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走到新娘子身边,他轻轻地在她唇上一吻,不破坏她好不容易化好的浓妆。再过十分钟她就是他的妻子了,再也跑不掉。
「亲什么亲,结婚以后还怕亲不够吗?快站到牧师面前准备宣誓,妳今天一定要给我嫁出去。」
廖林阿彩的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女儿脸红女婿偷笑,东西方的神全来见证他们辛苦得来的爱情。
只是信佛的叫信耶稣的来证婚有点不伦不类,不过大家开心就好不必计较,神明都一样会保佑,婚姻走得长久最重要。
「云若白先生,你愿意娶廖婉玲小姐为妻,爱她、照顾她、扶持她一生一世吗?」
「我愿意。」
「廖婉玲小姐,妳愿意嫁给云若白先生为妻,顺他、服从他、相伴他一生一世吗?」
「我……呃!」为什么台词不同?她就得顺他、服从他,那她不是很吃亏?
「死丫头,妳还不赶快说愿意。」廖林阿彩气得拧了她一下。
「啊--好疼……」
「嗯--」还不开口。
委屈的廖婉玲哭丧着脸,非常不甘愿的说道:「牧师,我可以不要顺他,服从他吗?我真的做不到。」
好难吶!
「呃!咳!咳!那妳会爱他一生一世吗?」憋着笑的光头牧师从善如流的改词。
「如果他能爱我一生一世,我也愿意爱他一生一世。」不要再拧她了,大腿肯定多了好几个淤青。
「好,我正式宣布你们为合法夫……」一切从简是廖女士的要求。
「等一下,婚礼请暂停。」
「暂停?」
远远跑来一位气喘吁吁的女孩,名家设计的衣服沾满草屑,两脚泥泞看不清鞋子的颜色,发丝凌乱像跑了好长的一段路,让人看了好生不忍。
她慢慢地缩短距离抬起脸,露出一张令人意外的脸。
「妳怎么来了?」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在这时。
难道她还不死心想企图挽回?
「若白哥,你快跟我走,爹地要自杀,迟了就来不及了。」她好担心赶不上。
又来了,同样的烂戏码那人要重复几次?「放手,等我完成婚礼再说。」
他不会让任何人再来阻止他的婚事!他今天一定要晋身已婚人士。
「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爹地快死了你还漠不关心,你忘了你是他养大的吗?」他有必要表现出冷漠吗?即使爹地曾经关了他几天。
「就因为他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才没有提出告诉,我不可能为了他另一则谎言而放弃结婚,他白费心机了。」他不会再相信他。
「这一次是真的,他一听见大哥擅自放走你的消息就气得大骂我们不孝,然后摔坏家里的东西开车上山……」
「上山?」他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他不会也来到幸福小镇吧?
于贞雅接下来的话证实他的臆测。
「他就在这条小路再过去一点的山头,那边有个高约八百公尺的悬崖,他说你不去见他他就要往下跳。」而她两个哥哥一直跟着他,以防他失足坠崖。
面无表情的云若白冷冷地说道:「既然他在等我就不会那么快跳下去,再给我几分钟也无妨,我会去瞧瞧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你……」
婚礼照常举行,新人交换了誓约和戒指,在众人的起哄下热吻了五、六分钟,无视伤心欲绝的于贞雅泪盈满眶,心痛得快要死去。
婚礼结束,新郎新娘换下礼服后,他们才一起走向她所说的悬崖。
「嗯,我没看过人家跳崖自杀,不知道会不会血溅一地、脑浆迸裂?」无聊人士甲如此道。
「嗯!去瞧瞧也不错,吐光胃里的东西再来喝喜酒可以多吃一点。」无聊人士乙这般应和。
接着无聊人士丙、丁也说:「没错、没错,我们也去凑热闹,我们还没看过死人长什么样。」
一个接一个像一条长蛇,一瞬间所有人都跑不见了,只剩下胆小的刘心莲和她儿子小宝贝开心地吃着蛋糕,不怕有人跟他们母子抢。
多好呀!一片宁静。
第十章
众叛亲离是什么滋味,两眼赤红的于青海正在亲身经验中。
赋予重任,将整个公司交给长子负责的结果居然是被抽银根,暗地里收购股票架空他的权力,趁他不在其位时转移大权,让他成为虚有其名却毫无发言权的董事长。
连银行内的存款也提领一空,固定每个月汇五十万到他帐户供他花用,让他无力雇用私人保镖替他办事。
更甚者,海天还谎称供奉他心爱之人遗骸的灵骨塔遭到火融,致使他心急如焚的驱车前往,想做最后一次的抢救。
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老狐狸生的小狐狸果然承继他的手腕,趁他不在时将人私自放走,还一举解聘他养的几条狗。
气急攻心的他更发现次子于海峰根本未照他的命令行事,阳奉阴违的只做个样子取信于他,其实是在帮云若白拖延时间,让他脱离他的掌控。
一向最听他话的小女儿也开始反叛,不仅不把他的话听入耳里,还哭着求他放手,不要赶尽杀绝把人逼急了,养大的孩子终归是别人的,他留求不得。
哼!他们懂什么,他要的从来就不是三个孩子的感恩和尊敬,他们在他眼中不过是他血缘的延续罢了,根本不具任何意义。
他要的始终是那个孩子,一个打小就和他心爱之人长得极其相似的小男孩,培育他、教养他,给他最好的生活环境,他最终的目的是得到他。
要他和贞雅结婚只是一种手段而已,主要是让他无法离开于家,这样他就能天天看到他、时时与他共处,透过他思念已不在人间的那个人。
而他们竟然联合起来对付他,毁灭他长久以来的心愿,破坏他精心策划二十年的好事,让他一无所有不再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他们杀死他的灵魂、他的心,那么这些孩子也该到了报恩的时候,他不会一个人走的。
「爸,你何必想不开呢?悬崖的高度足以令人粉身碎骨,你不想摔得面目全非吧!」对他已心冷的于海天毫无感情的说道。
「不要跟我说废话,他来了没?你们到底有没有叫他来见我最后一面。」死不知悔悟的于青海态度仍强势,以命令下属的口气一吼。
「爸,你不要再玩了好不好?上一次你才骗他车祸伤重要,他见你最后一面,同样的把戏他不会上当两次,他没你想象的那么笨。」
很想敲开他脑袋帮他洗脑的于海峰气急败坏的劝道。对父亲的行为失望,但仍存一丝为人子女的关心,不希望他把自己逼进绝路。
「哼!你这没用的不肖子,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来扯我的后腿,连点基本的贡献也没有,你活着干什么?」他气得口不择言,连儿子最后一点敬意也打碎了。
「爸!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我是你儿子耶!」血连苦心,这是父子天性呀!
于青海不屑的嗤之以鼻,「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儿子又怎样?谁规定我一定要爱你们,你们的母亲何时又爱过自己十月怀胎所生的孩子。」
「你……」多无情的父亲。
「峰,别再说了,他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们的父母和人家的父母不一样,母亲深情不悔的爱着父亲,而父亲死心场地的想着别人的母亲。」
从来就不是他们,于氏夫妇没爱过自己的孩子,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什么别人的母亲,你搞错了,我爱的是……呵呵,他来了……哼!怎么又带着她?」先喜后怒的于青海表情多变得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