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松……一、二……三!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他好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出了教室。啊,自由了!
“万桦——”
整整一个班级的同学,同时喊出某个人的名字是什么感觉?地动山摇!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在喊完之后,可怜的,遭到《桃花大运》毒害的同学们,也如离弦之箭一样,跟随着万桦的脚步冲了出去,对于在此同时响起的上课钟声,大家都置若罔闻。
剩下的同学们,在这段期间已经看习惯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景,最多只是摇摇头,说声“大家都疯了”,然后就去看自己的书。
拓晖抓了抓头,想一想,也站起来往外走去。
金秀忙站起来喊:“拓晖!你要去哪里?”
“我去玩。”拓晖说。
“你是不是也去追万桦?你也和他们一样生病了吗?”
拓晖慢慢地回头,表情奇异:“你有毛病啊?我干嘛要去追他?我找个地方睡觉不行吗?”
金秀咬了咬下唇:“我、我可不可以……嗯,有话和你说……”
如果这是漫画的话,拓晖头上必定会出现无数个问号。他疑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点头:“好啊,不过在这里说不行吗?”
“不行!”金秀语气坚决。
拓晖耸肩:“无所谓,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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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桦和他的同学们,在校园里演起了逃命记和大追踪记,只见他一个人在前面逃亡,后面有大批人马带着滚滚烟尘一路尖叫着追踪,然而其他班级的人,却没有一个探头往外看,更没有半个学校领导出来威严地喝止。
这真怪异,不是吗?就和现在有一只蝙蝠在蓝天上划着“8”字形乱飞,并且在疯狂大笑,“哈哈哈!真是太好玩、太有趣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一样,怪异到了极点。
万桦跑得都快累死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后面那群人似乎没有半点疲态?如果只是晃生把他追成这样,他也认了,可是后面有三分之一都是女生哎!池已经绕着学校狂奔三、四圈了,为什么他,她们一点反应也没有?再这么下去,肺就爆了!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脑袋缺氧,他跑着、跑着,居然放弃了平坦的大道,一头钻进了教学楼内,往楼上跑去。不过,这样不是更容易被切断后路吗?他脑子里立时闪现了一个词:瓮中捉鳖!
万桦心里暗暗叫苦,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又没办法回头,他想去找老师求救,却又想到这里每个办公室的另一头都是死路,要是因为无路可逃而被抓的话……被抓的话……GOD!还是先跳楼比较好一点!
在万桦的粗重喘息声中,他拖着疲惫不堪的沉重步伐,跑上了第四层——教学楼的最顶层。
身后仰慕者们深情的呼唤,让他鸡皮疙瘩直冒,而眼前已经结束的楼梯,则让他绝望得想哭。完了,真的完了,要被抓吗?不!宁死也不要!
跑上楼,他慌不择路地往右拐,发现有一个门虚掩着,他脑子里闪过了一道均等式:虚掩的门,能进去,能锁门,能把那群家伙堵在外面,人身安全。
他也没想到那门为什么是虚掩的,哧溜一下就钻了进去,转身,关门,落镇……
……呀?锁呢?
他捂着自己凉透的心,摸了摸那只有一个安锁用的孔的门,希望那是自己的幻觉,希望其实那里是有锁的……悲哀的是,那只是他的妄想。
现在他所在的这个房间是空屋,什么都没有的空屋,锁也坏了,那么……万桦放开门,一步一步往后退去,追兵们很大力地踹开了门,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万桦……”
“请听我说……”
“告白……”
“你一定要……”
“拜托当我的……”
万桦很害怕,脚在不停地打哆嗦,万桦退到了窗边,坐上了半着窗户的窗台。“你们……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我就跳去!”
仰慕者们脸上带着迷醉的表情。
“不,你不会的……”
“这里是四楼……”
“你不会送死的……”
“请听我们的心声吧……”
万桦一点也不想听他们的心声,他只想起了那天被强行压倒的恐怖经历。
万桦看了看窗外,外面有一棵树,再看看房间里黑压压的人群……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站到了阳台上,半个身体钻了出去。
“你们还是让我死了吧!”
“万桦呀呀呀呀呀呀呀!”
在惊呼声中,万桦纵身跳向看准的那根树枝。
那根树枝大概在三楼位置,距离教学楼三公尺,虽然这种事情没做过,不过以他的运动神经来说,八成没有问题!只是这么点距离而已!只是这么点距离——
可惜,只是“八成”没问题,还有两成……大大有问题!
他目测的距离稍微差了那么一丁点,所以他并没有抓住那根树枝,只是指尖轻轻地在上面划过。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么凄惨的号叫声,当然不会是别人发出的,而是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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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晖不打算把金秀带到他专属的午觉场所去——就是那个草丛,所以只是走到教学楼后的一棵树下,就停下了脚步,回头问她:“你说有话要和我讲?”
“我……”金秀绞扭着双手细长的指头,轻轻地说,“其实……”
金秀“其实”了好几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双灵动而黑白分明的眼睛,羞涩地看着拓晖,希望他能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她的意思,但是拓晖的迟钝程度,和万桦是差不多的,尤其在这方面。
他只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可惜今天不知道生了什么病,连话都说不清楚,要是再这么下去,连第一节课都要下了。
“你把我叫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发呆吗?”
金秀气得只想跺脚。这种木头!普通人一看就应该明白的吧!她可是女孩子,难道这种事还要她说得那么清楚吗?算了!反正都把他叫出来了,那——
“其实我……我是……”
头顶上一阵凄厉的惨叫,两人抬头,头顶上的视线被树叶挡住了,只能从缝隙里看见,似乎有什么东西降落下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惨叫声真耳熟。拓晖心想。好像是……好像是……万桦!
万桦的身影出现在残破飞扬的树叶中,他徒劳地挥舞着四肢,想抓住树枝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可是他离树枝主干太远了,只能抓到叶片和一些细嫩的枝条。
拓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脑袋和身体全都无法反应,只有看着他好像火箭头一样的身体,嗖嗖地向他砸过来。
万桦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很碰巧地,连脸都贴到了一起。
其实,他们可以用对方的脑袋发誓,他们当时嘴并没有碰到,只是鼻子和额头狠狠撞到了,不过,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他们两个可是完成了一个可媲美杂技的世纪之吻。
拓晖可怜的身体支撑不住这种程度的冲力,直挺挺地倒向后面,后脑勺与大地亲吻,起了一个大肿包。万桦压在拓晖身上,由于惊险的下坠和落地的冲击,让他的神智出现了暂时的混乱,一时之间起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