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连你也这么想。」黎明淳翻白眼。
她一愣。
「连你也认为我会对你出手,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我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无奈地叹息。
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他的意思是——
「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出手嘛,你根本不是我的型啊!我要解决男性欲望,多得是女人排队等我传唤,何必沦落到对你用强?」他大声感叹。「要是我那些女朋友也跟著怀疑就糟了,我可不想让她们用鄙夷的眼光来看我啊。」说著,他惊悚地一颤,仿佛若遭亲亲女友们鄙弃,会是多么可怕的世界末日。
期盼退散,汪蓝恨恨磨牙。
她错了。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很坏心眼,坏透了!
「我要睡了。」她闷闷地躺上沙发,蜷成一只虾子。
比起他那些又艳又媚的女友们,她A罩杯的胸部在他眼底说不定连两颗草莓都不如,他怎么可能有胃口吞下去?
罢罢罢!计划失败,她这辈子是别想勾起这花花公子对她产生一丝丝兴趣了。
汪蓝拉高毯子蒙住头,掩去一脸哀怨。
「怎么啦?是不是头很痛?」他一副不晓得自己对她造成何等重大打击,还蹲在沙发边好心地看著她。
头痛,喉咙发乾,身体燥热,她不舒服得想杀人。
「最好别再惹我。」她闷闷警告他。「闪一边去。」
「这么凶啊?」黎明淳不知好歹地笑。「好好,我知道发烧的人脾气是坏些,没关系,大男人不与小女子计较。」
她不理他。
「真生气啦?」他低声笑,却没再招惹她,起身进厨房,煮开水,切姜片,淋蜂蜜,熬了一碗姜汤,然後端出来。「蓝蓝,起来喝姜汤。」
「蓝蓝唷~~」又是那种气煞人的亲密呼唤。
「……」
「睡著了吗?」他拉下蒙头的毯子,端详她嫣红发热的容颜。
她紧紧闭上眼,气息急促。
他微微一笑,明知她只是装睡。「再不起来我可要亲口喂你了喔!」半真半假的威胁。
她身子一颤。
「说实在,每次看武侠小说,我都很想试试以嘴哺药是什么滋味,虽然你的嘴唇薄薄的,吸起来大概没什么味道,不过——」
「色狼!」她蓦地睁开眼,用力地、阴沈地瞪他。「我死也不让你占便宜!」坐起上半身,抢过微波碗,忿忿喝姜汤。
他微笑望她,若有所思地抚弄著下颔。
「你看什么?」喝乾一碗汤,她热得全身发汗,却还没忘记狠狠白他一眼。
「怎么?你还真怕我轻薄你啊?」他笑著接过碗,拿纸巾替她擦拭满头大汗。「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不是我的——」
「知道了!你不必一再重复。」很伤人耶。
她懊恼地躺回沙发。
星眸闪过异光。「你明白就好了。」他柔声道,拿起耳温枪再朝她耳畔射一发,三十八度。
他笑容一敛。「好像愈来愈烫了。真的不用上医院吗?」
「别发神经了!只不过是我体内的抗体在对付病毒而已。」她没好气地驳斥。「我要睡了,别吵我。」
「是。大小姐请安心入睡吧,小的保证不会心起邪念。」他戏谑地说道。
她冷哼,很清楚他对她没兴趣。
侧过身,闭上眼,她决定忘了这令她著恼的男人,拜访周公去。
不过片刻,她意识便朦胧起来。
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听见了儿时熟悉的摇篮曲,柔和的琴音,奏著她最喜欢的那首歌。
於是,梦里的世界忽然变成了不可思议的彩色,她飞上天,悠然躺在一弯黄澄澄的月牙上,而一双灿亮的星星对她眨著眼——
她睡著了。
黎明淳停止弹琴,来到沙发边,端详汪蓝睡颜。
她睡得很不安稳,脸上汗水直冒,脸色一下红一下白,娇喘细细。
一定很难受吧?
他拧了拧眉,拿毛巾替她擦汗,耳温枪再打一记,三十七度九。
好像开始退烧了。他拿起方才上网下载的资料,再细读了一遍,上面说开始退烧的时候可以敷冰袋帮助病人降温。
他点点头,进厨房开冰箱,拿毛巾包冰块做了个简单的冰袋,回到客厅放上她额头。
凉意沁人额头,她似乎舒服许多,在梦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忍不住微笑。
夜很深很深了,他在她身边守了好几个小时,眼皮很沈很沈,却怎么也睡不著。
对自己无法成眠的原因,他很明白。
微笑变得苦涩,他站起身,倚著落地窗,无言看窗外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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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著了。
汪蓝拿下额头上的冰袋,悄悄坐起身,好奇地望向靠著沙发坐在地上,静静打盹的男人。
他不会就这么在她身边守了一夜吧?
她不敢相信。
但事实摆在她眼前,她又不得不信。
她眨眨眼,仔细端详他睡颜。
似山峰棱线清楚的眉,安详垂敛著的浓睫毛,高傲中不失俊俏的鼻,还有那两片红润的、饱满好看的唇——
怎么办?心跳得好快。怎么办?她的视线移不开。怎么办?虽然他表明了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她还是好想亲他啊!
汪蓝捧住胸口,拚命克制凌乱的呼吸。
他端正的唇,看来好性格,也好柔软,好像很好吻的样子。
艳红的小脸偷偷地、一寸一寸地凑过去,接近他性感的唇。
一下就好。蜻蜓点水,他不会发现的。
一下下就好……
「唔。」一声低吟。
他醒了?!
汪蓝惊吓得僵住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但他没睁开眼,只是转动了下脖子,调整不舒服的睡姿。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他没醒过来,没见到她方才那副花痴样,要是让他逮著了,不笑死她才怪。
还好还好。她拍拍怦怦跳的心口,安抚自己。
沙哑的嗓音却偏在这时候拂过她耳廓。「你醒啦?」
「嗄?咦?」汪蓝惊恐地扭过头,与黎明淳视线相接,那双又黑又亮的眼,正兴味地瞧著她。
他、他、他他他……真的醒来了?
她顿时头晕目眩,像意外踩到事先埋好的地雷,一颗颗在她体内爆开,她措手不及,往下一歪,整个人跌入他怀里。
「小心!」他七手八脚要抢救,好死不死,一手握住她小巧的椒乳,一手扯落她浴袍系带,那张教她垂涎许久的俊唇还巧合地印上她嘴角。
这是……什么状况?
汪蓝瞪圆眼,脑海一片空白。
她在作梦吗?这么荒谬的状态怎么可能是现实?她怎么可能整个人滚到他怀里,还半裸著身子?
是梦,一定是梦。
昨晚在他面前意外裸露全身,今日在他怀里被他轻薄得彻底,都只是……一场梦吧?
「是梦,一定是梦——」她喃喃呻吟。如果不是,她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认出她的窘迫,他扬扬眉,轻声笑了。
她倒抽口气。
他似乎更乐了。「说真的,我也很想配合你说谎,宝贝,但我实在不善於自欺欺人啊!」
喔,她真恨他!
汪蓝闭了闭眸,一方面为自己狼狈的处境哀悼,一方面也硬生生吞下想亲手掐死眼前这男人的冲动。
「既然这样,你何不好心一点帮我站起来?」她尽量保持尊严地建议。「我会很感激你的。」
他新奇地望她,仿佛料不到她会如此反应。
「你还呆著做什么?快放开我啊!」她被他看得羞窘不堪,又恼又恨。
他微微一笑,双手撑住她肩膀,帮助她摆正身子。
「谢谢。」她敷衍地道谢,忙著想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