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一下,外面那位很伟大的先生,浴室里哪一条毛巾我要以用?”李朵葵在浴室对外喊着。
“反正你都用过了,随便啦!”
这里只有住韩伟特一个人而已,所有的日用品都只有一份,而在她发烧的那几天,他只好拿自己的毛巾牺牲一下给这个小姐用,一条洗脸、一条擦头发、一条洗澡,反正都被她用过了;他也懒得再出去市区买,这开车来回就得花三个小时,他可没那么勤快,每次他来这韩清屋,就一定会待到没东西吃才会出去。
李朵葵拎着挂着架子上的毛巾,她不能想像她和那个神经病先生居然共用一条毛巾,怪恶心的。突地,她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笨哪,我自己不是有带行李吗?”她记得自己有塞了一条毛巾到袋子里,对了!袋子,那她的袋子在哪里?“特别先生,请问我的行李在哪里?”
“就在房门口,葵花小姐。”提到葵花,韩伟特仍不免用他的笑来结尾。
“笑!最好你有本事把你的下巴给笑歪了!”李朵葵在嘴边咒骂着。
但是当她看到自己的行李时,她的诅咒可不是在嘴边了,而是大声的吼了出来。
“啊——我的行李!”
“哎!又在叫了,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尖叫?睡着也叫,醒来也叫,我这间韩清屋要改名叫韩吵屋了!”韩伟特边摇头边感叹着。
没多久,李朵葵便提着行李冲到他面前,气急败坏的问:“为什么我的衣服都挤成一团,变成酱菜了?”她甚至还可以闻到发霉的味道。
韩伟特瞄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皱着浓眉问她:“你得失忆症了吗?”见她无反应,他又接着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你的行李都湿了,所以你才会穿着我的衣服。”
“这我知道,但为什么里面的东西不是整齐的摆着,而是乱七八糟的塞在一起。”
“简单嘛,还不是因为我想找找看这里面有没有干的衣服,可以让你穿,很显然的,你的衣服都无一幸免,所以我又把你的衣服放回去了。”
“放?!你如果用‘塞’来形容,我会觉得比较恰当点。”
李朵葵大声指控着,因为她的衣服真像她阿嬷阉的咸菜一样挤在一块,又像是酿葡萄酒前,那些被踩烂的葡萄。
但是韩伟特不管她的怒气,他非常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好吧!你高兴说塞就塞吧!我没意见。”真是的,差一个字都不行,为什么女人总爱计较?
李朵葵见他一副觉得很无聊的表情后,耐着性子再问:“既然你知道我的衣服都湿了,为什么你不好心点帮我把它们晾干呢?那我会非常感激你的,很伟大的救命恩人。”她特地强调救命恩人四个字,但心里却咬牙切齿的。
“葵花小姐,我不碰女人的衣服,你总不会要我帮你挂上胸罩、内裤之类的吧。”韩伟特回给她一眼受不了的表,但在看到她迅速溺红的苹果脸后,他又暧昧的盯着她瞧。
“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干嘛要帮你晾内衣裤,除非——嘻嘻,除非你打算以身相许来报答我这位救命恩人。”他也故意加重加后面四个字的语音。“不过,即使你打算以身相许,我也不见得会帮你晾胸罩,因为那是你的工作,是你要晾我的内裤才对,小葵花。”
说完,他拍拍屁股走到头去了,留下不知所措、语塞的李朵葵。
以身相许?她跟他?!什么嘛,这怎么可能,打死她也不会喜欢这个恶劣至极的男人。李朵葵忿忿地直想着韩伟特每说一字的表情,为什么这男人讲话总是这么爱取笑别人?而自己居然笨得让他捉弄取笑。
不过,说实在的,他笑起来好看多了,不管他怎么的粗鲁、没形象,她还是觉得他很有电人的魅力……咦!她怎么想到这来了?不对不对,她应该要讨厌他的,他对自己那么恶劣,她怎么还会觉得他好呢?
李朵葵跑到门口对着沉静的黑夜破口大骂,但随即就被那黑漆的夜色吓得跑回屋子,这才想到自己尚不知身在何处,从窗子望出去,除了大树摇曳在夜幕中的影子,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
夜晚的虫鸣、蛙叫她并不陌生,但另外还有不知名的鸟叫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听来怪极了,奇怪的叫声也愈发突显周围的冷清。
“奇怪,外面乌漆抹黑的根本就看不到东西,那家伙出动干嘛?”李朵葵瞄了许久,“哎哟,管他的,管他的,自己的事都还没烦完,还去管他干嘛,先整理好那一袋快发霉的酱菜衣服再说。”
第二章
终于,在努力的刷洗下,干净整洁的衣服终于再现,李朵葵满意的晾好衣服已经十一点了,如果不下雨的话,明天她的衣服一千,她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才想起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又不可能走丢,没必要替他穷担心,反正又不可能不见,她还是先休息再说。
李朵葵回到黄昏时醒来的床上,但却意外的发现床上已有人,打开电灯,发现韩伟特早就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她生气的过去将他用力摇醒。
“伟大又特别的先生!”她边摇边喊着。
叫了好几次他都没啥反应,这人怎么这么会睡呀?于是她将嘴巴贴在他的耳朵边,准备吵醒或摇醒他。“伟大的——”
妈呀!还好她闪得快,因为韩伟特刚好转过头来,差点就和她的玉唇对上了,李朵葵霎时心里绷得死紧,像是少女一般的心里悸动了。
韩伟特睁开眼睛,看见脸红的她,他心里怀疑道,怎么会有人可以脸红这么久?他可不知道刚刚自己差点送出一个吻。
“你叫我起床是为了要我看你脸红吗?”他觉得这女人有点好玩。
此话一出,李朵葵实在羞得不知道要躲到哪里去才好,一直愣在那里,直到见他又要睡着了,才又赶紧道:“喂!喂!你睡‘我的’床,那我睡哪?”
“你的床?!”韩伟特怀疑的挑高一边的眉毛,“你说这是你的床?葵花小姐,提醒你一个事实:是你睡在我床上,0K?这是我的床。我的枕头、我的棉被、我的房间、我的家,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我的,当然,除了你那一袋酱菜非我所属,边连你李小姐的命也都是我捡来的,你搞清楚了吗?”
“再清楚不过了,救命恩人,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吗?我是不得已的,我会把这几天的费用算给你,我不会占你便宜,也不需要你的施舍及怜悯,明天就会走,不会再麻烦你了。”
“随便你。”韩伟特细声无力地回答,听他的音调,可以知道他又睡着了。
“喂!喂!你先别睡呀,你得先告诉我,我今天要睡哪呀?快点!”李朵葵急问道。
“我昨天睡那,你就睡哪。”
“那你昨天睡哪?”
韩伟特指着地上,“就是那里了。”
“什么!”李朵葵杏眼瞪昨老大,“你……你没别的房间吗?客房、书房什么的?”
“没有,如果你不满意这房间的地上,那我允许你在这屋子里自己找地方睡,或者你要到房子以外的地方,跟那些野兽共枕眠,我也不反对;不过,让我先提醒你一点,山上的夜晚不比平地,它的温度会冷得让你变成一根冰棍,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伟特指着房间内那只靠墙的沙发,上面有着枕头和棉被,然后他转过身换个姿势又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了,这三天来他都没睡好,这是李朵葵所不知道的,所以尽管有人在他身后气得冒烟,但他仍是安稳的入睡,听那无均匀呼吸声就可以知道他已经会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