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下一次什么时候会再踏上这块土地。”他回头看她,“这次我回日本,希望你也能一道过去。”
“我?可是我要上课,那时候没长假可以让我去玩。”
这小妮子显然忘记自己在来年的二、三月前就要成为新娘一事。
“我不是要你去玩,而是希望你能去适应新环境。你忘了吗?你快成为我的新娘了。”顿了一下,他说:“这边的大学课程你势必要放弃。”
当他的新娘沈哲敏是一百个愿意,可是……她真的挺喜欢念书的。一想到将到千里外的日本去当黄脸婆,心里就挺不是滋味的。
就算嫁入豪门,可以不必为了煮三餐、打理房子而成为黄脸婆,但早见真澄上班之后她要怎么打发时间?还没正式嫁人,光想起未来,前途就一片黑暗。
“我……我希望能嫁给你,可是……大学生活同样也吸引我。努力了三年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放弃了多可惜?”努力了三年实在是夸大其词啦!像她这种天才型的学生,只要在高三那一年用功一点,要考上一流学府根本不是问题。
“结婚之后若你想继续念书我并不反对。你可以先进入当地的语言学校就读,然后再经推荐或考试就可以进入当地的大学念书了。”
“你不反对吗?”她可不相信素以大男人主义着称的日本男人会有如此冤大的胸襟,一般人的观念是——女人一旦嫁了人,就要嫁鸡随鸡,在家相夫教子,当个黄脸婆。
“我为什么要反对?你一个人年纪轻轻远嫁他乡已经很委屈了,应该让你在那边能过得幸福快乐,才算对得起你。”其实要她那么年轻就铐上婚姻的枷锁,实在难为她了。“若不是祖父的遗言不可更改,我希望能娶到‘长大’后的你。十八岁,真的太年轻了。”
“也还好啦!古代的妇女还有十四、五岁就结婚的呢!”李白的长干行中,不就有一句“十四为君妇”?
“将来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我?”沈哲敏一双灵秀大眼溜溜的转,“怎么个补偿我呀?”
“好好的疼爱我老婆啊!”早见真澄一笑,不必回头看沈哲敏都知道此刻的她脸一定红通通的。不过,不看可惜,她脸红的时候一张芙蓉脸更增丽色。
沈哲敏清清喉咙说:“你知不知道,我上头还有一个姊姊哲柔,是当初预计和早见家联姻的人选之一。”
“我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有一点疑问,正巧可以利用这机会弄明白。“你上头既然有一个姊姊,怎么会选年纪如此轻的你许配给我呢?”
“不满意啊?可以‘退货’啊!”沈哲敏顽皮一笑,接着她说:“曾祖父当时心中的人选是姊姊,并不把我列入考虑。因为姊姊的年龄和你较相配,更重要的是她温柔、好商量,而我……”这个用不着解释,相信接过招的早见真澄心知肚明。
“那最后怎会是你许配我呢?”
“因为姊姊和青梅竹马的男友私奔了。事实上她敢私奔是我怂恿她的,我看她成日郁郁寡欢又不敢反抗曾祖父的安排,只得用激将法激她私奔喽!”她一笑,“我的动机完全是为她好,而且我认为,我年纪如此轻,个性又拗又倔,除非曾祖父老脸不要了才敢把我许配给你!怎知狗急了真会跳墙,他一咬牙真的把我给‘卖’了。”
“也多亏他撮合,要不然我们可能无缘相见了。”
“我从前不相信缘分,现在可不由得不信了。”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有没有想过,若是今天许配给你的是姊姊,不知结果如何?”
“照单全收喽!”早见真澄一说完,马上换来沈哲敏一大记白眼。
“花花公子。”她要的答案不是这样子的啦!
“喂,公平一些好不好?若是今天我先遇到的是姊姊,我应该没有权利再多看除了她之外的女子一眼吧?三心二意的人会是你喜欢的吗?难不成你希望两女共事一夫的情形发生在你们身上?”
“好啦,算我失言了可以吧?”他若真的是这样的人,我才不要他呢!沈哲敏暗自心想。
为这荒谬的事情生气也太没度量了。早见真澄在一个停红灯的当儿回头看她,“晚餐想吃什么?”
“你拿主意吧!我没意见。”
第六章
日本东京
山内勋在咖啡屋外驻足了一下,很快的在最显眼的位置找到了总是容易引人注目的西田理美。
美丽的女人总喜欢坐在“方便”接受注目礼的地方。
推门入屋,他绕到她面前的位置坐下来。
“美丽的小姐,我该为我迟到了两分钟而道歉吗?”山内勋嘻皮笑脸的说。
“我若因为一个人迟到两分钟而生气,岂不是气量太狭小了吗?”虽如此说,但说真格儿,她快气炸了。以往只有别人等她的份,哪有她等别人的事?山内勋这臭小子,迟到理亏还卖乖!若不是有事情要问他,才懒得见他那张“黑皮”脸哩!
西田理美嘴里说得宽容,所呈现在脸上的表情可是一副欲将人碎尸万断的“残暴”模样。
“找我出来有事?”山内勋兀自灌下一大口冰开水。他知道西田理美一向不怎么喜欢他,而他也对她没啥好感,只是他的个性一向大而化之,不会与人计较些什么,更甭说与女人“勾心斗角”了。而且她还是自家妹子的好友,就以上几个原因也发展不出什么仇恨情节。
“我想问一些真澄的事。”
“他?想必在台湾还活得好好的吧?”对于真澄在台湾的事情他真的不太清楚。真澄到的第一个星期曾打电话给他,之后再也没接过真澄的来电了。这小子!
“他都没给过你电话?”
“有啊!就他刚到那儿不久时,曾打来一通。”他从实招来。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这女人还想知道什么?山内勋有些好笑的想。
她每次想知道什么有关真澄的事,就会透过妹妹或是直接找他问。因此,她对于真澄的“新闻”都了若指掌。结果,真澄以为他没事就找西田理美“播报新闻”,害他莫名其妙的得了个“广播器”的恶名。
老天知道,正派憨厚的他居然给叫成“广播器”!好像他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三姑六婆似的,真够冤枉。
“他告诉我,和台湾那小美人大概没啥指望,听他的语气像是不怎么顺利。”这是真澄刚对上沈哲敏时的初期“战况”,情况颇为“惨烈”。
“哦?是吗?”西田理美笑逐颜开。
这女人“中毒”真深!真澄不得志她还如此“暗爽”,亏他还当她是朋友。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不是她日夜期待的吗?若是真澄真的赢得美人芳心的话,西田理美还盼个屁啊!
“劝你别开心得太早,真澄的企图心一旦引爆,你想他有可能空手而归?”再棘手的问题,只要是真澄想解决的,哪一件不是水到渠成的?“他这一回会突然延长在台的行程,怕是正着手‘驯妻’行动。”
山内勋偷瞄了西田理美微微变色的脸,心中有些痛快,他就爱看她得意不起来的样子,谁教她老爱在他面前摆高姿态?
“我不相信一个年方十八岁的女子能够引爆他什么企图心。”这是后来从山内凌子口中得知的。“一个十八岁的奶娃?呵!”
“别轻敌!见过他未婚妻的相片没有?哇!那小美人可真不是盖的。真澄第一次递相片给我看时,我还一度惊为天人哩!”虽然说实话是挺伤人的,不过,还是希望西田理美早些死心吧!“我觉得真澄这回台湾行很有可能赢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