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还有证据。”
“证据?”
悦春神秘地凑近她,“你一定不知道,其实宇哥有严重的惧水症吧?”
“惧水症!”羽姝马上想起他曾跳江救她一事。
“听我大哥说,你曾经不小心掉落江中,是宇哥救你上来的?”
“嗯。”
羽姝想起夏昔忆曾为了管家带她去睡佣人房而使她受寒一事向她致歉,而她则告诉他或许自己是落江时种下的病因。
她还记得,当夏昔忆知道诸葛宇跳下江中救她时,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只是他没多说,她也不好多问。
“那就对了!”悦春说:“宇哥虽然会游泳,但是自从有一次他差点溺死在河里之后,他就再也不下水了。”
她提起事。
是这样吗?
她是说真的,还是又一个无聊的玩笑?
羽姝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举棋不定,就怕这又是一个会使她落人嘲笑之中的陷阱。
“卫姐姐,冒昧地问你,宇哥唇上的伤也是你咬的吧?”
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率的发问,羽姝的脸迅速涨红。
“果然!”悦春在男女情事方面向来有超强的洞察力,
突然被人一语道中心事,羽姝心里一阵慌乱,脑子里所想的惟有保护自己。
“不!我讨厌他!”她不假思索地断然否然。
“你听好,诸葛宇是帮助南国攻打我们北国的敌人,要不是他以我家人的安危胁迫。我才不会忍辱负重的跟他走,我讨厌他的轻浮、讨厌他的自以为是,我对他有恨无爱,我最痛恨他了!”
她一口气说尽捏造的讨厌理由,全只为了保护自己仅存的自尊。
如果她承认,而悦春在诸葛字面前说出她喜欢他的事实,或许会换来他的鄙视与嘲笑,毕竟方才悦春所说的一切全是她自己的猜测,如果事实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也许诸葛宇根本不爱她,他会跳江救她只是本能反应。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先松口承认自己喜欢他!
因此她说了违心之论,更不想继续与悦春谈论爱或不爱的问题,说完一大堆讨厌诸葛宇的理由便转身要走。
但是就在她由桦树下走向欲上长廊的石阶时,才惊觉诸葛宇不知何时伫立于廊上。
全都被他听见了!
羽姝知道自己方才说得很冲、又大声.他不可能没听见。
但——他那是什么表情嘛,一动也不动,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她,认识至今,她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沮丧,一双隐隐含愁的眸子像在指责她的无情,看得她心虚极了。
这算什么嘛!
她到底是怎么了7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几个月前还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敌人吗?彼此先前还刀剑相向,又有国仇家恨隔在中间,怎么这会儿全乱了?
浑沌的脑袋再也无法思考,双眼更无法继续直视那张总是搅乱她心湖的俊美脸庞,不管他究竟如何看待她,此刻羽姝只想逃离这一切。
所以,她飞快地逃开,而诸葛宇也任由她擦肩而过,只是,他眉间的愁意更深了。
在夏家逗留了八天,诸葛宇便与夏家人道别,带着羽姝启程返家。
婉拒了夏昔忆派马车送两人回家的好意,诸葛宇连马都不骑,便和羽姝以步行的方式走上归途。
他只是想多拥有一些两人独处的时间。
羽姝走在他身旁,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还真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明明已经听见她在桦树下对悦春所说的话,当时他的神情也很受伤,怎么能一觉醒来又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
“喂,你家究竟还有多远?”走了又走,她忍不住发起牢骚。“有车不坐、有马不骑,硬要人家跟你一天走过一天,你是故意整我吗?”
“我是为你好!”他微笑回答她,“这几天在夏家吃得好、睡得饱,看你丰腴了不少,不让你走点路运动运动,万一胖得连我家的门都挤不进去怎么办?”
她信以为真,捏捏自己的脸颊再摸摸肚子。“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发胖了?”
诸葛宇望着她,忽然好想再拥抱她一下,而他也果真跨前一步,情不自禁地将她牢牢抱于胸前。
“你——你做什么?”羽姝说得结结巴巴。
他的双手在她背上游移,温热的鼻息在她耳际轻拂着。
“抱抱看,看你变胖了没?”
这个借口实在可笑,但他也不管她相不相信,只是想趁这四下无人的时刻拥住她的娇躯,轻唤她的淡淡发香,哪怕只是一下下也好。
羽姝没有反抗。
她喜欢被他抱在怀中的感觉,明明觉得他轻浮、无赖,可是她却能在他胸怀中找到安全感,还有一种被宠爱的幸福感。
“诸葛宇——”
“嗯?”
“我问你,你到底——”爱不爱我?
她明明就快问出口了,可是半途又硬生生地咽下。
没办法,她就是说不出那么肉麻的话嘛!
“我到底怎样?”诸葛宇追问。
“你到底还要抱多久?”她只能这么问哕!
“呵——”他闻言突然轻笑出声,让她莫名其妙地感到双颊一阵羞躁。
“有什么好笑的!”她红着脸瞪他一眼。
不知为何,诸葛宇总觉得她原先想问的并非这件事,只是在他的追问下,她随便抓了一个问题来敷衍。
所以,他故意抓住她的语病,
羽姝晶亮的眸子傻傻地盯着他,两颊烧得火红.
“可不可以?”
“别闹了!”她才不招咧!硬是从他怀中挣脱而出,推他去面对路边的老榕树。
“喏!要抱就去抱它吧!抱上千万年它也不会嫌你烦呢!”
他对老树莞尔一笑,回头又问她:“你觉得我很烦吗?”
“是啊!”她边往前走边说:“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烦人的人了!”
他无声浅叹,对着她的背影自嘲一番。
“我应该感到荣幸吧?在你心里最讨厌和最烦的人全是我,你肯定会记得我一辈子哕!”
这番话让羽姝缓缓停下脚步,而他却像没事人般轻松地由她身边走过。
她又口是心非了!
明明不讨厌他,更不觉得他烦,可是在他面前她却老是心口不一。
叹!她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别扭了。
夜晚,两人到一户农家借宿,亲切和蔼的老夫妇二话不说便腾出一间房让诸葛宇和羽姝休息。
“你为什么要说我们是夫妻!”
一掀帘进屋,羽姝马上压低嗓意,呱呱呱地绕在他身旁抗议。
因为老婆婆问起她和诸葛宇的关系,而他竟然脸不红、气不喘,信口说她是他的新婚妻子。
“我才不是你的妻子!”
她嫣红着双颊,微嘟着嘴咕哝,可爱的模样教诸葛字分不清她是在撒娇还是在抗议?
“我们两个看起来不像兄妹吧?要同住一间房就只能说是夫妻!”他理直气壮地回她,“老人家们很重视礼教,我要是不这么说,老伯他们恐怕会让出自己的卧房给我们各自一间休息,你好意思那么做吗?”
“我——”
“你脸皮够厚就去说呀!说你不是我的妻子,要他们再让出一间房来,我可是无所谓。”
“你要我去,我就去吗?”她撇撇唇,
“是喔!委屈你了!”瞧她一脸慷慨赴义的模样。
说完,他坐在床边开始脱鞋,准备上床就寝,也把外衣脱下搁在床头,直到躺下时才发现羽姝还呆呆地站在门边。
“你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上床睡觉。”
“催什么催?要睡你先睡,我不累,想先站一会儿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