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个大师兄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要是他真的那么简单就能被制伏的话,星月也不用追着他跑这么多年了。
“就是这样啊!星月执意要跟我和轻烟一起拜堂,你说我能怎么办?”
两手大刺剌地一摊,关云扬睁着眼说瞎话,压根就没兴趣和师弟分享自己的感情事。
基本上,他找他来是要他替自己解决星月那个大麻烦,可不是要他来窥探自己的隐私。
其实梁千程哪里会看不出他是不想说出这个中原由,但此时此刻的他没有心思理会那么多。
他对于罗星月执意要嫁给大师兄的事实感到万分的焦燥,显然完全丧失了该有的理智,这点从他问出来的白痴问题就可以窥知一二——
“我问你,你真的要娶她吗?”
这个问题一出,猛翻白眼的人立时换成了关云扬,他忍不住瞪了师弟一眼,颇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说:“我要是愿意娶她,还需要这么千里迢迢的把你找来吗?”
他就是不想享这个齐人之福,否则不会心机用尽地将他找来。
或许在感情上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也不曾为任何人设想周到,但他却一丁点儿也不想让轻烟受委屈,或许他是真的动了心,才会如此执意地要娶她为妻,照顾中毒的她不过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是你们不是两天后就要拜堂了吗?”所以他才要赶路赶到差点断了气。
“拜堂是我和轻烟,至于星月,就要麻烦你处理了。”
“这样好吗?”
虽然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姑娘成为别人的妻子,可是他也很清楚,嫁给大师兄几乎是星月一生的目标。
“你别这么没出息好不好?”看到他犹豫的模样,关云扬忍不住一掌重重的往他的肩头拍去。
“感情就是要自己去争取,这般畏畏缩缩像个男人吗?难道你真以为只要这样看着,她就会主动投入你的怀抱吗?还是你真想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
这种话平常没必要,他是不会说的,所以才会任由痴傻的师弟暗暗的守着星月这么些年,可现在似乎到了不说不行的地步。
“我不要!”梁千程激动的说道。
就算今天星月嫁的人是大师兄,他都不愿意了,何况还是别的男人。
“那就对了!”对于师弟的回应很是满意,他坚信,接下来的一切都会照着他的心意去走,包括轻烟。
他——关云扬,一旦下定决心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
即使是轻烟的感情也一样。
第七章
喜乐声沸沸腾腾的扬起,回荡在山寨里的每一个角落中。
依然虚弱的身躯,除了任人摆布地换上大红嫁衣之外,轻烟似乎再也别无他法。
仍显孱弱的她,愣望着铜镜中自己那张被丫鬟、嬷嬷们巧手妆点过的细致容颜,这样喜气洋洋的扮相,其实她一丁点儿也不陌生。
因为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穿上新嫁衣,也是第三次即将成为别人的妻。
要跟纪大哥成亲前的那一夜,她喜孜孜的满心期待。
而要进宫前的那一夜,她却是哀莫大于心死,像个毫无心绪的泥娃娃似的任人摆布。
而这一次,她却满心的复杂,一心想要逃开这样的荒谬,可是……
心思细腻的关云扬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从她身上的毒开始发作之后,他就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亲自喂汤吃药,就算她完全视他为无物,他也丝毫不在乎,就连晚上就寝时,他也执意与她共睡一榻。
不论她如何的挣扎抗议,他就是有办法将她搂进怀中,然后张狂地用他那暖暖的胸膛,将她密密实实地包裹着。
但即使是这样拥着,他却不曾进一步侵犯过她,他的举动仿佛就是想要守着她,陪着她,单单纯纯的。
他那霸道的温柔,简直让人无从抗拒起,只能任由他固执地掺入她生命中,渐渐地,向来习惯清冷孤单的她竞贪恋起他温暖的胸膛。
若是夜里他晚进了房,她甚至会辗转难眠直到他再次将自己给搂进了怀中。
这不是爱吧!
应该……不是吧!
那只是一种习惯,他用他的霸道强迫自己习惯他的存在,他霸道地占住她每一天的时时刻刻,让她连思念纪大哥的时间都没有。
“唉……”轻烟长长地轻叹了一声,这些日子以来,这样不知所措的叹息不知道在这房内响过多少回了。
如果早知道出了宫会让她面临这样的为难,或许当初她就不会执意离开了,毕竟在宫廷内,虽然明争暗斗不断,但至少在皇上的护卫下,敢来侵扰她的人并不多。
“姊姊、姊姊!你准备好了吗?”
罗星月那兴奋的呼唤穿透了震耳欲聋的喜乐声,笔直的窜入她的耳际。
那亲昵的呼唤,顿时让她原就紧锁的两道柳眉纠缠得更深了。
这又是另一个让人头疼的人物。
向来心高气傲的星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关云扬一样吃错了什么药,竟学着关云扬每天嘘寒问暖的,仿佛真的拿她当亲姊姊一样看待。
该怎么说他们两个呢?
只要一想到他们三人之间荒谬的纠结,她的额际又忍不住地抽痛了起来。
带着灿烂喜悦的笑容,罗星月宛若一只翩翩红蝶,她一反昔日的英气,脸上因为今日的大喜而难得地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她欣喜万分地冲到轻烟的面前站定,然后一把拉起她的手,像只雀儿似地吱喳个不停。
“姊姊,你今儿个可真美呢!”瞧着经过细致妆点的美人儿,罗星月忍不住地发出由衷的赞叹。
“你也很美。”向来不喜与人亲近,可或许是因为她那毫不遮掩的热情,让轻烟很难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她也跟着赞道。
今日的星月身上一袭红,将她的青春活泼全都毫不遮掩的流露,让人瞧了就打心眼底儿喜欢她。
一听轻烟这么赞她,罗星月立时又眉开眼笑了起来,原来有个姊姊是这般的好滋味。
虽然轻烟姊姊不爱说话,可是她那清淡的模样,真的是让人打从心里就觉得舒服,也难怪像关云扬那样昂藏的男人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若是以往,想到这里,她心中必生妒意,气愤难当,可现下她反而觉得在成亲之日,她最欣喜的就是能拥有轻烟这个好姊姊,关云扬的存在反而成了其次。
“姊姊,打点好了一切,时辰也差不多,关云扬在门外等着了,咱们走吧!”亲亲昵昵地牵起轻烟的手,罗星月迫不及待地半拉半拖,想将她拉离房间。
“星月,等等!”即使明知箭已在弦上,不能不发,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若是能说服得了星月,或许就能终止这场荒谬至极的婚礼。
“还有什么事吗?”即使迫不及待,可是轻烟开了口,她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星月,我当你是自家妹子,所以有些话我想在成亲前同你说。”
“姊姊请说。”
“你真的心甘情愿与我共事一夫吗?真正的感情应该不是这样的吧!”她试图唤醒罗星月的理智。
谁知道她柳眉一扬,毫不在意的说道:“若是和寻常的姑娘共事一夫我当然不愿意,可是我与姊姊投缘,所以我不会去计较这些的。”
若是真计较,又怎会这么喜孜孜地筹画这场婚礼呢?只因对象是轻烟,她才不在乎,反而觉得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