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茵为夏俪人的遭遇感伤不已,本以为是金枝玉叶,无奈一朝被打人凡间。
* * *
一向坚强的宋绝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身分出现在夏俪人的面前。
哥哥吗?她已不是他的妹妹,连法律上的关系都不是了。
他一眼就看见她,她一个人坐在公园的横木椅上沉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原来是如此的思念她。
她抬起头,不意和他的视线撞个正着,瞬间所有的思念倾巢而出。
他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出胸膛似的。
夏俪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竟然将他这个浪子给牢牢捉住,他不禁想要一探究竟,一股莫名的力量把他带来这里,带到她的身边,他确实被她给迷住了,此生永难抽身。
她先是迷惘的看着他,有些吃惊,然后朝他一笑。
“我可以坐在你身旁吗?”他淡然的问道,以掩饰心中的紧张。
不错!他是紧张的,不知紧张为何物的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是紧张的,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大发现。
她点点头,有些娇羞。
他在她身边坐下,也给她一笑,这是两人头一次相视而笑,心里不免暖烘烘的,幸福像是离他们不远似的。
“在想什么?”他问,突然执起她的手。
她心一动,没办法,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就是这么沉不住气。
“在想……今天怎么还没下雨。”她本来要说的是……想你,可她不敢。
“你好像更瘦了,黎恩没把你照顾好。”他说。
她把手抽了回来,有些不悦,“为什么提起黎恩?我瘦和黎恩没有关系。”
“我看他天天来看你。”他又把她的手给牢牢抓住。
她想抽离手,却不能如愿,“你在监视我?”
“不能吗?我是你的监护人,对你有责任。”
“我们非亲非故,你对我已不再有责任了。”她心里有怨无处发。
他敛起笑,“你是不是怀孕了?所以气色才这么差。”
她僵住半晌,有种想哭的冲动。
天啊!她什么时候开始成了爱哭包?最近她的眼泪真的太多了,几乎可以用多愁善感来形容她。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倔强的说道。
他微愠的看着她,眯起眼,似乎有什么困惑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们已毫无瓜葛,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管。”
反正他从来不会哄她开心,只会惹她伤心,逼她一次又一次的为他落泪。昨天郑茵才拿新出版的杂志给她看,里头写到宋绝和康嫒又重修旧好,而且佳期快近了,里头还写宋绝如何把杂种骗子夏俪人赶走的来龙去脉,竭尽所能的把她塑造成—个只会要钱、不挥手段的恶女,连过去在酒店发生的性丑闻都算在她头上,说是她安排了一切。
她不想辩解什么,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喜怒哀乐,所以自然不会有人来问她是不是真有其事,她的名誉早已扫地,就算多一个丑闻也无所谓。
夏俪人这么自我解嘲着。
“你怀孕了,所以这么恨我吗?”他换了个说辞追问。
“你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吗?我有没有怀孕,你怎会不知道?”她再也受不了他不在乎她的残酷事实,因此说起话来特别冲。
说完话,她立即甩开他的手往家里跑去,因为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傻傻的哭泣。
“俪人……”他追了上去。
他轻易的抓住她,将她往怀里带,她拼命挣扎。
“你走开!不要缠着我,我不要你了,你只会让我哭,我好后悔……”她说不出自己在后悔什么。
“俪人,别把自己弄伤了。”他紧紧抱住她,不让她有一丝挣脱的可能。
“你若放开我,我就不会弄伤自己。”她有点赌气的说道。
本来她见到他心中满是喜悦,可是一想起杂志上写的那些内容,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他。
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他,“都要做妈妈了,还这样孩子气。”
她俏脸一红,娇羞的说道:“谁说我要做妈妈了?你不要胡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有许多胡说八道的事,你若再胡说,和那些嘴巴不干净的人有什么不同?”
他托起她的下巴,严肃的审视她;“告诉我实话。”
“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她专注的迎视他。
他的右手霍地往她的小腹采去,几乎是恳求的说:“告诉我这里是不是已经有一个小娃娃了,俪人……请你跟我说真话。”
他恳求的语气感动了她,宋绝是一个何等精明的人,能这样低声下气的对她说话,她能冷血到不领这份情吗?
“我的答案会改变你对我的态度吗?”她必须先知道这一点。
“不能说改变对你的态度,而是对你会有不同的安排,所以你一定要说实话,这很重要。”他认真的说道。
“是对你重要,还是对我重要?”她单刀直入的问。
他沉吟了下,道:“都重要。”
“我可以知道你预备怎么安排我吗?”她不想受人摆布。
他原本是不明说的,周围的空气十分闷热,太阳就要下山了,还是没有一丝清凉,一点风也没有的氛围,易让人心浮动。
“这里太热,到我车上去。”他说。
见她犹豫了一下,他又说道:“不然到你屋里去,总之就是不能站在这里,我可不想你因此而中暑。”他会心疼的。
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奇妙感觉,他宋绝居然也会对一个女孩子产生心疼的情绪。
两人的命运竟然巧妙的牵扯在一起,他想逃,却与她靠得越近。
“不能到我屋里。”她不假思索的道。
郑茵和同学看电影去了,屋里没有别人,剩下她独自面对他,她没有勇气。
“那就到我车上,没有别的选择。”他独断的说道。
第十章
上车后,宋绝一边打开冷气,一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向报纸披露你真实身世的人,是你的生母汪苹女土……”
她先是一震,仓皇的打断他的话,“我怀孕了。”
他愣住半晌,手微微的颤抖,“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
他喜出望外的看着她,然后开怀地大笑,“是真的吗?我要做爸爸了!俪人,你……会把孩子生下来吧?”他不敢太得意,要不要生下孩子的决定权并不在他身上,纵有一千个盼望,他还是不确定她会遂了他的心愿。
夏俪人并没有马上回答,心里早有决定的她还是想吊他的胃口,谁教他一直不重视她的存在,一遍一遍的让她失望。
见她不语,他又问了一次:“俪人,你会生下这个孩子吗?”
“你说是我的生母向报纸披露我的身世?”她转移了话题。
“是的,我和她谈过,她说她很想见你,因为不得其门而人,所以用这个方法让你注意她,并不是真的要破坏你现在的生活,她很后侮把你丢下,如果重新来过,她会把你带在身边,不会不要你。”
她苦笑,“是吗?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
“你不想与她相认吗?”他有些讶异。
她说出心底话:“我不想矫情的说我现在有多么想认生母,可我没和她相处过,对她没有一丝感情。十五岁以前的我以为我的母亲就是我的姑姑夏楠琪,她对我极好,宋祖元先生也是,我一直过得很充实,虽然在宋祖元先生还没出现之前我的生活并不富裕,可是我很快乐,比现在还要快乐,因为妈妈……也就是我的姑姑,她很会教小孩,她把我带得很好,所以我实在没有非认生母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