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自已吃。”不知道是第几次跟他说这话了,捂着嘴——因为他会一个抗议一个吻的吻掉我的抗议——我犹锲而不舍的争取进食自主权。
吻不到我的唇,就见他笑得坏坏的放下手中的碗拥住我,改以从颈子啮咬起,以赢得我的退让……
“好,好,我投降。”引起一阵轻颤前,我脸红心跳的大喊投降。他的唇越吻越深且还越来越往敏感地带游移,这让人不投降认输也不行。
放开我时,苗纬拓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重重的吻了下我的唇这才又端起,继续进行喂食的工作。
“今天你看起来好多了。”苗纬拓满意的看我日益正常的进餐速度。
这代表两人偷来的幸福将要用尽了吗?
“嗯,确实是好得差不多了。”我露出一抹笑,心中的苦涩不敢流露一丝一亳。
“怎么了?”
“没有啊!”这苗纬拓非得把我看得这么清吗?是不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我尽力装出西线无战事的太平模样。
“你的厨艺真的还不错,可以考虑转行了。”这是真话,有赖这场胃炎,我从没想过他烹调出的食物会这般可口。
“意映,你别想瞒我。”苗纬拓皱眉。
叹口气,我知道瞒不过他的。“你在这边已经陪了我很多天了。”
“那又怎么样?”
“有很多事在等着你处理。”也包括有人在等着你。我不敢说的太明白,只敢说出前一句。
“什么事比得上你重要?”苗纬拓的神情中尽是不在乎。
“你当真从没想过天爱?”我已经极明示了。
“我说过我会处理,你不要念念不忘这个问题,弄得自己不开心。”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苗纬拓在我眉心落下一吻。
“你怎么能当一切没有问题的样子?”
“因为从一开始它就不是问题。”执起我的手,吻了下我的掌心,苗纬拓以不容忽视的王者气势直视我心:“你得试着相信我,意映,你要做的,就是把心交给我,嗯?”
“我能吗?”问题是。
“为什么不能?”听见我的低语,苗纬拓反问。
因为天爱啊!我的心呐喊着。
我很想相信他,如同他说的般将一切问题交给他,可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天爱从这问题中忽略过啊!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届时,人们将如何评论我?一个第三者?抢了至交好友未婚夫的第三者?
虽然我平日不是怎么在乎世俗人看我的眼光,可这件事不能,我不能以平日般超然一切的心看待。不光光是因为我的道德良心让我做不成这第三者,更因为如果我真的想不顾一切的这么做,背叛好友的愧疚与自责就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怎么能呢?
“为什么是我?”这问题反过来也是问自己。
为什么是他呢?我向来是不常有大喜或大悲的情绪的,可这男人一出现就能撩拨我所有前所未有的情绪,整个心像不是自已的一般,完全无法操控。想的、念着的,就只有他,只有他的身影,整个人就只想抛开世俗、抛开天爱,不顾一切的与他远走高飞,过着两人耳鬓厮磨的日子……
“你不明白吗?”炯炯发亮的黑眸炙热的凝视着我。
真是前世注定?我无言以对,不想明白也无法明白。
“别急着否认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一切,意映,你就该是我的。”霸道的吻住我,苗纬拓后来说的话全送入我的口中:“我知道你明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承认你对我的情感。”
会有那么一天吗?我怀疑。
相濡以沫的切切深吻中止了我的思绪,这世界,仿佛就剩下我和他,其他的……
再也不重要了。
※※※
从那次的谈话过后,我自欺欺人的装做没有天爱的存在、没有其他恼人的问题,就这么单纯的与他过了几日恩爱的逍遥日子。
他总爱纠正我,要我唤他拓,可现在的两人世界,一来没有其他人存在,我说话的对象肯定是他的缘故,二来是我自己不明所以的坚持,总之,我从没有一次顺过他的心,即使在心中已唤了千万遍。
琦琦是我们在山中小屋唯一的访客,我很讶异苗纬拓与琦琦相处融洽,他是个爱孩子的男人,即使他不承认,还常想掩饰,可我知道,他真的喜爱孩子,就由平日来说好了,他总一副纵容宠溺的神情看着我们玩闹,直到他忍不住了,就会加入我们的阵容,甚至还玩得比我们开心。
直到后来,不用我露出思念琦琦的表情,他也会主动去娜娜家带琦琦过来,说是带琦琦来陪伴我,可我看他和她玩得比我还高兴。
这表里不一的男人呵,越和他相处,就越加发觉自已更爱他一些,就像陷入泥沼般,已渐渐无法自拔了。
他才刚刚出门,接上好久未曾再碰过的电话,我趁着他出去街上——二十公里外的街上——买东西顺便接琦琦的时间,拨了通好久前就该拨的电话。
虽然心虚、虽然不舍,可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面对,我不可能永远和苗纬拓躲在这儿,总要有结束的时候。
“喂,请找天爱。”当然,打这通电话只是先探探天爱那边的情形,我有良知并不代表我蠢,蠢到会不打自招,供出一切先彻底伤了天爱的心。
“意映小姐,你总算打电话来了,大家都快以为你失踪了。”接电话的小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人缘这么好,真这么想我啊?我被她惹出一抹笑意。
“天爱呢?”
“她……”小美犹豫了下。
“怎么了?”
“她这几天很不好,中午的时候才被纬樵先生哄睡,纬樵先生出去前吩咐过我们不可以吵她。”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的心一沉,已经让人发现了吗?
“意映小姐,你快回来啦!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先是你没消没息的让天爱小姐担心了好几天,后来又是纬拓先生……”小美倏然降低音量。“听人家说纬拓先生让一个狐狸精迷去了。”
“哦?”我的心狂跳。若让小美知道我就是那个狐狸精,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纬拓先生他先是突然没预兆的失踪了好几天,那时候天爱小姐都快急疯了,原以为他让人绑架了,害得天爱小姐又哭又闹的吃不好睡不着,后来在前两天,纬拓先生有打电话回来给纬樵先生,没头没脑的就说要退婚,还说过两天他会回来处理……总之,纬拓先生的话像炸弹一般,炸得畅意居内乱成一团,尤其是天爱小姐,这几天小姐的情绪起伏很大,你快点从东部回来啦!她一定很需要你的安慰……”
“你们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将来要依赖一辈子的人……”天爱的话犹言在耳,若苗纬拓的话对畅意居而言有如炸弹一般,那小美的话对我而言不啻是核弹,轰得我尸骨荡然无存……
我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挂掉小美电话的,在理论上与实质上,我只觉得无力感蔓延全身,整个人只能呆愣的盯住电话发呆,并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惭。
其实早该知道天爱会受不住的,只是自己始终欺瞒着自己,为了多争取几日与苗纬拓相处一起的时光而迟迟不愿面对,我、我……
一时间,想像不出形容词来描述自我的唾弃与自厌,我就光愣在原地发呆,连苗纬拓入门来也不知……
“想什么?”像是失而复得般,苗纬拓由我身后紧紧搂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