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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让郑秀苓游戏人间,她一定会是个比他更高竿的调情圣手。

  这样的心绪不宁让他无法专心帮务,他按了内线电话请郑秀苓进来办公室。

  没有开场白、没有客套,他怕自己一迟疑,就再也无法将这些话问出口。

  “你愿意再和我发生一次性关系吗?”他眼睛直愣愣的,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反应,期待她脸上出现一丝的惊愕。



  郑秀苓确实有一瞬间的呆滞,但随即恢复平静。

  为什么他不说上床、做爱?而是用学术名称形容男女关系?难道想向她表示,他认为这是很神圣的一件事?

  她不相信连伟会因为和她上过一次床就变得尊重女性,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认为她不买他的帐,所以令他的男性自尊受了伤。

  他认为她该像他所拥有过的女人一样,扑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拉著他的裤管,求他不要甩掉她。

  但是她没有,而且还像是躲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更在他受伤的男性自尊上撒盐巴,所以他必须让她臣服。

  也许他认为感性的人就是随著情绪飘流的人,但是随情绪飘流的人其实最残酷,他不在乎他人的想法与看法,只在乎他不得不抒发的情绪。也许他是那种上一秒恋你如狂,却可以在下一秒恨你人骨的人。



  那样的潜意识太可怕,他只懂得恋、懂得恨,却不懂爱!

  “你期待我给你什么样的答案?”其实她也很想再试一次,毕竟谁能抗拒情欲带来的迷人滋味?但是她宁愿忍受情欲带来的痛苦,因为她发现连伟似乎认真起来了,她不愿意玩真的,因为她承受不起被抛弃的痛苦。她要不起那样的他!

  和他发生一夜情是一回事,被他收编在羽翼下又是一回事,她无法忍受那种与别人共享一个男人的感觉。

  “男女的欢爱应该是一种感觉,我无法在没有感觉、没有气氛的情形下回答你。”郑秀苓尽可能的不提及有损伤于他的言语。

  他已经尽可能避开让人觉得羞辱的用词,而她还是有办法让他抓狂!

  郑秀苓回答的样子就像在问候他今天吃了几碗饭,完全不像是在谈论一件非常隐私的事。

  看著他吃惊、迷惘的表情,郑秀苓觉得男人很可悲,终其一生也只是个爱冒险的赌徒。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可恶!白虎曾几何时这么对人低声下气过,居然还遭到她这么无情的拒绝?

  可怜的男人,求欢被拒,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爱情没有配不配的问题,只有适不适合,而我不适合你。”她很认真的回答,但是让人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却射出两道寒意迫人的锐利眼光。

  “适不适合由我决定!”连伟大吼著。

  老虎抓狂了!

  “我不想成为你的附属品。”

  她如此一针见血的戳破他的内心想法,连伟的脸上顿时出现一种无所遁形的困窘,仿佛脸上的假面其突然被揭开一样。

  对男人而言,跟女人做爱就像在女人的群体中做“个体选择”,只要看对眼,和哪一个女人在一起都无所谓。

  很不幸的,连伟就是那种人!

  郑秀苓当然不会笨到去做利他族群中的一员。

  他的风流韵事成千上万,基于她与生俱来的远见,保护自己最大的长期利益,首要之务便是远离自私、贪婪的雄性动物。

  “我绝对没那个意思。”他又气得想摔东西。

  有没有的取决在于她,所以连伟的抗辩无效。

  在万花丛中打滚那么久,难道他还认为爱情需要海誓山盟、轰轰烈烈、刻骨铭心?难道生活可以用浪漫来追求、用天长地久做不朽的架构?

  她敢说,连伟人在情中,却不在爱里。

  他一定常常在没有爱的地方找爱,而所找到的爱,唯一的用处就是解决他的生理需求,而所得到的永远是愤怒、嫉妒、眷恋、羡慕、哀愁、痛苦、焦虑、狂喜、狂悲……然后他会放任自己在情绪的漩涡中沉溺,即使最后能脱逃,也只能继续飘流,不能自己也无力自拔,接著用欺瞒来骗自己,他正沐浴在爱当中。

  可怜多情的他,受这么多情绪的牵制而不自知;无辜任性的他,冤枉地在情绪之河中浮沉而不能自拔;最后他将成为不能自己的滥情者,让自己在爱的狂涛骇浪中挣扎。

  “如果我向你求婚呢?”才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都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情有独钟呢?

  是因为男人的征服欲?还是自我的成就感?

  “我们真的不适合,你太火爆、我太平淡;你太霸道、我太坚持,我们两个永远无法找出一个平衡点,怎么在一起生活?”她不慌不忙的说完连自己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如果他是个能听谏言的人,她一定会据实以告,说他只是一个拥有一些势力、有几个臭钱、长得还可以看的男人。

  郑秀苓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但他从她的眼里却看不出有任何的诚意,就像在念别人写好的稿子,只是为了应付他。

  “想不想试试你的定力和我的耐力?”他对她的话丝毫不以为忤,刚才犹豫的想法已不复存在,他决定杠上她。

  郑秀苓没想到自己这番真诚感人的分析没有打动他,反而替自己惹来麻烦。

  “我不想试,我有自知之明,我不适合黑帮腥风血雨的生活,如果没事,我出去了。”对付连伟最好的方法是以不变应万变。

  郑秀苓优雅的走出办公室后,里头又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唉,佣人又有得忙了。

  第四章

  连伟的眼光又情不自禁地追著郑秀苓的身影跑,对她就是百看不厌。

  郑秀苓所带给他的打击,一个星期加起来比他这辈子所受的还要多,但他却越挫越勇。

  很难想象她是那种把她丢在垃圾堆里,她依然能自得其乐,寻找自己心中宝藏的人。

  到底要如何才能打动她的心?

  其实想打动她的心并不需要太多的感动,只需让人感到轻微的爱意即可!不过,非常可惜,连伟到现在还无缘领会。

  他恨死她的冷静不在乎,仿佛全世界都与她无关似的。

  天杀的!她为什么不能像正常的女人一样会惊慌、会害怕,需要男人搂著她的肩膀安慰?

  而他又为什么学不会她的洒脱、她的来去自如?

  她太过完美,尽善尽美得让人忘怀美好善恶喜乐。

  而他,就像地狱使者,太过黑暗,至邪至恶的氛围,让他害怕自己会丧失灵性,带来无止境的厌恶。

  人因为平凡,才能尝尽酸甜苦辣、喜怒哀乐;才能感受滋味丰富,教人回味。

  但是他在郑秀苓身上,完全找不出一丝人类应有的情绪,仿佛泰山崩于前,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做完她认为该做的事。

  郑秀苓在门上敲了一下,没有听到回应,只好小心翼翼的转动门把,推门进去。

  核桃木的办公桌椅上空无一人。

  她心生狐疑地环顾四周,人到哪儿去了?

  这几天连伟总是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终于,她看见他高大的身躯躺在牛皮沙发上。

  “你替我拧条湿毛巾,我头痛死了!”天杀的!他实在不该妄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酒醒后受罪的还是自己,而那该死的女人一点也没有心疼的模样。

  郑秀苓看见他躺在沙发上合著眼,脸上有明显的疲惫,眼睛四周有著黑晕。

  她的心里竟有一丝不忍,快速的转身到浴室帮他拿毛巾,再打开小冰箱拿出冰块里著,敷在他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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