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尔翔从睡梦中咕哝着。
他满身大汗,睡得一点也不安稳,除了风声雨声,仿佛还有第三个声音在窗外边不停铿铿作响,骚扰他安眠。
他双眼蓦地大睁,却什么也看不见。
停电了。冷气没运转,所以他才感到溽热难当睡不安宁。
砰砰铿铿------
“喝!真的有东西在拍打窗户。”
尔翔摸到窗户,抽开安全栓,没好气嚷着:“不管你是什么鬼……”
“尔翔?”一声柔柔的呼唤。
闪雷袭来,那一瞬间的亮光映照出脸色苍白得像鬼的小落汤鸡。
“天爱?你干嘛躲在我窗外淋雨吹风?”他眼珠子快瞪翻了。
“停电了,很黑,我一个人,很怕。”她惊惶的声音幽忽忽飘来。
无敌女金刚也有弱点,她仍只是个会恐惧黑暗孤单,需要男人保护的女孩子。这场夏日暴风雨来得真好。长臂伸展,将小落汤鸡给提过窗台,窗户刷地关上。
下一秒,天爱落入他怀里。“不怕,我在这儿。”
“紧急照明灯居然只有一个钟头的寿命,简直欺负人嘛!”天爱簌簌发抖,埋在他胸前抱怨连连。
“好好好,我一定跟这家渡假村的老板抗议。”他不停轻拍着她的背心。
“我一直对自己说,勇敢一点,可是……我从小就是怕黑暗,我好没用。”
“你才不是没用。”他急急喊着。“你是我见过最特殊、最聪明、最勇敢的女孩。只是,你应该早点来找我,一停电就过来。”
“嗯!我以后知道了。你这里有没有手电筒或蜡烛?”
“应该没有。”他房间的配备应该和她的一样。“可是,这里有我。”
是啊!这里有他,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着满室黑暗以及不间断雷电。这里有他,即使什么都看不见,她百分百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这里有他,以简单几句话帮她注入更多勇气。
她的双手不知不觉加深了对他腰杆环抱的力道,安心、温暖、感动融入心头,全都因为这里有他,一个安全的堡垒。
“天爱,你湿透了,我拿件T恤给你换上。”
“嗯。我看你也得换一件……”她想拉扯给她沾湿了的衣服,不对,她双手根本就是摸在一片光滑后背肌肤上呀!“啊?你没穿衣服!”双脚像弹簧一样蹦地往后弹跳。
“我习惯裸睡啦!”
天哪!她刚刚居然抱着一个不折不扣的裸男,脸颊还贴着他的大片胸毛。天爱全身从脚尖红到发稍,“啊!我出去好了……”
“咚!”胡乱转的身子撞上墙壁。她捂着额头吃吃叫着,“好疼。”
“天爱,你冷静下来,别乱跑。”
“那那那……那你现在应该穿一件……呃,裤子。”
“好好好,我穿。”他摸到衣柜,拉出T恤,又认命地抓出短裤。
“还还还……还是不行。”她又想到一个顾虑。
“你又怎么了?”他朝她出声的方位前行,把T恤放入她手中。
“我半夜跑来找你,如果让隐藏的摄影机拍下来,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句俗语本来就不合逻辑,谁跳到黄河里洗得清?”短裤穿上身了。
“黄河那个不是重点,你能明白我担心我的六十万奖金吗?”
这是什么道理?那座叫做“未婚夫”的山早给铲平了,她不会叫他真的跨越这条叫“六十万奖金”的河吧?但是他也不能提议,我给你六十万。如此一来,除了落入爷爷口实外,只怕天爱发火横了心,就和他绝交。
唉!苦恼啊!
“懂懂懂,我都明白。天爱,没有电力,摄影机拍得到一只鬼才怪。”
“真的?”并且附赠一声“哈啾”。
除了苦恼还心疼了。“如果真有什么鬼证据留下来,我负责销毁,你行不行快点换衣服?”
“你能销毁录影带?”尔翔也太神奇太万能了吧?
上达最高天听碰巧是他的看家本事啦!他口气变得不耐了,“我就能。天爱,换衣服。”
“好吧!”她开始窸窸窣窣换衣服。
“我去浴室拿条毛巾给你擦头发。”
谁知他人才走没几步,就听见一记近在耳边的强雷,紧接着尖锐呼叫,“啊!”
他快速转身,“你又怎么了?”
接连劈来几道闪电紫光,投射出亭亭而立的曼妙娇躯。
尔翔两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天,她美得像打海水中升起的维纳斯女神。他的呼吸烈如火,身体渴望她,渴望得发疼。
“啊!”该看不该看的,她全被看光光了。天爱羞窘急慌之下,手中T恤一把遮住发烫的小脸蛋,“你不要看啦!”
除非他是只夜行蝙蝠,否则闪电不再,他能再看到个鬼影子才怪。不过怪了,不让他看,她蒙住她的眼睛做啥?
天爱那阵好笑又稚气的举动在他脑海中停格,他终于忍不住呼噜一阵爆笑,“哇哈哈哈!你真可爱。”
大笑出声后,血脉偾张的冲动也稍减几分,又想起她一头滴水长发,他拍拍额头,乖乖地朝浴室方位而去了。
虽然他从没在与美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当过柳下惠,但是他不介意暂时客串,先声名,是暂时的喔!
£ £ £
床尾那儿的地板,排排坐。
“来,我帮你擦头发。”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还有,他可不可以别靠这么近啊?
“乌漆抹黑,我挺无聊的,找点事做才好。”他手中大毛巾朝她头脸的角度高度罩下去了。
天爱有点小苦恼,才逃离孤单黑暗恐惧,不会落入更大的危险吧?希望不会……可她怎么就觉得尔翔躲在大毛巾后穿入她头发的手指,带了种暧昧的爱抚意味呢?
“天爱,”低沉沉的声音再度呼唤,“我们聊天吧!”
“好。”擦头发、聊天,这些她都可以接受。
“我问你,人体有哪种器官,兴奋后会放大好几倍?”像是很正经的讨论。
“啊?”她身体颤动了一大下。她不想聊“那种”的话题可不可以?
“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以前是用功的好学生,生理健康课没教吗?”很轻视的口吻。
急中生智硬转了,“我刚巧有一次打瞌睡……”
“这样喔,我可得好好告诉你……”
啊!捂住耳朵也来不及了。
“答案是眼睛的瞳孔。”伴随低低笑声。
“……”被糗了!“不要聊生理健康可不可以?”
“行呀!我最好商量了。不然你想不想听听花花公子怎么追女人?”
“这个好。”多探听一点他的底细,才不会傻傻的又落入被糗的圈套。
“男人和女人的构造本来就有出入,身上流的也是不同的荷尔蒙,所以女人不能老拿你们那套标准来要求男人。”他顿了顿,“女人的矜持对男人来说就是障碍,花花公子最厉害的武器就是能够迅速解除女人的矜持。”
“喔?”她一定、绝对不要落入被解除矜持的下场。
“比方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个男人半个月没有‘碰’女人了,而这个女人又甜美可爱得不像话,你说,这个时候男人会想吃什么?”
头发水分擦得差不多了,毛巾功用正式告退,他展臂环住小肩膀,伏向她耳边吹热气。
天爱心跳霎时冲破一百,有点不知所云,“炒饭?”
“聪明!可是男人又不能真的把眼前‘美食’吃了,因为这盘美食的脑神经记忆区上头插着根必杀令旗,‘六十万奖金’。”
天爱挥掉额头冷汗。幸好幸好,他记得她的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