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赵世琛认识十年,订婚四年,却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两人皆为明报报社的员工,赵世琛为执行副总,唐琬则是隶属赵世琛所管的特约记者。
“她等会儿就到。”坐在陆务观对面的是韩磐元,他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喷!真不知道你是中了什么邪,居然指定要明报的唐蕙仙来采访。我都不知该怎么向上头解释你是如何知道她的,毕竟你才刚回台湾,而她却是这两年才窜起的特派记者。”
“废话少说!”陆务观轻斥道:“你早知道我和她的过去,还需要我多废话吗?”
陆务观着迷的痴望着档案资料里的放大照片,那是四年前唐琬与赵世琛订婚时,穿着粉红细肩晚礼服的独照。
“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韩磐元提醒他,“你别忘了,赵世琛的背景也不简单。”
“都要你废话少说了,去!”他拢眉啐道。
“喷喷!不愧是新闻界出了名的美女。”韩磐元伸手枪过让陆务观看得忘神的照片。“也难怪赵世琛会占着茅坑不拉屎,即使不娶她也不肯放手。”
“讲话留点口德。”陆务观抢回照片,看见韩磐元粗手粗脚的把照片捏皱一角,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本来嘛!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韩磐元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说:“赵世琛表面上对唐蕙仙死心塌地的,私底下却花心得很。”
“说清楚点。”陆务观追问。
“磨坊的顶级牛排两客。”韩磐元狮子大开口的要求。
“有屁快放!”
“沈园的梓姻是赵世琛的情人。”韩磐元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
“梓姻?”他才刚回台湾,所以并不清楚台湾社交圈的八卦。
陆务观还来不及听韩磐元的解释,他的助理已经透过电话扩音器通知他,明报的唐蕙仙已经在外面等候。
“哦喱!大美人来了。”韩磐那跷起二郎腿等着看好戏。“不介意我坐在这里一起听吧?”
“滚!”陆务观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这可是他第一次与唐琬正式见面,怎么能让这个号称是M党无线麦克风的家伙在旁边碍事?
“拜托,你好歹也看在我是党里的菁英的份上,让我也听听你陆大牌的教诲啊!”韩磐元不服地哇哇大叫。“而且,这些资料可是我辛辛苦苦、到处抛头露脸地帮你搜集的耶!”
“顶上排翅。”陆务观可是相当清楚他喜欢吃什么。
“鲍鱼漱口。”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土匪!”陆务观瞪了韩磐元一眼,觉得自己真是误交匪类。
“特助?”助理等不到陆务观的回应,再次出声唤道。
“成交了吗?”韩磐元贼贼的问。
“你就不要被我逮到你的狐狸尾巴!”他气结的说,算是同意了韩磐元的条件。
“水升,你可以请唐小姐进来了。”韩磐元得意的帮他开口。
他懒懒的起身,故意要看陆务观焦虑的模样,因为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画面啊!
“还不快滚!”陆务观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上辈子拜的佛祖不够多,还是香烧得太少,才会误交这种损友。
“人家走路比较慢咩!”韩磐元嬉皮笑脸的用超慢的速度开门,正巧与唐琬打了照面。
“韩先生。”唐琬与韩磐元在许多场合里碰过面,所以她一看到开门的是他,便客气的点头打招呼。
“唐小姐。好久不见。”韩磐元不怕死的与庸琬热络地握手。
“咳!”突然,一声极不自然的干咳声从韩磐元的身后传来。
他转头一看,只见陆务观站了起采,正用眼神警告他别太过分。
“哦喔!有人等得不耐烦了,我看我还是快快闪人吧!”韩磬元快速地朝唐琬—贬眼,随即越过她走了出去。
唐琬会心的一笑,聘步走进办公室。
不知为何,在见到半靠着办公桌、的高大男人时,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你好,我是明报的唐蕙仙。”她基于礼貌的扯出一抹微笑,并率先朝他伸出手。
“陆务观。”他下意识的收紧大掌,直到看见唐琬徽徽拧眉时,他才放开手。“久仰。”
“不敢当。”两人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距,让她不自然的仰高头说话。“陆特助的名声比小女子还响亮。”
“呵呵!”陆务观唐突的笑了笑,稍稍舒缓了有些紧绷的气氛。“不愧是明报的记者,果然很会说话。”
他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同时示意唐琬坐到前方的皮椅上,并打内线电话要助理送一杯香浓的拿铁咖啡进来。
看见助理送到她面前的咖啡,唐琬不禁蹙眉。她一向不喜欢加了太多牛奶的拿铁。
陆务观将她的反应全看在眼底,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种饶富兴味的眼神看着她。
感觉到他怪异的凝视,她不禁有些慌乱,不若平日的镇定。
良久,陆务观才收回视线,端起自己的盖杯茶,掀开杯盖后,茶香四溢,空气中顿时混杂了茶香与咖啡香。
“铁观音。”唐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脱口说了出来。
陆务观挑眉看她,“没想到唐小姐对中国茶也满了解的。”
“还好。”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快嘴,小心翼翼地说:“因为我父亲喜欢喝茶,闻久自然就知道了。”
闻言,陆务观对唐琬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你能记住,就表示你有心。”他不吝惜地赞美。
唐琬没来由的一阵脸红,她急忙抓起咖啡杯,大口地喝下烫口的咖啡。
”咳!”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决定开始切入正题。“陆先生,你这次应贵党秘书长——”
“叫我务观。”他唐突的打断她的话。
唐琬错愕的睁大眼睛看他,有些不知所措。
“呃……”她的大眼眨呀眨的,一句话都接不上。
怎么有人这么直接……难道从美国回来的人都这么开放吗?
“在美国,只有陌生人才会客套的以先生、小姐互称。”他给她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务……咳!务观。”开玩笑,她应付过多少更难缠的状况,又岂会被他唐突的要求给吓到?“你这次应贵党秘书长之邀返回台湾,主要目的是否如外界所传言的,要加入年底的选战?”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他不答反问。
“啪!”的一声,唐琬不小心把手中的铅笔笔头折断,她懊恼的对着记事本猛皱眉,对陆务观似是而非的回答感到困扰。
“当记者的,”她从包包里抽出备用铅笔后,才又重新开口,“总是希望能追求事实的真相。”
“没有,我没有意愿要参选。”陆务观出乎意料的爽快地告诉她。“但是,党部的意思的确是要我加入选战。”
“你会同意吗?毕竟,现在高贵党党内初选登记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她直接问道。
“那你认为我是加入比较好,还是应该在一旁作壁上观?”陆务观又把问题丢回给她。
不过,这回唐琬学聪明了,她刻意闪避他的问题,将话题转到其他方向。
“你的父亲陆正翁先生曾是M党党主席,他也不只一次公开表示,希望你能继承他的衣钵。你对你父亲的期望有何回应?”
“你呢?”他用一种好奇的口吻再度反问。“要是你,你会不会有‘海叫夫婿觅封侯”的忧心?”
陆务观轻浮的话语中似乎有某种奇怪的暗示。
“我还没结婚。”唐琬干笑地说道。
“未婚?”听见她的答案,陆务观玩味的挑起眉。“这么说,我也有机会追求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