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说好要重新开始,怎么会在怀孕后原本还算美满的婚姻又出了状况?她脸上出现了挣扎。
「我知道你想陪我,但是我真的只想坐着看电视,你……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去忙你的,我一个人不会有什么事。」她开了口,也算是释出了善意,毕竟他还是孩子的爸爸,他们的关系薄弱至此,也禁不起她的几次出言不逊,她是该要缓和一下这样的状况。
「我没有其它的事。」霍价蒙扯动嘴角,回了她一个不介意的笑。
在她身边找了个位子坐下,至少她说话了,也表明了她的确是对自己没有恶意,只是他费尽了千辛万苦把所有事都处理完毕就是要回来陪她,如果他真的又这么走开才奇怪。「我陪妳看电视好了。」
霍价蒙脱去了西装外套,放到一旁的时候发现沙发上放了一个听诊器。
「为什么会有这个?」
「因为我们在听宝宝的声音。」
「已经有声音了?」
「当然有声音,宝宝有心跳啊!而且宝宝还会踢咧……」薇乐没好气的说,当第一次听见宝宝的心跳时,她冲动得想打电话给他,可是她没有打,因为她不知道价蒙会不会像她一样开心,毕竟从她怀孕之后,他一直没有表现得太快乐。
「真的?」他竟然都错过了这些,霍价蒙脸上有些失落,伸出手碰着薇乐的肚子。「我摸摸看。」
看他摸了半天摸不出个所以然,薇乐只好说道:「宝宝现在应该在睡觉吧?早上比较会动。」
「妳确定妳没有其它的不适吗?」他一边摸一边抬头看着她问。
薇乐对上了他的眼神,眼里多了些无奈。「每当我听到你这么问的时候,我是会有些不适。我知道你想照顾我,但是在你无法时时刻刻都陪着我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再问那些问题了?」
打从她怀孕以来,霍价蒙每次看到她就只问这句,好象在怀疑她没有足够的能力照顾自己,而她很不喜欢他问这句话。
「薇乐,妳知道我有工作要做。」
「我知道啊!但是我没有抱怨过,不是吗?」她没有要求他留下来陪自己,也没有在半夜失眠的时候打过任何一通电话吵他,她全都忍了下来,而他却老是怀疑她的因应能力。「我只是每次听到你那么说,好象都在质疑我是不是没有照顾好自己。你很紧张,因为你第一次当父亲,难道我就有经验了吗?我知道你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是不要一回来就给我那么大的压力,可不可以?你明知道打从我上大学之后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日子,我们认识八年,其中你真正留在我身边的时间也只有几个月,其它的时间我全是一个人过的,你有看过我出什么问题吗?」
说好了不提过去,可是她却又提了出来……薇乐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她说那些话来伤害自己的成分绝对比伤害他还多,她用手捣住了嘴,有些被自己吓着,而当她抬头看着霍价蒙时,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多了些歉意……
「我不是有意要提那些的。」她到底是怎么了?薇乐显得很懊恼。
「我知道。」那本来就是他的错,她何必这么担心,该说抱歉的人是他啊!「我不介意提起这个话题,我们永远都不说不代表它就没发生过,当初是因为妳不肯回到我身边,我怕那话题伤了妳,所以我才答应妳再也不提了,可是如果妳真的很难受,妳可以告诉我啊!」
「我没有。」她不想用自己的悲惨来得到他的同情。
「妳当然有,妳甚至不肯睡在床上。」
「那是因为……我……」
「因为什么?」他总觉得有问题,只是薇乐不肯说。「告诉我啊!」
她的唇动了几下,才缓缓的道出:「因为……你不在啊……」
霍价蒙看着她,无法想象理由会是这样。「妳的意思是?」
他大概懂了,但是她怎么会把那联想到自己身上……
「我习惯那张单人床了。」
倏地,台湾那间小套房的画面出现在霍价蒙的脑海里,他想起了那时候薇乐总是窝在房间里,隔着计算机屏幕传讯息给他,她总是说她好想他,然后她告诉他睡在那张床上就好象他还抱着她一样……而他不在了!她觉得睡在双人床上太空,而她感觉不到自己,所以她不喜欢双人床……
「薇乐,我不知道会这样……」
「我知道那很蠢。」她耸耸肩,想假装不以为意的略过。
「那不蠢,妳可以来找我,可是……我的天啊!我应该早点去找妳的对不对?我不应该让妳一个人待在美国的,妳……」所有的悔恨一古脑儿冲上心头,他竟然让她一个人过了那么久的孤单日子。
「我们说好了不说那个了!」她得快点把话题打住,否则她就快要失控了。「我想回房间去了。」
「等等,」霍价蒙拉住她。「我这次回来是想跟妳说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陪妳.」
「你没必要为了我这么说就这样,你有工作你就去吧!我不希望我真的变成那种紧黏着丈夫的太太。」她不要他只是为了同情她而留下来。
「可是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啊!而且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再错过任何跟宝宝有关的事,史宾娜已经接手了我的工作,接下来我哪里都不去了。」看着她表情还有些怀疑,霍价蒙抱着她,轻声的说:「跟我来,我带妳去育婴室看看,妳看过了吗?」
薇乐摇摇头,她只知道有人到家里来装修,不过她没走到那儿去看过,没有人跟她说已经装修好了。
「我带妳去。」
他起身,扶着她走到才布置好没多久的育婴室。
「啊……你做粉黄的?」薇乐看着房里的布置有些讶异。
「已经知道宝宝的性别了吗?因为我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黄色挺适合的,而且这样看来很明亮,宝宝应该会很开朗.」
「是……男的。」她忘了跟他说,其实是因为她有点呕气,因为她牛脾气发作,怕他会认为自己没有能力照顾自己,所以一直拒听他的电话。
「真的是男孩?」他其实是比较希望能够生女儿的。
「嗯。」薇乐点点头。
「那妳会很累吧?」他总觉得男孩子会很顽皮,薇乐恐怕会一路跟在孩子后头收拾残局。
「没关系。」她倒是不介意,只要宝宝健康,什么都好。
霍价蒙让她的背靠在自己的胸前,拉过她的手,悄悄在她另一只没有戴着婚戒的手上套上了那枚白金戒指。
「妳看我帮妳找到了什么?」
薇乐低头一看,一样的白金戒指,不过没有任何设计的戒指似乎很容易买到,这不可能是她的吧?更何况她跟价蒙说过她把戒指扔了。
「我找到的。」也许是老天故意让他发现的吧!
「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她没有带走戒指,但是她后来心软了,打电话问潘妮的时候,潘妮也说了写字枱的抽屉里没有戒指,薇乐心想可能是搬家时弄丢了,也许有些遗憾,但她心想毕竟是自己闯出来的祸,所以她之后根本没再提过戒指的事了啊!
「在妳的桌子里找到的。」薇乐根本从来没扔掉戒指,一切都是她决定重新开始之后,她才放弃了把戒指带走。「以后可不能再搞丢了喔!」
「噢……」她应了声,看着手上的戒指,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有时候还是会蛮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