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丧绰叫嚣。
“谁敢阻止老子……”丧绰凶狠的嘴脸,在手腕遭受更用l力的箝制后,倏地扭曲变形,接着一阵惨叫。
“我的手臂!”丧绰捧着几乎被折断的手,在地上翻滚哀号,但他再痛,也抵不过仲裕之内心的痛。
“你们这些混帐,居然敢对我的老婆下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仲裕之心痛如绞地看着蔺婵娟发白的脸色,和污脏的环境,地上甚至还有毒蛇攀爬。
他立刻走过去弯身提起那条蛇,管他有没有毒,硬是将它甩到旁边的地上,跟着提起虫绰的领子。
“你敢放蛇吓我的老婆?”他的口气阴惨惨的,听得虫绰浑身发毛。
“饶命啊,大爷。”虫绰猛吞口水。“我也只是听从老大的话——”
砰地一声。
虫绰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打飞出去,和他的蛇绞在一起。
那蛇立刻张开一口尖牙,朝着它的主人狠狠咬下——
“好痛啊!”虫绰痛得直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哀叫。其他的丐绰们见苗头不对,扶起他们受伤的同伴便赶紧开溜。
于是一眨眼的工夫,所有闹事的丐绰们都溜得不见人影,徒留满目疮痍。
“你不要紧吧?”解决完了这些江湖骗子,仲裕之随即跑上前去将蔺婵娟紧紧搂住。
她先是呆愣了一会儿,摇摇头。
“没事。”只是心有余悸。
很好,他很高兴听到她没事,因为接下来换他有事。
他推开她,在她眼睛还来不及闪烁问号的当头,两手各按住她的双肩,劈头就是一阵好骂。
“你该死地以为自己是九命怪猫还是打不倒的铁人,居然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乞丐?”才骂了两句他就喘吁,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没用。
“我能应付。”她承认她是有些害怕,但没像他说的这么严重。
“你能应付个头!”他气到快吐血。“你知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危急,我的心跳都快停下来。”
“少来,你没这么脆弱。”蔺婵娟觉得他的说法很可笑,他却一脸严肃的摇头。
“我就是这么脆弱。”此刻他的表情赤裸得有如初生婴儿。“对于我自己,可能不会。但任何有关于你的事,都会让我轻易产生脆弱的感觉。”
接着,他又紧紧的抱着她,呢喃道:“答应我,以后别再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么危险的事了,我的心脏承受不起。”
当他看见丧绰的拳头朝她落下的刹那,他以为他会死。会死于来不及救她的恐惧之中,因而颤抖不已。
“但是我以为我若死了,你就可以换老婆。”她回抱全身发抖的仲裕之,和他开玩笑。
“鬼才想要换老婆!”他现在没开玩笑的心情。“我的老婆只有你一个人,现在不想换,将来也不会换。”
这是恳求,也是承诺,他正用最真诚的心保证未来。
“我以后不会再独自面对危险。”既然他都把未来交给她了,她只好小小让步。
“嗯。”他点头。”最好是一见苗头不对,就派人通知我或直接去找甄相思,这样比较不会危险。”他没法要求她必须放弃自己的事业,但实在担心她的安危。
“那岂不成了懦夫?”她皱眉。
“婵娟!!”他会被她气死。
“好吧!”她抬起头,对着他微笑。“以后我要是遇见有人找碴,一定马上开溜,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毕竟她是已成亲的人,不能凡事只想自己,也得为对方着想。
“这还差不多。”他嘀嘀咕咕的叨念。虽然相信她有诚意改善,就怕真正发生事情的时候,她心中那股无谓的正义感,又冒出头作祟。
蹙着眉,打量四周的一团乱,仲裕之心里想的是该派人来好好清理,免得他老婆又亲自动手。
唉,好丈夫难为……
★ ★ ★
红兰一直觉得很不甘心,同时她亦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像蔺婵娟一样好运。
在她亲手策划了小屋事件以后,她原本预测,蔺婵娟的声誉会一下子跌到谷底,成为人人唾骂的对象。
原本也做到了。
昔日人人尊敬的杠房老板,一下子沦为人们交相指责的荡妇,真个是大快人心。
只可惜好景不常。
正当她高兴终于可以夺回仲裕之的时候,却传来他们俩成亲的消息。
她又气又恨,打死不愿相信是真的,一直到仲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经过她的面前,她才痛苦的接受这个事实。
仲裕之居然娶了蔺婵娟,这怎么可能?
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失落感,她痛苦得快要死掉。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想出那么歹毒的主意,人没搞垮,反倒弄巧成拙。
她失意的上酒馆喝酒,想藉由酒精麻醉自己。却意外瞧见人们在打赌。
赌什么呢?
就赌仲裕之和蔺婵娟这婚姻,能不能挨过一个月好了。
这个赌约顿时有如当头棒喝,一棒打醒烂醉如泥的红兰。
她真笨,她怎么没有想到这点?
仲裕之他根本不可能爱任何人。最爱尝鲜。极可能他现在只是兴致当头,正新鲜。待她去提醒他这一点,就好啦!他一定会马上清醍,重回她的怀抱。
红兰当下就决定去找仲裕之,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只得捺下性子,过两天再说。
两天后,她打扮得明艳动人,偷偷摸摸的接近仲府,等仲裕之出门。自从他成亲了以后,听说就变得开始热衷生意,总是早早出门巡视他的各项产业,害她不得不也跟着起了个大早,这会儿还觉得困呢!
来了、来了。
她赶忙拉拉裙子,整理好发鬓,以便待会儿以最华丽的姿态出场。而她也的确很会制造声势,仲裕之才刚跨出家门,她便整个人扑上去,对着他嗲声撒娇。
“仲公子,人家好想你。”红兰的八爪手像往常一样厉害,一攀上人,就死赖着不放。
“红兰。怎么是你?”仲裕之被黏得一头雾水。“快把你的手放开,我现在是成了亲的人,不能乱来。”
仲裕之拼命想扒开缠紧他的手,无奈就是扒不掉。
“成了亲又怎样?”红兰死也不放。“上咱们那儿的人,哪一个不是已经成亲的?还不是照上不误。”
这话倒没错,但相对来说,像他这么早发情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红兰,我再重复一次,我已经成亲了,不可能再和你有什么瓜葛。”他好言劝说。“你快放开我,我还要去钱号一趟,我跟人约好了有事。”
仲裕之对待女人向来温柔,即使不愿意,还是捺着性子同红兰说明,但见红兰拼命摇头。
“我不放,说什么我也不放。”她豁出去了。“成亲有什么了不起,你可以再娶一个,反正又不犯法。”
话是没错,现今哪一户有钱人家不是三妻四妾,他才娶一个老婆,的确不算什么。
“但我无意再娶。”他拼命扒开她的手。
“少来。”她黏得更紧。“你该不会是想我相信,你是真的爱着蔺婵娟吧?”这是不可能的事。
仲裕之奋战的手立刻停了下来,沉下脸看着红兰不悦地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话中有话。
“你不知道?”红兰有些惊讶。“现在外头好多人都在传说你和蔺婵娟的婚姻不会长久,甚至打赌不会超过一个月。”
“胡扯,这些话是谁说的?”他非杀了那些人不可。
“现在外头都在传。”哪抓得完。
仲裕之气得七窍生烟。他早知道金陵的人很无聊,只是没想到竟无聊到连人家的婚事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