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她其实是失望的。
或许她该选择自己逃走,但是,身在这么高的地方,她有希望吗?
依据她的估计,她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五、六楼。纵身一跳的方法自然是直接筛选掉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
望著手中紧握的毛毯,她心生一计。
夜色暗了,只要有一点逃出去的希望,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清晨时分,天色微亮,空气中还透著凉意。
程嬅心抓著自己亲手用破碎的被单绑起来的绳索,小心翼翼地做最后的检查。
她这边拉拉,那边扯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长度并下长,依据她的估计,应该只能悬垂到约莫二、三楼的高度,到时候,她也只能再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让她跳下去。
虽然危险,但是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虚弱而勉强地给了自己一个微笑。
这几天,她的体力几乎透支了,不时感到晕眩恶心,想来应该是营养不良的结果。
虽然她不断地渴望能够有人来救她,但是随著时间的流逝,她却不断地失望,陷入了无止境的绝望中。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谁说的,人到达一个极限,就会出现幻觉,就像现在,她竟然觉得自己隐约听到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在唤她。
不过,幻觉终归只是幻觉,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实现的。
甩了甩一头长发,程嬅心小心翼翼地坐在窗边,两手死命抓著绳索,然后纵身一跳。
顿时,她整个身子悬在空中,轻轻地摆晃著,看来惊险无比。而且,这也是她第一次做这种尝试,以前完全没有经验。
“你这样很危险的……”忽然,有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传来,是个陌生的声音。
她感到疑惑的同时,又听到声音传来——
“淑女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程嬅心冒著生命危险,移动自己的头往下看,却感到晕眩,绳索不稳地不断摆荡,让她恶心得想吐。
忽然,眼前所有的景色都变成一片黑暗,她失去了意识。
隔天早上,程嬅心一张开眼就发现自己离开了那个被囚禁多日的地方,而且身上毫发无伤。很显然的,昨天有人把她接住了,不然现在的她可能早巳置身天国了。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置身于一架私人飞机,飞机内简单舒适的布置更让她确信自己脱离了贾仁义的控制,这正合她的心意。
窗外光线明亮,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不准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何方。
她不知道要被运送到哪儿去,依据她的猜测,她应该是要被送到某个拍卖会场,或许,在到达会场之后,她就会被拍卖。
飞机上少有人走动,只有几个男人随侍在旁,程嬅心非常确定这些人是来监视她的。
享用完飞机上不算豪华但相当精致的早餐之后,她得到了满足。这已经是她近来吃得最好的一餐,然后她又沉沉地睡去。
待她醒来之后,场景又已转换。她猜测食物里应该是被下了药,不然她不会睡得如此沈。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不再害怕,也或许是因为绝望到了谷底,看开了一切,不知道这种想法算不算是颓废?
现在的这个环境,比先前被囚禁的地方好上几百倍,不但装潢华丽舒适,还有柔软舒适的床,上头叠著折好的羽毛被和枕头,另外房里还有梳妆台、冰箱,以及一个盥洗室,服务更是周到。只可惜她现在身上没有钱,不然一定会给定时进来客房服务的服务生一笔丰厚的小费。
不可能逃出去了,在这儿几个小时之后,她确信如此,只好锁上门,来到房间里仅有的一扇窗边。
放眼望去,是一大片海。或许她住在海岸旁的高级度假饭店也说不定。
脑袋有些晕眩,身子有些虚弱,但是,在这样良好的照顾之下,她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恢复原来的良好状态。
只是,唯一令她不解的是,为何除了服务生外,一直没有人来见她。
她真怀疑自己是否住在五星级大饭店,不,或许还更高级。
但是唯一的小小遗憾就是,太过无聊了。
在程嬅心正感无趣之时,敲门声响起,门打了开来。
这次进来的不是服务生,而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约莫才十几岁。
程嬅心暗暗吃惊,猜测这名少年就是清晨她看见的那人。
难道他和楚彤妍一样是天才?
“。”他首先用意大利语向她说早。
程嬅心一点也不意外,他的模样看起来的确不是中国人。
接著,他又用英文道:“ , 。’
接著,他改用流利的中文道:“你可以称我雷蒙,或者季曜然,这是我的中文名字。”顺手拨了拨头发,他举手投足之间,皆散发著一股贵族气息。
程嬅心因他的多国语言而错愕地愣在原地,而且她依稀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雷蒙,……季曜然……
程嬅心的脑中掠过无数个档案资料,最后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这家伙非同小可,他是国际间的名人,始终罩著一层神秘的面纱,利用身边的人发言,因此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模样。
没想到,他居然连十八岁都不到。
依据她的了解,他应该是意大利裔。
“我知道你。”想必他早已调查过她的资料,她开门见山地道:“我没想到你会说中文。”
雷蒙微微一笑。
“我虽然是意大利贵族后裔,但却精通各国语言。况且我前几代的祖先中混有中国人的血统,因此我熟悉中文并不奇怪。”
“幸会。”她伸手与他一握。
“想必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直接说道:“你在国际间很抢手。”
他蓝色的眸子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我负责主持这场拍卖会。”他继续说著。“我相信你知道我的身分,我都已经把我的名字说出来了,你没有理由不清楚。我是国际问有名的收藏家,主持大型拍卖会也不是头一遭了。”
“我知道。”她点点头。
“贾仁义把你出价交给我拍卖的时候,我相当诧异。”他笑了笑,看来十分迷人。“不过,后来我想想,这笔生意不做白不做,反正无论如何我都有利。你知道的,我除了收集各种稀奇的珍宝外,更利用这样的工作来赚钱。”
她闻言点了点头。
“不过,我在这里对你致上无比的歉意。”他歉然地说道:“你之前竟然受到那样差劲的对待,这是我的照料不周。”看到她一副皮包骨的模样,任何人都可以知道她之前的处境有多么惨。
他的话让她为之一悚,因为她察觉到自己只是个商品,而现在受到的良好照顾,只是为了让她能够卖个好价钱。
“你知道的,我只负责接手你,至于贾仁义,我付了钱之后,他就远走高飞了,所以你是如何被绑的,我不清楚也一概不承担责任。”
倘若不是如此,他之前拍卖的那些稀世商品他都要担起责任,那么那些商品背后牵扯的恩恩怨怨,肯定会多到让他无法承受。
“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只想提醒你,你的生命安全自己要注意,虽然现在我可以担保你的安全,但只要你一被拍卖,我就无法负责了。”他笑开了,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实际上也是如此,他不过是个中介罢了。
“你现在将受到良好的照顾,一切都会是最好的。”他褪去笑容,正色地警告:“但你不要想要逃走,更不要打任何不该打的主意,你够聪明,应该知道我的意思,这里不像之前软禁你的地方那么简陋不堪。”言意之下就是警告她别轻举妄动。说完,他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