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好这里不是公司,不然像你混得这么没警觉的人,一定早就被开除了。”
现在在公寓里,她的戒心当然会减低……不!她知道,真正减低的原因,是因为她很烦、很火又很茫然。
这层颜色鲜明,以蓝白黄为主调设计的房子,是这栋公寓里面积最小的,原因无他,因为夏爱雅爱半夜打电动,怕住楼上吵到楼下的人,所以自愿住一楼这层本来只要当车库,后来才又重新装潢的楼层。
“放心啦,我在公司用的屏幕是对着墙壁的,除了主管以外,没人能看到我的屏幕,再说,最近主管都在请假中,哈哈!我去公司领薪水兼打电动,生活逍遥的不得了呢!”
嘴里说着哈哈,可是她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开心,紧锁的眉头,从那天脚受伤,裤管只剩半只的回家后,就一直是这副表情。
“我很想问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不过,我看公事显然不可能让你有那种表情,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想担心了,我没这么好心。”
侈皑亚在她身边那张舒服的义大利沙发上坐了下来,也是一脸不耐的神情,引起了夏爱雅的好奇,让她暂时忘了自己那连自己都不知道在项啥的烦恼。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爽耶!”
“哪有呀?只是很无聊,最近在等出国参加研讨会,论文都写完了,没事干而已。我才不像你,每次为了一点游戏上的小事就在那边义愤填膺个老半天。”
佟皑亚是天才。
一个聪明绝顶,也知道聪明绝顶可以利用的女人,年纪最小,今年才二十一岁的她,不但会八国语言,而且已经修完国内的两个硕士学位。
“是呀是呀!我就是这种人,至于你,说起来,好像很少看你发脾气耶。”被人说的好像脾气很容易暴躁的夏爱雅,此刻语气有点试探。
“当然,没事发啥脾气,就算有事我也能轻而易举解决,哪值得发脾气呀!”把手往头后面一枕,佟皑亚躺下来,看着画满星宿的天花板。
“可是……你那天丢了抱枕。”
娇小的身躯赫然坐起,转头,漂亮晶亮的黑瞳,瞪得大大的看向夏爱雅。
“所以我想……”夏爱雅耸耸肩,没被她的瞪视吓到,脸上反而有着得意的笑容,“偶尔也有你不能解决的事情嘛!”
她笑咪咪的,等着看天才如何自圆其说,没想到,佟皑亚只是瞪她瞪了老半天,未了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又睁开眼睛,恢复平日的神情。
“别管我啦!我下来主要是替琉璃来通知你,她的相亲宴已经决定了,在下个星期四,我们到时候得帮她破坏,你……喂……你怎么啦?”
夏爱雅脸上那突然完全呆滞掉的神情,让佟皑亚愣了一下,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干吗呀?醒醒啦!”
“下星期四?”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二伯那里碰到红娘秋跟二伯在讨论相亲宴的事情,一样是下星期四,一样是……
“那个对象不会是……”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就是你们公司的老大呀!褚韩枋,那个白手起家,现在私人资产已经快上富豪排行榜的男人了,唉!你那是什么表情?”
震惊、自责、懊恼、悔恨、倒霉,超级想要挖个地洞通到地心,把自己埋起来一百年的表情,就是夏爱雅此刻那扭曲的五官,所传递出来的讯息。
天呀!
那天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她自己当然知道有多用力,现在想来,她……可能有狂犬病耶!竟然这样对待他!
可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他不跟她解释呢?
她回想着当时的情形,嗯……是她没给他机会解释。
好!就算她没给他机会解释,他也可以打电话给她呀!
就算她会先挂他几次电话,她最后也一定会听他说话呀!
更何况,两人就在同一间公司……
“所以,跟监的工作就由你来,听到没有?”佟皑亚的声音突然大声起来,咚咚咚地传进她的脑袋里。
“啊?”她抬头看她,“什么跟监?”
“就是调查你老板去哪呀?我们要知己知彼才能……”
“我不要!绝对不要叫我去。”
她的抗议来得如此猛烈,吓了佟皑亚一跳。
“啊?不会吧?你本来不是很喜欢这种事吗?再说那是你老板耶!你比较方便……”
“反正我不要啦!叫哎呀三号去,我打死都不去。”
佟皑亚眯起眼,“有特别原因?”
夏爱雅浑身一震,“没有!没有,反正我不去!”
“那你自己跟哎呀三号说去,她那种个性,拉她来跟我们一起干坏事就已经够难的了,我才不想去说服她那颗固执的石头脑袋。”一说完话,佟皑亚转身就走。
“啊!”夏爱雅看着佟皑亚走出房门,上了楼梯。
“哼!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反正她有可以威胁秋霭芽的本钱,那就是电脑!
那家伙是个超级的电脑跟电器白痴,活到了二十二岁,连手机都只会用快速键拨号而已,连接听都有困难。
“你说什么?”佟皑亚探头看她。
夏爱雅本能地缩了下,“没……没有!”
“明天我要跟我妈回桃园大宅,听说阿姨也会去,你要去吗?”佟皑亚口中的阿姨,指的就是夏爱雅的妈。
“嗯,我现在要上班耶。”
“好,随你。”佟皑亚耸耸肩,“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为了那种小钱这么辛苦的赚干吗?”
夏爱雅一翻白眼,算了,跟佟皑亚这种天才说了也是白说,她一直是家族中的小公主,聪明又美丽,连望氏本家的两个姐姐望馨跟望琉璃,都没她这么贵气。
“我星期五晚上下班就去。”她看佟皑亚上了楼,便提高声音又补了一句。
反正待在距离褚韩枋太近的地方,也叫人难受。
只是……她的心为什么有这种这么闷的感觉。
褚韩枋呀褚韩枋,你到底是在我心底放进了什么?让我变得如此难受?
☆ ☆ ☆
胡子没刮,脸色憔悴,正是褚韩枋昨天跟今天,踏进“夜深”时,给人的感觉。
乔红在办公室忙着,酒保阿封倒是很细心地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你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是吗?”趴在吧台上的脑袋抬了起来,扬一扬眉,随即又垂头丧气的回到吧台上,“我只是有点累。”
“你的累看起来有点像失恋。”阅人无数的酒保取笑他。
他先是暗暗地一震,随即虚弱的笑笑,“真是谢谢你的安慰呀!”
“不客气,不过……”酒保看了办公室的门一眼,“我建议你去洗手间打理一下,我在柜子里有放刮胡膏跟刀片,你这个样子等下让红姐看到了,我怕她会让你更凄惨。”
“嗯。”提起精神,褚韩枋知道阿封说的没有错。
所以说声谢后,他就走进了洗手间。
唉!可是,仪容打理干净了,却不代表心情会好过一些。
原本预定在星期三才要处理完的工作,全都被他加紧在这几天内赶完了,匆匆地赶回来,就是想见夏爱雅一面,把误会都解释清楚。
怎么知道,昨晚好不容易回来,望氏女子公寓却一片漆黑,拨打她电话跟手机,都处于完全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去哪了?该不会就此消失吧?偏偏公司又周末休假,他想找人问清楚她的下落都很困难的。
星期天,在夏爱雅家附近徘徊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傍晚,才想到来“夜深”坐坐,顺便跟乔红这爱管闲事的女人打听一下,可不幸的,却又遇到乔红今天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