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假意一惊:”当真?”
“n,快上来了。”
仙道将酒碗往地上一放,对越野道:”你喂他酒,我去看看。”说着沿石阶上去了。
田岗逃的一死,刚松了口气,看到越野过来又紧张起来,嘴上却不肯示弱,骂道:”叛贼,枉我将你辛苦养大,居然和海南贼子联合起来谋害我,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越野一言不发,突然上前跪倒,向他磕了三个头,又从怀中取出把钥匙,打开他手脚上的锁,田岗奇道:”你干么?”越野道:”弟子深受师父大恩,无以为报,怎敢怀有贰心,联合外人谋害师父?只因贼子狡猾,弟子为救师父,这才忍气吞声供他驱策,他还道弟子对他忠心耿耿,对我减了提防。现在贼子已拿到了书,和炎王的儿子准备一起逃去湘北修炼,要害死师父,弟子通知赤木刚宪,说公主在我们这儿,他这时正带兵攻上来,那贼子一时半刻脱不了身。师父,你快走。”
田岗又惊又喜,连道:”好弟子,乖徒儿,为师错怪了你。”
他手脚得了自由,忙一跃站起,脚下却一个踉跄,越野忙上前扶住,道:”师父没事吧?”
田岗嘿嘿冷笑了几声:”红颜女的传人果然厉害,他不知用什么法子点了我的穴,竟让我一时解不开,不过他功力未到,每隔十二个时辰便要在我身上补点几下,现下他得意忘形,忘了补点,再过一盏茶功夫,我就能自通穴道,到时我要他好瞧。”越野忙道:”那我先去外面守着,防他回来害你。”
田岗点点头,又问:”他真的拿到了书么?”
越野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见炎王的儿子与他神情亲昵,真拿到了也没准。师父,你小心,我先走了。”
田岗点头,坐下用功,不到一盏茶功夫,已解开穴道,只是他穴道被闭多时,一时之间真气仍微阻滞,他想仙道诡计多端,又值赤木攻上山,一时之间辩不清是非,当务之急,是确定书是否被盗。一想到此事,不免忧心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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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从密室出来后一纵身上了这座宫殿的屋顶,藏身在飞檐之后,眼见越野出殿后往山下方向行去,想再过片刻田岗就会出来,不知他能否如己所愿去藏书之处确认。突然,鼻中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清气,他微一凝思,已知是流川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道:”你来了,师父已同意带我去拿书,要我暗中跟着他。”边说边将惊雷玉牌朝后递给他。
流川把玉牌给了仙道后,越想越觉可疑,想要跟去瞧瞧,但无极宫中宫殿众多,他不知仙道去了那间,找到方才才看到他上了殿顶,隐身在屋檐之后。他好奇心起,也跟着跃上殿顶,想看他玩什么花样,哪知竟被他察觉,他心中不乐意,但也无法,只得上前接过了玉牌,挂还脖子,问道:”干么要暗中?”
仙道道:”师父怕越野勾结海南高手在旁窥伺,敌暗我明,到时说不定被他们一网打尽,所以要我暗暗跟着。万一有人出手抢书,我便出手夺书。”
流川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仙道心中却想:”听闻炎王智计绝伦,这人既是他儿子,必也有些门道,他面无表情,也不知是真信了我,还是假装信我?也许他是想利用我夺得书后再夺过去,我可不能大意了。”但他自负武功强过流川,又聪明机变,也不怕流川夺书,倒是万一有什么意外,流川既是炎王之子,也许还有用处,便任他留在自己身边。
两人没等多久,田岗便蹿了出来,一溜小跑,越过宫墙。仙道心中一喜,道:”走。”二人跟着跑到墙角,逾墙追着田岗而去。
黑暗之中,田岗纵高伏低,一路来到一处悬崖边,突然纵身往崖下一跃。仙流二人吃了一惊,忙跟过去一看,原来这里地形诡异,远看似是悬崖,其实离山顶一丈多处有一块大石可供落脚,大石旁另有通路。田岗便是跳到了这块大石上后,继续往另一边跑。
二人不即不离地跟随在他身后,见他东一绕,西一转,明明是无路之处,被他转了几个弯后居然豁然开朗,地势却是在渐渐往下。
眼见田岗又转了一个弯,仙流二人正要追去,忽然身旁一阵旋风掠过,一人拦住了他们去路。
二人看清来人后齐声惊道:”是你?”
来者身形干瘦,正是曾在巫云街头与他们动过手的莫子须。他冲二人一抱拳:”二位,又见面了。”
仙道一皱眉,压低声音道:”我们有要事在身,待事了后再与先生切磋如何?”
莫子须指着流川道:”只要这位公子肯将我派的物什还给我们,在下立刻就走。”
流川奇道:”我拿你们什么了?”
仙道不知二人有何纠葛,眼前这人功夫不错,自己在二十招之内恐怕赢不了他,眼见多日布局已出成效,田岗上了自己的当带他去取《纵横》《天下》,如此良机稍纵即失,也不多废话,突然伸手抓住了那人手腕。
莫子须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动作又是迅速无比,一下子被他扣住手腕,幸而穴道未被封,当下将手臂往回一带,另一手劈他手肘。仙道却不与他硬拼,借着他一带之力飕的掠过他身边,边往前跑边道:”流川,你截住这人。”身后风声响动,显是二人已斗在一处。
仙道转了弯,却已不见田岗踪影,他不死心,又朝前跑了一阵,眼前突然出现四根岔道,地下杂草丛盛,不辩足迹,知道是追不到了。他拿的起放的下,决断极快,一转念间,心中已另有主意,想听田岗口风,他似乎是抓了个人囚禁在某处,书在那人手上,那人却不肯给他。他心道:”那人多半是炎王昔日亲信,才会有这两本书,那么我先去抓了流川,让越野交给师父,他必定会用流川去威胁那人交出书,我便可俟机抢夺。”
他计议一定,立刻回身去找流川,心中盘算着如何出其不意地擒得流川,到了他面前时却吃了一惊。
刚才他匆匆离去,还道只有莫子须一人来拦截流川,哪知除了他外,另有一个老者和七个八、九岁的孩童。七个孩童都是头扎双髻,一身白衣,式样奇古,此时围成一个圈,将流川包在其中,莫子须和那老者站在圈外,莫子须正疾言厉色地让流川交出所偷之物。流川一言不发,面色却是不善。他见仙道回来眼神一动,似乎略觉抱歉,随即又冷漠如初。
仙道心中也是一动,想他倒是真心相信我,向他微微一笑,扭头去看那老者,见他约莫六十岁年纪,疏髯炯目,下巴微微前翘,一身白袍,颈中竟挂了条长命锁,不禁觉得好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道:”恕在下眼拙,这位可是丰玉宿儒北野老先生么?”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可不就是我么?你这娃娃倒识得我。娃儿们乖,将偷的东西还给爷爷,爷爷见你们年纪轻轻,长得又俊,一定不会让你们死得太难看。”说完又哈哈大笑,仿佛孩童见了什么可笑之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