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对呀!你对你老板不一样唷!上次我们要拿他的人头贴在靶子上,你还不准,干吗?该不会是在暗恋他吧?”阿格西语带醋意的道。
“我才没有咧!”夏爱雅急急地否认,“我跟他又没冤没仇的,干吗把他的照片贴给你们射呀?”
“没冤没仇?少来,你上次不是还抱怨因为迟到被扣一堆薪水?我看你八成是在暗恋他,所以连我们笑他都不行。”小杰搂着小欣子也不忘补充一句。
面对众好友的围攻,夏爱雅知道,自己再否认也没用。
“啊!才没有咧!你们……好好!要笑去笑,笑死算啦!反正呀,我现在对男人才没兴趣,我只对存钱有兴趣。”
前提是,要是她明天去上班时,还没被开除的话。
“存钱?”
一听到这两个字眼,众人的眼光都向吧台前的小猪移了过去,是呀!存钱,是他们这群人目前最该做的事,也是大家的梦想。
他们想要这间破烂的小酒吧很久了,努力地凑钱买下它,好让他们这破乐团有地方演奏,是大家的希望。
“应该不难存吧?这破烂的小酒吧不会很贵的。”陈衍生说,“大家努力点,一个月凑个两三万存,应该一年也……”
“是呀!”突然,一只手掌搁在陈衍生的肩膀,吓了大家一跳。
“啊?!老板……”小欣子叫喊出声。
陈衍生猛回头,迎面撞上满脸大胡子的老板,“我这酒吧烂,抱歉呀!今天提早打烊。”
“可是……”灯光太暗,导致没人看清楚,今天的酒保不是平常的酒保,而是老板本人,一时间,说话忘了含蓄一点。
“可是什么?滚啦滚。”
大胡子老板向来就对这几只来这儿只会喝啤酒的小猫不客气,可在心底,他还是十分怜惜他们的,从多年前,看着年少的他们毛遂自荐地要来这里演唱、组团练歌,直到今日,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羽毛也丰满了,都大学毕业又有工作了,大胡子老板常常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打消这群笨蛋对这间酒吧的妄想。
这酒吧早就该关门了。
可老板做梦都没想到,就在他难得发狠,想要赶这票死忠酒客离去时,却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 ☆ ☆
破烂的啤酒玻璃罐咻地飞过眼前。
头还在隐隐作痛的褚韩枋,不悦地对着街角,那几个站在超商们口互相叫嚣,还丢垃圾来互相威胁的年轻男女瞥了一眼。
别完了那一眼,他的不悦转化成事不关己的漠然后,他又继续朝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可走不到两步,他突然浑身僵住。
缓缓地回头,再次看向那个方向——
夏爱雅?!
他做梦都想不到,她竟然会在这里?还……还跟那群男男女女一起一副吵得不可开交的模样,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管不了旁人围观的眼光,褚韩枋一个大步冲向前去。
“夏爱雅!”
褚韩枋的声音在夹杂着国台语的脏话咒骂声中,听起来像是暖暖艳阳天,突然刮起了一道飕飕冷锋,那样的突兀。
“×你娘!你是谁?你认识这群疯男疯女吗?”
敌对于夏爱雅那群人的另一方,一看到褚韩枋走进,立刻站出来呛声挡人。
“老大?!”夏爱雅愕然。
褚韩枋?!他怎么会在这里?完了完了!这下子,她真的是连工作都丢定了!
“我是他们的老大。”褚韩枋顺着夏爱雅不小心溜出口的称呼,冷然的脸孔,完全不见平日的温文儒雅,一股肃杀之气,被头上那还渗着血的白色绷带,衬得更叫人心惊胆跳。
“你们对他们是有什么意见要表达吗?”
一派温文儒雅,却完全不带温度的口吻,吓傻了那群想要刮夏爱雅他们一顿的家伙不说,连夏爱雅那一群死党都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呆滞。
好一会儿,对方回神,其中一个站了出来,“表达?干,今天要不叫他们给我跪下来舔干净我的鞋子,我就不放过他们!”
“鞋子?”低头看一眼他伸出来的脚,上面有点白色的污秽,再回头,身后有个男人,正倒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还在干呕。
褚韩枋顿时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我们真的道过歉了!他们还要我们舔鞋子,太过分了。”夏爱雅突然冒出一句。
其中一个叼着烟的痞子,立刻上前,“干!你这马……吓!”
话说到一半,那痞子突然闭上嘴巴,两只小眼睛,愣愣地违向中间,看着自己已经不在燃烧,被人截齐的烟头。
一伙原本声势嚣张的人,看向手里晃着小刀的褚韩枋,个个都说不出话来了。
就见褚韩枋从容地把那把小刀收入了一个似金属像支钢笔形状的管子里,然后收进口袋中。
“他们道过歉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千元大钞,塞进那个鞋子被吐脏的人手中,“这钱给你去清洗鞋子。我想绰绰有余,所以,请问各位……”
褚韩枋轻轻地扯起嘴角,可是那笑意却叫人冷得发颤,“这次的事情,可以算了吗?”
“我……”鞋子被弄脏的人才想开口,袖子却立刻被那个刚才烟被削掉,鼻子侥幸存在的家伙拉住。
“不……不要啦!算了!算了!我们走了。”
“可是……”
“对啦!走人了!”一群本来占上风,想要恶整夏爱雅一群人的人,不到一会儿的工夫,走得一人不剩。
“呼,好险遇上你,褚先生。”一直躲在小杰背后的小欣子最先开口。
可是褚韩枋却没有回答她半个音,那双在暗淡路灯下,沉然的深邃眼眸,只是直直地盯着夏爱雅看。
“阿格西怎样了?”小杰问。
“妈的!这醉鬼,每次都这么不中用,气死人了!”阿生骂道。
挑起战端的是他,一喝醉就睡得不省人事的也是他。
在三个人骂阿格西,讨论要把阿格西就地留在这里当非法丢弃的垃圾,或是移尸到最近的一家殡仪馆时,夏爱雅跟褚韩枋,还是在那里默默的互相凝望着。
她吓死了!吓在他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吓在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而他——则是气死了!
气到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晚,身为宇研集团的总裁兼最大股东,今年年方。二十九岁,一直身处在上流社会,被人说是最优雅、最贵气、最温文、最谦虚、最迷人的褚韩枋,竟然彻彻底底的像个黑道威胁人,还用学了快要二十五年的剑术,拿着小笔刀威吓那些不入流的小流氓。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还有那个该死的……好像是她男友醉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依然记得他在酒吧里,曾经倒在她的手臂上,那回忆的画面,加上现在眼前的景象,让他有股想要失控咆哮的冲动。
“你受伤了。”在不知道默默无语的相对多久以后,褚韩枋突然眯起眼睛,瞪着她那修长的左腿,就在膝盖上方那里,西装裤上,有一块明显破掉的布料,而里面的肌肤上,有着鲜红色的血痕。
“啊……是呀。”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连走路都不影响,倒是他。
看着他头上的纱布,她的心莫名的绞痛,那是她害的。
“你也受伤了,对不起!”夏爱雅的话有点不知所措,神情也有点不知所措,还有歉疚,她指了指他的头部。
在他找她一整晚以后,她才来这句关心,是不是有点迟呢?“你离开公司以后,人就都在这里喝酒?”他的声音冷冷的,抬起头,看着最近的酒吧,“独”?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