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帮你,如果你说不出口的话,到时候我帮你说。”
勉强扯起一抹微笑,从他的眼中,商子簿可以感觉到他真的害怕,那种害怕是多年来受到的伤害而压抑在心里的沉痛,无法控制。
“我们,走吧!”虽然害怕,但是依然要面对的不是吗?
“你啊!再这么勇敢下去,以后就要变成你保护我了。”明明怕,还自己提出来要进去。
这次真心的笑了。“你保护我,我也保护你,一起。”
“一起。”
毫不在乎地将他那一头梳理整齐的头发揉散,心里头好温暖,他的宝贝说要保护他呢!
“变成鸟窝了啦!”忙乱乱地抓起后座的布偶熊逃离魔掌,关上车门之后小狗似地摇晃脑袋。
“哪有人这样整理头发的,又不是狗狗。”又好气又好笑地
看他柔细的短发果然被他的动作给摇回原来的飘逸,这么好
的发质,可以去拍广告了。
“管我。”鼻子哼声,故意在他眼前又摇了几下。
“头不昏吗?”受不了他的可爱;一把抓过去将人抱在怀里
走。
“昏。”怎么可能不昏。
呵!他的抱抱好舒服地喔,虽然这样的姿势很难走路,一
前一后同脚前进,像企鹅似的。
“昏还摇,小自虐狂。”
“我才投有,我只有语言学习障碍,还有那个你说的什么
症侯群,才没有自虐。”别想给他“栽罪名”。
“谁说投有,我刚刚发现的。
“乱讲。”
“没乱讲。”
“乱讲!”
“请问两位是?”门口来宾签名的地方,穿着制服的接待小
姐有点不好意思地询问,来的客人之中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
的一组,既像是情侣,又像是好朋友,最奇怪的还是那个可爱
的大男孩怀里竟然抱着绑缎带的一只布偶熊,不会是要送给
罗先生当礼物的吧?
“代表圣音疗养院。”拿出请帖给接待小姐,上面的住址写
得一清二楚。
瞧见疗养院附设启智学园几个字,不禁用异样的跟光看
了抱着布偶熊对她笑的任泉。
这家疗养院真是的,怎么连院里的院生都带来了,要是出
了什么丢脸的问题该怎么办?
心里想归想,脸上还是露出欢迎的笑容,将笔递给商子隐
请他签下大名。
“我分不出来她的笑。”
任泉突然说,很直接地对着接待小姐这么说,很久没有将
人的脸孔混淆了,现在又发生同样的问题,这个女孩子的脸跟他刚刚看见的那几个来宾的脸,没什么不同,都是—样。
在来宾登记簿上头签下伍莱野三个字。“没关系,都是一样的,下次分不出来的时候,那种衷情就叫做表里不一,至于这个女生,也可以用皮笑肉不笑来形容。”一点都不委婉更不客气地说,登时让接待小姐的脸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两人走进会场里头。
宴会已经准备开始,除了前方的舞台之外,其他地方的灯光全暗了下来,两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踏进会场里的,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予隐,我肚子饿。”两人站的位置正好靠近餐桌,摆放了一整桌精美的食物都是让客人自助取用,特别调理过的食物香气四溢,连鸡尾酒都在暗暗的灯光下闪烁迷人的光泽。
商子隐差点大笑出声,没看过有人可以一边紧张一边喊肚子饿的。“想吃什么?”
“都想。”这些天来被他撑大了肚子,也养刁了嘴,看到好吃的东西肚子就忍受不了地呱呱叫。
偷偷摸摸地靠近餐桌,不停将食物放到餐盘里头,幸好每个人都在看主角上台说话,没有人注意到场上出现了两只蝗虫。
“他们就是我的爸爸跟妈妈吗?”
嘴里吃着好吃的食物,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台上的人说一堆感谢词跟什么集团最近的发展。
“没错,另外一边站的人是你的哥哥跟姊姊,长得跟你有点像。”不过客观主观的说,还是他的宝贝最可爱。
瞄了一眼。“认不出来。”都一样,台上的几张脸看起来都一样。
才说着,台上的罗云生就将自己的孩子—一叫上去介绍,尤其是大儿子今年通过美国哈佛的入学考试。今天特地从美国赶回来为他庆生,等等老王卖瓜,自责自夸韵话陆续出笼,讲到最后本以为可以准备切蛋锤结束了,没想到却接着提起任泉的事情。
“如果大家还记得十数年前的事情的话,应该还记得我有一个小儿子,在三岁半那年失踪不知去向……”脸上欢悦的表情为之一变,如果说那个陈律师是“MASK”的最佳代表,那么罗云生绝对可以胜任“FACEOFF”的第一重任。
老狐狸?
商子隐在心里暗骂一声,这老狐狸这么多个月找不到两人的去向,看来是发火准备下重手了,可惜的是他比他们慢了一步。
“子隐,他好像是在说我耶!”
将手中的餐盘放到餐桌上,放在一旁的玩偶熊拉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还坚定明亮的表情开始变得胆小怯懦的模样,就像当初刚见面时的玻璃娃娃一样脆弱。
不愧是罗云生的儿子,变脸的诀窍一看就会。
“罗先生,你可以下戏了,恶人先告状大概就是你这么个样子吧!”音量刚刚好大过罗云生的沉痛发言,让在场的所有来宾都能够听得见,场上顿时乱了起来。
罗云生神色一凛,招手要人将崭上的灯光亮起,他想看看是谁竟然敢来他的地盘上扰乱。
几乎是灯光一亮,所有人就都知道刚刚发出声音的人是谁,实在是任泉的模样太引入注目,不但有着一张与罗家兄妹七成像的脸庞,还畏怯怯地躲在商子隐身边,怀里抱了一只小孩子大小的布偶熊。
“请问这位先生是?”依然保持着和善的态度。
“我是谁你很清楚,都找了我们四个多月的时间了,如果说不知道不是根虚伪吗?”
温柔拉着任泉的手穿过人群往前走,掌心里的手微微颤抖着,那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害怕。
“我是疗养院的医生,而你刚刚说的小儿子就在我身边,我现在带着他来见你了。”
场上众人哗然,纷纷将跟光放在罗云生跟商子隐三人身上,尤其是任泉楚楚可怜的模样,即使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也觉得心疼。
见到任泉,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罗云生是一脸欣喜,珊黛只是徽微一笑,面几个罗家子女全都露出困惑与不悦,他们的父母从来没跟他们说过这一件事,就算当时已经七岁多了的长于,对过去总是被忽略的小弟弟也没有多少记忆,何况这一个弟弟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
“小泉,我是爸爸,你还记得吗?”和蔼可亲的语调,就像每一个失而复得的父亲—样。
任泉握了一下商子隐的手才放开往前走,手里的布偶熊紧紧抓着,对每一个人都往他身上集中的视线,令他想起过去嘲笑的眼神。
就在快要到罗云生身前的时候,他还是转头看了一下商子隐,确定他仍在原地等待后,又往走到父亲身前。
当父子两人面面相对时,这是头一次将对方的模样看得清楚,耀眼的光芒将人脸上每—道细细的纹路都照得仔细。
罗云生可以看见儿子小巧的脸蛋,精致的五官,比起其他兄妹来说娇小许多的身材,大眼挺鼻像母亲,浓眉嘴巴还有轮廓像他,和他们站在一起,一看就是罗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