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破头也搞不懂怎么一回事的夏央,史无前例地失眠了。
一夜无眠的她,本想今天和他见面时要装得若无其事,可是,这小子一见到她便立刻跟她说昨晚载她回去后,他自己不但买了育狗专书,还买了本姓名学,说要帮狗狗取个好名字。
听到此话的夏央再也无法佯装没事。她回到自己座位工作,拒绝和他同处一室,继续听他谈狗经。
但花靖惠却没有放过她,一整个早上,她的内线电话响个没完,全是他打来的。
像是此刻,电话又响了。办公室里的每个人几乎都绷紧神经、拉长耳朵,想听听他们在吵什么。
「喂?又有什么事?」这夏央不愧是女中豪杰,全公司敢这么跟花靖惠讲话的除了总裁和董事长外,就只有她了。
「呃……也没什么啦。」今天夏央的睥气好坏,不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这就是所谓女性一个月总有几天特别日子的时期?若是这样,也难怪她情绪差了。花靖惠心想。
「没什么不要随便打电话给我!神经病!」
「喂、喂,别挂!有事情、我有事情想问妳啦!」花靖惠怕她又挂他电话,连忙大叫。
原本就要挂电话的夏央,只好按捺脾气听下去。「好吧,快说什么事。」
「妳觉得baby要叫什么名字比较好?我昨晚看了书、算了笔划,取了几个名字,可是怎么都下不了决定,妳帮我出个主意好不好?」
「花小废!baby要叫啥名字,你决定就好干么要我帮忙?」
Baby?!在一旁偷听的同事瞬间倒抽一口气。没想到……想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了。一直觉得他们两人很暧昧的庄孅吕立刻恍然大晤,原来她的直觉是对的,可现在连BB都有了,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别这样嘛,妳就好人做到底,帮我挑挑看。」花靖惠已经很清楚她那吃软不吃硬的个性,立刻装皮死缠着不放。「妳听听看,『咏健』怎么样?」
「『勇健』?!你当是在卖壮阳药吗?」
「不好吗?那『智杰』呢?这不错吧?希望牠将来聪明又杰出。」
「什么『智杰』,我还『智障』咧!」夏央毫不留情地吐槽。「花小废!你的脑袋在想什么?怎么老是取这种人模人样的名字?」
咦,这夏央未免太另类了吧?怎么会嫌老总取的名字太人模人样?难不成要取阿猫阿狗当孩子的名字吗?众人的脑袋上浮现一个大问号。
「可是,baby也算是家里的一份子啊,总是要取个好名字,妳不知道名字是会影响一辈子的!」
夏央真是快昏倒了,从没听过给狗狗取名字还得看书合笔划的,普天之下大概只有花靖惠这个阿呆才会这么做。
「好,算你有理,我拗不过你,不过,你取的这些名字太男性化了吧?」
「有什么不对吗?」
「baby是母的耶!」夏央终于道出症结所在。
母的?!意思是女的吧?原来他们不但连baby都有了,还是个小女生。可这夏央实在太不伦不类了,居然说自己的女儿是母的,她该不会是患了产前忧郁症,所以讲话才这么颠三倒四的吧?
「啊?!baby是女的?我怎么不知道?那昨天买的那个蓝色小窝怎么办?妳怎么没提醒我?」
「我哪知道你不知道?再说那又没差,好睡就好,谁说女生就不能用蓝色?我就很喜欢蓝色。」
「是吗?妳喜欢啊,那就好。」
这花小废在说什么啊?什么她喜欢就好?又不是她要睡,也不是她在养,干么要她喜欢?不过夏央也懒得计较,怕再说下去,火气又要上来了。
「就这样啦?没事了吧?」
「等等!还有一件事。」花靖惠说。「baby要姓什么啊?」
「天啊!花小废你脑子是废了吗?baby是你的,当然跟着你姓花!难不成跟我姓夏啊?!」夏央实在忍不下去,当场咆哮。
花靖惠赶紧把话筒拿开,低笑着说:「哦对,好吧,那我不吵妳了。掰--」
花靖惠「掰掰」还没说完就被她挂断。他忍不住开始大笑。闹她真的好好玩,他一开始的确因为初次养狗而有些神经质,但没那么夸张,他只是一早感觉她情绪怪怪的,又不肯进他的办公室,才忍不住一直拨电话烦她。
从有公事讲到没事,最后他只好把狗狗经给搬出来。听她即将抓狂的声音骂着他神经病,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通体舒畅。他第一次觉得「神经病」真是个快乐的病。
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得到她的回应,胜过她对他不理不睬、冷冰冰的,为此他甘愿让她骂、给她吐槽、陪她疯言疯语,看来他真的病得不轻啊……
夏央啪地摔下电话,感觉就要心脏病发了。这花靖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娘?害她不单气得血压直窜,鸡皮疙瘩还掉满地。
呼~~她真是受够了!她倏地站起身,决定去透透气。
才刚站起,她立刻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她瞇着眼,缓缓扫视整个办公室,虽然一片平和,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她仍敏感地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股大家直盯着她看,又不敢与她对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为了查个明白,她只好先挑一个下手。「仙女姊姊!」
「嗄?」正想要化为背景偷偷溜走的庄孅吕,因被抓个正着而面露呆滞。「妳在叫我吗?」
「我们部门里还有别只仙女吗?」夏央睨她一眼。
「呃……呵呵……对啊,说的也是厚!啊妳叫我什么事?」眼见自己逃不过,只好努力装傻。要知道她不但很会「装仙女」,装傻的功夫更是到家。
「这应该是我问妳的吧?你们大家是怎么回事?干么鬼鬼祟崇的盯着我看?」她表面是对庄孅吕说话,但实际上是说给大家听的。
这群人表面上若无其事、各忙各的,事实上个个拉长了耳朵听她们说话。
「呃……盯着妳看?没有哇!我们全都在忙,哪有时间盯着妳看?」
夏央狐疑地瞇眼打量她。「是吗?妳不说,那下个月篮球赛的票就很抱歉了,妳可能得自己花钱去买,恕我无能为力了。」
虽然要这招很贱,却很管用。原本还打算装傻到底的庄孅吕立刻清醒般地睁大双眼,决定坦白从宽。开玩笑,她三个儿子早约好一群朋友去看球赛,算一算这票钱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耶!她怎么花得下去?
「哎呀!小央妳干么说这种伤感情的话咧!三八,妳想问什么?尽管问!」
夏央瞪着她不发一语,被瞪得浑身不舒服的庄孅吕终于投降。
「呃……我说那个小央啊,其实有小孩这种事是喜事一椿啊,妳不用隐瞒,可以跟我们分享初为人母的喜悦。」一说开后,庄孅吕觉得松了口气,不自觉地传授起妈妈经来了。「我了解刚怀孕的时候,因为荷尔蒙作祟,脾气比较难控制。像我怀老大的时候,一下子难过、一下子高兴,有时只是一点小事就能让我抓狂--」
「停--仙女姊姊,妳在说什么?我怎么雾煞煞摸不着头绪?」夏央紧急喊卡,要是再让她哈啦下去,不知要牵拖到哪儿去。「什么怀孕?什么小孩?这种事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