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个扑空,像是早有准备,并不气馁,硬是变换招式再往黑衣男子攻去,招招凶狠,凌厉又不紊乱,处处直逼男子要害,次次几乎得逞,但都在紧要关头被男子借力使力,以四两拨千斤手法化解危机。
一个只攻不守,一个只守不攻。虽然紫影抢得制敌先机,攻势亦是绵延不绝,招不虚发,足见武功上乘,但却因黑衣男子沉稳、不慌张的应战,露出疲态。
终于,紫影一个沉不住气,使力朝黑衣男子旋殿一轮猛攻,他依旧不慌不忙见招拆招,更仔细注意到对方因求攻心切,招式已乱,体力不济。
一个虚招,骗得对手贴近,他顺势使出擒拿手,先将对方利刃击倒在地,继而想手到擒来。但紫影亦非泛泛之辈,一见他使出擒拿手已知失误,哪肯再轻易受缚,倾全力使出一击,将男子逼退,身子轻灵一跃,已踏上参天古木。
树梢上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子笑声,半真半假,既嗔又娇地啐道:\"老大,你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一别多月,也不见你捎来一字半句,一见面又手下不留情,害得小妹我苦练多月的\'擒狼十八式\',又被你者只大野狼打得落花流水。看来,又得重练啰!\"
\"早知道是你,我的手就更不留情,你啊!再练几年还是一样,整天想捉弄人,会有心练功才会有鬼呢!\"黑衣男子眼瞳灿如星子,揶揄着方才还是敌手的女子,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
\"哼,这么瞧不去我。总有一天,我非得把你老大的位子抢来坐坐不可。\"
\"我等着你。\"黑衣男子忍着笑意,\"但是你得先胜过前头的五个人。\"
\"哼,他们算哪根葱,我连交手都懒得跟你交手。\"女子不屑道:\"我的目标是你。\"
黑衣男子闷着笑,不予置评,\"他们那?该出现了吧!\"
\"早就来了。见部门聊得太高兴,不忍心打断你们。\"不耐烦的声音随着一个身材欣长,一大壮顶的男子出现,他的装束很奇特,戴顶黑裘帽,毛绒绒的兽皮衣,肩挂银色大弓,腰佩一把镶满绿色琉璃的小刀,赤足不穿鞋。
另外,他身后还有一位相较之下瘦弱的男子,他的装束则太\"正常\"了。方正的儒帽,帽尖不偏不倚正对眉心,青色的儒衣平整吻贴,仿佛刚烫平过,连黑色的儒鞋也干净和犹如新买的,而且居然连走路也成一直线。
两个南辕北辙的人同时出现在月光下,显得非常突兀。但是他们两个就这么并肩走在一起。居然让人有种奇怪的幻觉--他们是同路人。
外表,仅仅是外表。看人,看内心里的本领才是重要的。
\"嘿,小二,你来了。\"树上女子唤道。
\"别叫我小二。\"异服男子明显不悦地低吼。他又不是客栈里的小二,干嘛老是叫他小二。何况又不是他甘愿当老二,他也想当老大。
\"我喜欢叫你老二嘛,很好听又好记。以后我当老二,我也要人家叫我小二。\"紫衫女子噘着嘴幻想道。
\"你再等个百年好了。\"异服男子不客气地打断她的美梦。皱着眉头道:\"苍狼一族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老大,你确定她不是混进来的?\"
没错,这四个人都是苍狼一族的成员,黑衣男子--老大金狼,异服男子--老二银狼,温文书生--老五青狼,紫衫女子--老七紫狼。他们排行顺序并非依据年岁,而是根据武功,每一年,他们都会选择一地举行比试会以成绩定夺排名。
老七坐在树梢,摇晃着她的纤纤玉足,像是聊天般道:\"我才觉得奇怪咧,中原的天气暖和又舒服,偏偏有人大热天里着棉被出门,还大摇大摆晃来晃去,真不晓得这样用\'变态\'形容够不够,还是应该直接叫\'大变态\'。\"
\"你!\"老二怒气冲天地想冲上去揪她下来打一顿。
\"够了,\"老大急忙出声喝阻,深知再任老七胡扯的话,今晚正话也休想谈了。\"老五你说,他们三人怎么没到?\"他转向表情一直保持木然的青衣男子。
\"老三出海去了,老六在雪峰上练他的新功夫,老四你是知道的。\"赫,这人说话真利厉害,说了一串话竟然脸颊连动都没动,若不是他有发出声音,恐怕没人敢确定他曾经说过话。
紫衫女子对着劳务输出皱紧了她漂亮黑黝的柳眉,埋怨道,\"嘿,棺材板,你别老板着脸行不行,活似家里常办丧事。看得我回去总要倒好几天胃口,平白瘦了腰围,还得多吃几碗饭补回来。
老五压根儿连吭声都没一声,表情一如平静无波的死湖,激不起一丝波澜。
等了半晌,紫衫女子在怎么爱挑衅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只得讷讷地道,\"好,你狂,你以后若有啥把柄落在我手上,我非得整得你在我面前演遍喜怒哀乐,声泪俱下苦苦哀求我,姑奶奶才考虑要不要饶了你。\"
这话在场三人听多了,也不见她有任何行动,早就当作三字经听听就算,谁也没当真!
黑衣男子压住笑意,正经地道,\"无妨,这事只有我们四人也可以办妥。\"
\"喔,什么事居然要用到我们四个人?\"银狼换上有兴趣的眼神,好奇地问道。
以他们各自的本事来看,需要多人以上联合出击的情况实在不多。
\"有人冒充苍狼一族的名讳,大胆杀君。\"
青狼闻言竟漾出一抹冷笑,一眼即逝,但并没逃过金狼的眼下。
\"青狼,是你吗?\"金狼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怀疑我?\"他的眼神似乎更冰冷。
金狼明了他的感受,但却不得不问:\"我怕你一时冲动。\"青狼与李家有段难解的仇。
\"哈!李世民该死!\"他难得流露感情地道。
\"我不该怀疑你。\"金狼忽地道歉,他已从他话里知晓他不是凶手,\"我明知道不是你,却还是放心不下,对不起。\"
他放心了,他一点也不想见自家兄弟做傻事。
\"是我。\"青狼承认道:\"我早就想杀光李家上下了。\"
\"是李治在楚家堡险些被害,并不是李世民。\"
青狼倏地沉默了,又退回属于他站的小格子。
反倒是一直不耐寂寞的紫狼姑娘又大放厥辞:\"李治?那个没骨头的穷酸太子?看来一副色眯眯的猴急样,一点也不上道。\"
\"你见过他了?\"金狼大喜过望。
\"色鬼一个,甭提。\"她一脸无趣的样子。
\"那可不。\"金狼蒙布后的脸庞露出如狐狸般的贼笑,一切都在他料想之中。\"我需要你去迷惑李治。
\"什么?\"紫狼差点从树上跌下来。
\"李治命令楚家堡在一个月之内将企图杀军的凶手缉拿到案,这凶手指的就是我们,所以,附耳过来。\"紫狼心不甘、情不愿跃到地面,四人围成一团,矶矶咕咕部署一场游戏。
月已渐渐西斜。
í í í
五更天,夜幕将退,旭日待发。
一阵强风掠过,快得令人直以为是恍惚之间的错觉。但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双大手轻轻推开凤凰阁虚掩的门,身字不费力地一跃,已入得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