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瑄的话,仿佛给小芹打一针强心剂,她微露笑容。“是,主子。”
彧瑄另外又吩咐小红:“你留下来照顾湘月。”
“是。爷,等会,我会请人帮忙扶湘月回她的房间去。”
“她的房间就是这儿,还回哪儿去!?”彧瑄这话一出,教所有人都傻愣住了。
他又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告:“从今天起,湘月就是十三爷府的女主人,她是名正言顺的十三福晋。”
彧瑄说罢,在所有人呆怔之际,迈著大步离开了喜房。
“王爷,这您可得为咱们好生作主啊。”
庸福晋一干人,全挤在千雪的闺房中,安抚著千雪,庸福晋还不时的啜泣低嚷。
从喜宴回到府中来,庸亲王听丫鬟说,千雪格格被绑在房内,根本就没有嫁出去。
原有几分醉意的庸亲王闻言,立刻前来察看,果然发现千雪格格坐在房内,泪涟涟的哭诉著她被十三爷府的丫鬟给打昏了,还将她给绑起来。
“太荒唐了,这十三爷的丫鬟,恁地如此大胆,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给我个交代。”庸亲王拍桌怒喝著。
“你要我给你一个交代,我这不就来了。”
彧瑄一脸冷凝的出现在千雪的闺房前。
还在装哭的千雪昂首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十三阿哥长得一点都不像额娘说的那般恶相,反倒是英气逼人,俊俏挺拔。
不过,可惜的是,他真的是个瘸子,走起路来,一拐一拐地。
“十三阿哥,您瞧,老夫的爱女还在这儿!压根没出嫁。”庸亲王的话,颇有指责之意。
“是您府中的丫鬟──”庸亲王口气极为不悦。“请十三阿哥把那个丫鬟交出来,给老夫一个交代。”
“交代?那也该是你给我一个交代才对。”彧瑄忿忿反瞪。
“十三阿哥,您说这话,老夫就不懂了。明明是您府中的丫鬟使诈,假藉来帮千雪梳头,实则打昏千雪,把千雪绑起来,冒替千雪代嫁,她究竟存的是什么心,十三阿哥,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
“庸亲王,亏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彧瑄犀利的目光,投向自认理直气壮的庸亲王。“湘月她是千雪格格执意要她来的,何况湘月只是一名弱女子,她如何打昏格格,又绑住格格,然后穿上嫁衣、上粉妆……这一连带的动作,可是要花一点时间的,不是吗?难道没有其他丫鬟在场?”
“这……”庸亲王是气糊涂了,方才竟忘了问。他疑惑的视线,移向千雪。“千雪,小芹呢?她不是都待在你身边的吗?”
“她……小芹她……”
“那丫头,窝里反了,帮著外人来对付千雪。”庸福晋面不改色的说。
“庸福晋,我想请问你,你是不是给湘月喝了掺蒙汗药的茶?”彧瑄直接把话题导入重心。
他心系著湘月,他来此,只是想帮湘月说说话,还湘月清白,其余一切,都得等湘月醒了之后再作定论。
庸福晋心头一惊。“什……什么蒙汗药?十三阿哥,你可别诬蔑人呀。”
“哼!如果湘月真想使诈代嫁,她又怎会喝了蒙汗药,到现在都没醒来,分明就是有人逼她喝,让她昏迷,好让你们为所欲为。”
“冤……冤枉啊……”庸福晋嚷著。
“是不是冤枉,一切就请卢太医来定夺。”彧瑄浑厚的嗓音,喝令着:“师丹,请卢太医进来,”
方才在前来的途中,彧瑄想了想,今儿个庸亲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忙成一团,小芹又不在,加上千雪一定会认为计谋得逞,一些细微之事,一定不会去注意到。譬如:让湘月喝掺了蒙汗药的那个杯子……
那杯子,肯定还留在千雪房内的桌上。
于是,彧瑄便命令师丹快马加鞭,去请宫中专长辨毒的卢太医。
这会儿,卢太医正仔仔细细的检视着桌上所有的杯子……
其中一只杯子,还残留茶水,卢太医检视了好半晌后,皱眉禀告:
“十三爷,这只怀子,的确是沾了蒙汗药。”
卢太医的禀告,让千雪和庸福晋当场愣住。
“庸福晋,这会儿,你还有什么话说?”彧瑄挑眉睨著庸福晋。
他倒要看她如何再狡辩。
“这……这是湘月那丫头,用来迷昏千雪的。”庸福晋试著推掉罪名,未料却纰漏连连。
“可方才庸亲王说的,是打昏、不是迷昏。”
“这……这……两者都有。”
庸福晋不认错,还不断地强辩;一旁的庸亲王早看出了端倪,气势弱了些,不发一语。
“庸福晋,你还真是个说故事高手呢,可此刻,大伙儿要听的,不是你虚造的故事,而是真实的经过。”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是吗?你何不听听千雪格格的贴身丫鬟怎么说。”彧瑄看向师丹。“叫小芹进来。”
小芹怯惶惶地随著师丹身后进入,庸福晋一看是她,就先劈里啪啦的骂起来。
“好哇!你这吃里扒外的死丫头,枉费格格对你那么好,你却和外人合起来对付格格,还把格格绑起来。”
“没有、没有,福晋,您别冤枉我。”
“还狡辩,看我不打死你这死丫头。”
庸福晋知道小芹是彧瑄找来作证的,这一切,小芹一定全供了出来,否则彧瑄怎知她下了蒙汗药?
她一定要抢先一步,堵住小芹的嘴,否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她伸手想打小芹,要让小芹不敢乱说话……
可是,她扬在半空中的手,却教彧瑄给揪住,动弹不得。
“小芹现在是我十三爷的丫鬟,你要打她,不先经过我的同意吗?”彧瑄冷冷地斜睨著她。
“我……小芹……她……她是千雪格格的贴身丫鬟。”
“她随著新娘子陪嫁到我府中,从今天起,我才是她的主子。”彧瑄狠狠地甩开庸福晋的手。“小芹,告诉王爷,事情的经过是如何?”
“是。”小芹面向脸泛铁青的庸亲王,仔细的述说今早的情形。“格格一早就叫我到大门口去等湘月,等到湘门来后,格格叫湘月喝茶,湘月说她不渴,但格格还是硬要她喝……福晋要我把嫁衣给湘月穿上,然后,湘月就被架上花轿。”
“你这丫头,你再敢乱说,我就撕烂你的嘴。”庸福晋情急之下,习惯的伸手要打人。
这回,拦住她的,不是彧瑄,而是脸色灰败的庸亲王。
“够了,你还嫌你闹的笑话不够大吗?”
庸亲王仔细推敲一番后,谁的话真、谁的话假,他心里已有个底。
“她……她说谎!”庸福晋仍试图做困兽之斗。
庸亲王不理会她,迳自向彧瑄深深一揖,“十三阿哥,咱们到大厅去,再……商量商量。”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商量事情,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明日我会再作定夺。”彧瑄说罢,拂袖悻悻然的离去。
“王爷……”彧瑄走后,庸福晋这才想认错。
“别喊我,到时候该关的关、该罚的罚──哼!你给我捅了这么大的搂子,真是──蠢妇。”庸亲王咬牙切齿的骂完后,也忿忿地离开。
“额娘,我们该怎么办?”千雪着实被吓坏了。
“还能怎么办?只好听天由命了。”
养湘月缓缓睁开眼,一室的喜气笼罩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