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摇头,烈焰向来行踪不定。
“他为什么不见我?”她激动地说。
“他有苦衷,他担心替你带来危险。”他温柔地道。
“会有什么危险?”她无法理解。“我想见他,难道他不想见我吗?”她落下泪水。
“再给他一些时间。”他拂去她的泪,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只是想保护你。”
“我可以保护我自己,我要见他。”她抓紧他的衣服。
“没人知道他在哪。”他拥着她,给她安慰。
“他这样让我很生气。”她抹去泪水。“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和某个人很像吗?我现在记起来是谁了,你和大哥一样,都是自以为是、惹人讨厌的笨蛋。”
他咧嘴而笑,亲她一下。“我说过你不能再说这种话。”他刷过她的唇。
“我只是生气。”
“我知道。”
她叹口气。“我不喜欢大哥避不见面。”
“他担心你,他找了你十年。”他抚着她的背。
“公子——”这时门外又传来小翠的叫唤声。
“你该走了。”她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得处理善后,她不能一直拖着他。
“你想要什么就说。”他松开她。
她颔首。“我知道。”
魏桀倾身又在她颊上印上一吻后才转身离开。
采君叹息出声,不自觉地绽出甜笑,随即又叹口气,如果大哥肯和她见面,不知该有多好。她一直觉得大哥的声音有些熟悉,她一定在某处听过,但现在不知为何却想不起来。
她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她懊恼地敲敲头,这时关门声引起她的注意,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翠走进来,手上还提个水桶,她“砰!”地一声,将桶子放在采君面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有什么需要我弄的?”
采君原本想麻烦她剪下她烧焦的发尾,但一见她如此不友善,于是道:“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拧干湿布,抹抹自己的脸。
“你还真会引起骚动。”小翠冷哼道。
“什么意思?”采君不解。
“前些天你让魏府和徐府起了冲突,闹得满城风雨,难道你没听见外面传的有多难听吗?现在倒弄得连府上都着了火,你不是扫把星是什么?”她充满敌意的说。
采君蹙眉道:“火灾不是我引起的。”难不成她认为她火烧镖局?
“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你这些作为不过是想引起公子的注意,别以为你真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谁就晓得你是卖狗皮膏药的,你若真当上了少夫人,只会丢魏府的脸。”
“如果你来是想说这些话,那你现在可以走了。”采君淡淡地说。
“你以为你是谁,可以这样命令我?”
“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就是我,也就是你所说的卖狗皮膏药的,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耻的,但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向我说这些话?”
“我不想再破坏公子的名声,你别死皮赖脸的赖在这儿不走。”小翠恶声恶气的说。
“你才死皮赖脸。”
芸芷自门口走进来,她是来看看采君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谁晓得一进门就听见小翠恶毒的话语。
“你们四个人,一个酒鬼,一个白痴——”
“你最好别再说下去,否则我会赏你一巴掌。”采君怒道。
“听见没有?走开,否则我就去告诉夫人。”芸芷也生气了。
“想威胁我?”小翠冷哼一声。“你尽管去说,我不怕你嚼舌根,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她不屑地说道,随即拂袖而去。
采君叹口气,不自觉地揉揉眉心,芸芷立刻道:“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采君摇头。“去你的房间,你帮我把头发剪一剪,然后我们也该走了。”
“走?”
“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
“但是——”
“别说了。”采君摇头,她好累。
芸芷忧心地扶着她走出魏桀的寝室,采君看起来是那么落寞,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她知道,如果他们真的走了,采君一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
“她没事吧?”
烈焰一见魏桀走出卧房,立刻现身在他眼前。
“她很好。”魏染瞥一眼他鲜血直流的左手。“你的手?”
“一点小伤。”他不以为意。
“她想见你。”
“我说了,我现在不能见她。”他拢起双眉。
魏桀瞄他一眼。“她有些话要我转告你。”
“你告诉她我是谁了?”他皱眉。
“她听到你叫她的名字。”
“她说了什么?”他的神情有些紧张。
“她说你是自以为是、惹人讨厌的笨蛋,我也这么觉得。”魏桀微扯嘴角。
烈焰瞪他,随即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很生气。”
“生气、失望、难过都有。”魏桀瞥他一眼。“她不懂你为什么不见她。”
“我说了我现在不能见她。”他皱眉。“你只要好好照顾她就行了,如果她受了委屈,我会回来杀了你。”
“我知道。”魏桀允下诺言。
烈焰颔首,纵身飞上屋顶,消失踪影。
魏桀踱至后院,瞧见仓房和马厩都已灭了火,但已显得残破不堪。
顾骞怀走向他。“严姑娘怎么样?”
“她很好。”魏桀问道:“董直呢?”
“处理干净了。”
“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我怀疑他不能说话,他的喉咙破了个大洞。”顾骞怀吹声口哨。
“他是来替秦霏复仇的。”
顾骞怀讶异地睁大眼。“他还真能熬。”
“如果不是烈焰逮着他,我们现在可能还摸不着头绪,他是个冷静的混帐。”只要一忆及他想烧死采君,他就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咱们损失了多少?”
“不多,火势灭得快,没什么大损失,只是董直已死,不知道他把劫镖的货藏在哪儿,我已经派人去搜他的房间了。”
魏桀颔首。“他可能在房里弄了小密室藏货。”
顾骞怀点头,表示赞同,他眼色的余光瞥见廊上有个人鬼鬼祟祟的。
“谁在那?”他出声道。
芸芷紧张地走出来。“我……我来找魏公子。”
魏桀转向她。“什么事?”
“那个……我是趁采君不注意的时候跑出来的。”
“她怎么了?”魏桀厉声道。
她被他吓了一跳。“不是……她……”
“你慢慢说。”顾骞怀对魏桀道:“如果你吓到她,更问不出什么。”
“到底什么事?”魏桀皱眉。
“方才……小翠对采君说了一些话……采君很难过……她……她说她要走了。”芸芷结结巴巴地说完。
“走?走去哪儿?”顾骞怀问道。
“她要离开魏府。”
这次芸芷是真的被魏桀吓到,因为他整个脸冷下来,颊边的肌肉紧绷着,太阳穴上浮出青筋。
魏桀一咬牙,二话不说,杀气腾腾地跨步向前,他要扭断那个女人的脖子。
芸芷以为他是冲着她来的,吓得往后倒退,当他冲过她身边时,她整个人瘫软了下来,顾骞怀笑着扶住她。
“没事吧?”他咧嘴笑道。
“我以为他要杀我。”
他笑道:“他要去杀严姑娘。”
芸芷惊叫。“那怎么行?”
“不用担心,严姑娘对他很有一套的。”他哈哈大笑。“更何况严姑娘的烦恼只有魏桀才有办法化开。”
“那就好。”芸芷这才松口气。
☆☆☆
采君望着镜子的自己,叹口气,她的头发被剪了一大截,让她更觉自己丑陋,她在思考待会儿该怎么辞行。
“谢谢你这些日子来的照顾。”她对着镜子练习,却难过地掉下泪来。“真是讨厌。”她抹去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