘,这就是她潇洒的地方。发生关系又怎样?逼他发誓娶她又怎样?反正那时她喝醉了嘛!
柴仲森眼中闪烁着堆积起来的怒火。「当时,我们讲好要结婚,我还发了誓。」
「你发誓,有谁知道?」祖颖抹抹嘴,呼~~好好吃。
「妳。」
「对喽,我不当真,你别认真,当梦一场,忘了那晚。来,干杯!」达成协议,举杯庆祝。
「妳当我三岁小孩?」随便哄哄?柴仲森一对黑眸彷佛在喷火。
「别这样,你条件那么好,要什么女人没有?」祖颖干笑。
她真不在乎?那张精明英俊的脸孔,因受挫、生气而胀红了。「我只要妳。」
祖颖笑了,帮他斟香槟。「我不适合你啦!乖,干了这杯,当什么都没发生,哦?」
「有句话说酒后吐真言,妳想嫁我,才会那么说的。」这女人是怎么回事?都说他们发生关系了,她还可以这么云淡风轻?他气馁,难道是他误会了,祖颖真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