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抓来一枝原子笔,留了张纸条,然后率性地拿起皮包,正大光明地溜出别升集团办公大楼。
或许逃避不是个好方法,但是她真的别无选择。
下午三点一刻,程嬅心送走店内仅剩的顾客,一手撑著下颚,一手敲著玻璃柜,盯著那些令人垂涎三尺的重起司蛋糕、提拉米苏和焦糖蛋糕发呆。
些许无奈在心头漾了开来,酸酸甜甜的,五味杂陈,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今天楚彤妍休假去了,店里换她照料。
随手顺了顺头发,她开始料理店内的杂务。
还是在自己的店里来得自在,她身上不再是近来常穿的套装,头上绑了条绿色头巾,身穿恤、牛仔裤和围裙,脚踩一双布鞋。
此时此刻,她是闲适自在的。
“你们最近好吗?”随手整理了店门口的黄金葛,她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这地方总是教她眷恋不舍,也许是这些熟悉的东西,吧台、植栽、料理用具……“看你们一点都没变,想必是小妍照顾得很好吧。”
想著想著,她越来越不想回别升集团了。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悬挂在门口的风钤随风摆荡,奏出悦耳的乐音。
程嬅心反射性地抬起头,露出温暖和煦的笑容。
“欢迎光临。”
见到来者,她的笑容僵在脸上,血色迅速褪去,一脸惨白。
怎么可能?
她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捏捏自己的手臂。
奸痛!不是梦!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里?
除了她的伙伴,应该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这里才对。
成千上万的问号瞬间盈满了脑袋,她的思绪开始打结,逻辑也出现短路。
“你……”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好,还倒退了几步。
“胆小鬼。”忽然,他开口道。
当时,她留下的那张纸条一被发现,他很快地就被通知。他还记得她写著什身体不适,要修身养息等等的屁话!
“我没有。”他在讥讽她吗?程嬅心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你有!”他的口气依然霸道。
“我只是需要休息。”她驳斥道:“难道公司不许请假?”她生病了,这是真的,只是不是生理上的病痛,而是心理上的。
“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必劳驾。”他的好意她心领了。
他的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目光更加紧锁著她。
彷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他才又开口,语气也柔和多了:“为什么怕我?”好吧,或许他强硬的手段对她无效,因为这女人在某方面和他一样顽固。
为什么?
“我……我……”这问题让她犹豫了几秒钟,但终究还是回答不出来,脸颊也染上了两朵红云。
和那天那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一样教她迷乱。
忽然,他向前几步,大手一揽,她就落入他的怀中,动弹不得。
她惊呼一声,忘了挣扎。
“说。”他在她耳边轻轻吐气。
她开始推著他。
“放……放开啦!”她感觉一股热流窜上了她的四肢百骸。
若是有客人突然进来……她以后要怎么见人?
“你告诉我,我就放开。”他脸不红气不喘地道:“你讨厌那天的吻吗?”说完,他低声笑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吻,一开始她是抗拒的没错,但是到后来,她也十分投入,意乱情迷。
他将她搂得更紧,忽然发现她真的好瘦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说,你到底讨不讨厌?”他发现她的脸更红了,脸蛋像颗苹果,诱惑他咬一口。
“我、我……”她手足无措,最后摇了摇头。
男人的脸色顿时和缓许多。
“不许喜欢那个男的。”他霸气十足地命令。
光是想到那天她和那个长发男子打打闹闹的情景,他就有一肚子火没处发。
程嬅心先是对他的话感到疑惑,后来才蓦地醒悟。
他,原来是在吃醋啊!
“你没资格这样命令我。”虽然心中有丝窃喜,她却无法忍受他命令的口吻。
她和楚奕风的相处模武一向是那样,他凭什么限制她?
“嗯?”男人挑起眉。
见他如此,程嬅心的心不禁急速跳动起来,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我有这个资格。”他低声说。
她瞪圆了眼,无从反驳。
“这句话可以马上生效。”他指的是什么,相信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你不能……”她盯著他,发现他是认真的,抗议声不禁转小。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他的唇附在她耳边低语。
“我……”瞬间,她双颊涨红,“我说……”
望著她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对他而言就像是在邀请他一亲芳泽。
这样的挑逗,有多少男人能够忍受?况且他根本无意抑制。
霎时,他的手扣住她的下颚。
程嬅心错愕地看著他。
“你……唔——”
一切都来不及了,无论她要或是不要,他都再次吻了她。
程嬅心的小脸早已一片潮红。她是那么的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抽离,但是,他握得这么用力,她根本挣不开。
而且,他的舌轻柔地在她唇上密密舔吮著,力道不轻不重。
光是这些动作,就已经让她浑身酥软,使不上半点力气了。
怦咚、怦咚、怦咚!
她彷佛听到了自己强烈且急促的心跳声,以及细如蚊蚋的抗议声,但是,这些都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
他的手牢牢地钳制住她,她的一只手绵绵无力地抵著他的胸膛,原本是要挣扎的,但现在成了催情剂,她小手滑过的地方一一点燃了炽热的火苗,勾引著他的欲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他霸气的舌轻易地撬开她的贝齿,放肆地在她嘴里戏耍。
这煽情的动作让她浑身轻颤,不知所措,更加无力去厘清自己究竟是喜欢或不愿。
待这个暧昧的吻画上休止符之后,令男人难以料到的是,她竟然哭了!
程嬅心惊恐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很快地扑簌簌落下,肩膀一高一低地不停抖动著。
倘若她大吼大叫地对他咆哮,或大发脾气,他都可以轻松地应付,但是,她现在的这种反应却让他心慌了起来。
这小女人的泪,竟然轻易破坏了他惯有的冷静沉着。
她抽抽噎噎地啜泣著,破碎的声音不停地传到他耳里。
“嬅。”他伸手想搂她,她却甩开他的手。
她挣扎著退到门口,泪眼瞪向他。
“我要辞职。”她脸上布满泪痕,信誓旦旦地宣布。
关于骇客,她想通了,卧底终究不是唯一的办法,她一样可以把工作做好,可是不需要待在别升集团。
说完,她又退后了几步。
“你以后不要再来缠著我。”
突然,远处的矮灌木丛里有亮光闪烁了一下,男人的眼睛倏地眯起。
“嬅——”他脸色大变,警戒地扑上前按住她。“趴下!”
两人顿时滚到地上,他将她抱得死紧。
一切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先是玻璃碎裂声响起,然后一阵冷飕飕的风从他们的头顶掠过,有样东西落在地上。
程嬅心脸色惨白,无法动弹。
那是一把匕首,尖锐的刀锋可以让她柔细的肌肤染上鲜红的血色。
“待在这儿别动。”他抛下一句话,便如黑豹般敏捷地从地上跳起,往外头追去。
“你——”她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只能看著他远去的身影。
她吃力地从地上坐起,望著他的身影消逝在远方,想到方才惊险却暧昧的场面,心跳顿时加快。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莫名而无法解释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