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他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神情冷静地问:「如果妳想炒新闻,多的是可供妳利用的人选。妳会挑上我,莫非是有人要妳这么做?」
「哎哟,说什么利用?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呢。」她走到他身边,将手环上他的脖子,爱娇地说:「经过这几个月,我以为你已经想通谁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一本正经的凌依蓝根本不合你的胃口……啊!」
她没有说完,因为成刚已经扣住她的手并紧紧握住,强劲的力道几乎可以将她的手臂折断。
「回答我,是谁指使妳这么做?」他轻柔地问,表情是骇人得冷静。「我来猜猜,是凌健飞,是吗?他给了妳什么好处,让妳故意跑去告诉依蓝妳怀孕了?」
「你先放开我,成刚。」她挣扎着。「你弄痛我了。」
「如果妳不说实话,我保证待会儿妳会更痛。」
李芝莹还想反驳,见他凶恶的表情却又心生胆怯。她昂起下巴,决定豁出去了。
「对,是凌健飞要我这么做,怎么样?」她一甩头,振振有词地道:「他认为你根本配不上他的妹妹,你也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个有前科的帮派份子,凭什么高攀人家金枝玉叶的千金小姐?」见他脸色更沉,她放缓了语调,改以轻柔的口吻说道:「算了吧,成刚。既然人家看不起你,你又何必硬巴着人家不放?再说凌依蓝如果真的爱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我的话?可见她对你也不是真心的……」
「很好,妳和凌健飞的目地达到了。」他冷冷地道,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现在,滚出我的视线,别再让我看见妳。」
「你……」李芝莹正要发脾气,又警觉地吞了回去。
成刚虽然对女人一向慷慨大方,但可不吃女人撒野泼辣那一套,她最好别再激怒他。
她再度靠近他,丰满的娇躯紧贴着他磨蹭,在他唇边吐气如兰,「你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嘛,成刚!我会答应凌健飞这么做,无非是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来,我们可以再像过去一样……」
「够了,芝莹。」他不耐烦地拉下她的手,脸色更沉。「我说过我和妳已经结束了。如果妳够爽快,我们还能当朋友,但如果妳不识相,就别怪我对妳不客气。」
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拒绝的难堪犹如被狠狠的羞辱一顿。
「你还在妄想凌依蓝吗?别傻了,她根本从头到尾都在耍你。」她尖声说道。「凌健飞告诉我,他那个外表看来乖巧的妹子虽然表面上是和你交往,私底下可是和詹能杰眉来眼去打得火热。人家詹能杰背景雄厚、家世清白,哪是你比得上……」
「妳说够了没有。」成刚爆出一声大吼,将她吓退了两三步。「出去!」他平静地道,眸中射出的寒光却足以令人遍体生寒。
李芝莹再不识相,也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被逼到极限,如果她不想自讨没趣,那她最好别在老虎头上拔毛,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局面。
反正失去成刚这条大鱼,多得是趴在她脚边供她使唤的哈巴狗,她才不希罕。保持着最后的尊严,她头一抬,忿忿地踩着三吋高跟鞋走出了办公室。
直到门被用力甩上,他才用双手爬过满头乱发,满心烦躁地注视着窗外。
别再想她了,成刚!他恶狠狠地提醒自己。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他就该立刻将那个势利的女人驱逐出脑海,几天后自然会有其它女人取代她的位置,就像他之前无数段花花轶事一般。
没有女人是不能被取代的,凌依蓝亦然!三天后他就会彻底忘了她,而那绝不是难事。
第八章
窗外的蒙蒙细雨已经下了好几天。
凌依蓝斜倚在沙发上,凝视着纷飞的雨丝敲打在玻璃窗上。她似乎感冒了,整个人有些恹然和了无生气。她很清楚累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她的精神,似乎这阵子以来累积的压力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
她已经两个礼拜没看见成刚了。这半个多月来,她陆陆续续从兄长口中得知不少消息,包括社交圈里盛传她把成刚给甩了,转而和詹能杰陷入热恋,成刚则一反以往女伴不断的常态,将全心放在工作上以治疗情伤等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困扰,她向公司请了几天假,待在家里看书、发呆,回想着和成刚相识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即使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她和成刚已经结束了,她却仍无法克制地想他。
她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微笑的模样,想念他疼惜地将吻轻印在她的额上。只要想到今后将和他形同陌路,就令她的心一阵酸楚。如果才半个月不见他就已经是如此,那以后呢?她该如何渡过将来没有他的日子?
她将视线转了回来,凝视着怀抱中他送她的芭比娃娃。不知道成刚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她想着。有好几次,她冲动地想打个电话问候她,却又总在拨通电话的前一秒停止。
她知道他们分手的事了吗?成筠对这件事又会有什么看法?如果她打了电话过去却不受欢迎,那她该如何自处?无数个疑虑一直困扰着她,直到一阵熟悉的车声传来,打断了她的冥思。
她坐起身,一会儿后门开了,凌健飞和詹能杰走了进来。「依蓝。」
「哥。」她强打起精神。「能杰,你也来了。」
「健飞告诉我妳生病了,我就过来看看。」詹能杰走到她对面坐下,打量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妳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只是小感冒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只不过是认清了成刚的真面目。」凌健飞说道,口吻有些幸灾乐祸。「早就跟妳说过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妳早听我的话,就不会有这些乌烟瘴气的事发生了。」
「健飞。」詹能杰给了好友暗示性的一眼。「你不是还得赶回公司处理公事吗?」
「这倒是。」凌健飞这才想到似的。他睨了妹妹一眼,在看到她抱在怀中的娃娃时皱起眉毛,「拜托,妳都几岁了,居然还在玩那种小孩子的玩具?」
她下意识地搂紧娃娃。「不关你的事。」她硬硬地回道。
凌健飞还想说话,却又识相地住了口。反正她已经如他所愿和成刚分手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
「我看妳就待在家里多休息一阵子,公司的事我会派人处理。」他说。「还有,爸早上打过电话说他下个礼拜就会从澳洲回来。我先回公司去了。」
看着好友走出大门,詹能杰对她露出了解的微笑。「有时当兄长的关爱过度,反而会让人觉得透不过气,嗯?」
她的反应只是浅浅一笑,没有搭腔。
他仔细审视着她半晌,才踌躇地开口道:「我看了前些天的杂志报导,把成刚写得很糟糕。不过和他相处的是妳,依妳对他的了解,应该可以分辨报导的真伪。」
「我和他已经是过去式,事实真相如何都无所谓了。」
「我不认为妳有如此洒脱。妳爱他,不是吗?」见她一震,他温文地接了下去,「别否认。这段期间我看得出妳很快乐,即使妳哥哥全力反对,妳还是坚持要和他在一起,而那已经不止是为了反抗和赌气这么简单了。爱一个人是一种感觉,不是妳否认它,它就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