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已不自觉地开始拍抚他的背部,还学着***样子有节奏地摇晃身体。
“……保……”他含含糊糊地叫。
“嗯?”
“那你快乐吗?”
“人要快乐,就得学会放弃,学会面对必须失去和无法得到的东西。我学会了,所以我快乐,即使现在不快乐,将来我也一定会快乐的。”就好象我失去的那个精彩的世界,好象我留在那个世界上的所爱的人,既然无法找回来,就得强迫自己遗忘,至少,必须遗忘悲伤。
“小保……你总是有很多奇怪的理论,但是你不明白,这世上没有一种理论可以保证让每个人都能得到快乐。”闻烈收紧了双臂,把脸埋进我的脖颈间,嘴唇贴上我耳后的皮肤,轻轻地吸吮。
唉,身边那么多关心他的人,他的举动怎么还象一个缺爱的小孩哪?
阳光的温度落在我的眼皮上,婉转的鸟啼敲击着耳膜,我揉揉眼睛,有一瞬间的迷糊,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但熟悉的摆设很快给出了答案。为求证,我把眼光投向枕边,毫不意外地看见闻家二少爷放大的俊脸,脑子里也慢慢回忆起昨夜的一切。
昨天闻烈莫名其妙心情起伏不定,晚上更是出现低潮,于是我就安慰他……
然后……我们聊天……
再然后……那个HOMO和我一起上床……继续聊天……
……
……………
……………………
回忆结束,我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没有异样,放心地拍拍胸口。
“干嘛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闻二少爷将手肘支在枕头上,不满地问,“很庆幸自己没被我吃掉?”
“是男人谁担心哪种事?”我满不在乎地道,“我是很庆幸没有对不起海真。”
闻二少爷将我捉起来放在床边坐着,很正经地说:“你和海真才认识多久?他是很喜欢你没错,但绝没到在乎你跟谁上床的地步,而且你并不了解他,我劝你最好不要让自己再继续陷下去。”
…呃……我和闻烈似乎想岔了路,走在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上……
“你以为我爱上海真?”忍着爆笑的冲动,果然HOMO看人都是HOMO,“放心好了,我和海真是朋友的感觉,不用防备我。”
(作者插花:闻二少爷确实多虑了,两个小受在一起能干什么?)
闻烈审视地看了我一下,姑且接受我的说法,起身下床梳洗。我也跟着跳下来,顺便向窗外望了一眼。
日头已经有柳树那么高了。
“啊——―”我失声大叫。差点忘了小姐托我的事!!
二少爷回过头来看我。
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二少爷,我今天中午和一个南方老乡有约见面,想请一天假。”
(……什么?这不是实话?谁说不是?哪一点不是?)
闻烈没有多问就应允了我,另叫了几个男仆随同出门打理事情去了。
按着纸条上的地址在密如蛛网般的胡同里钻了半天,我总算找到那个姓李的公子在京城的暂居之地。
门一开,居然应门的就是那个李姓书生。
“还认识我么?”我大咧咧地问。
他皱眉想了一小会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认识认识,您就是那晚送我出后门的那位姐姐了!”
忍住想给他一个旋风踢的冲动,只怒吼了一声:“什么姐姐,我是男人!!”
他居然还敢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简直欠揍!
揪着那个呆子进屋后,我摆出一副密谈的架势,开门见山地问:“说吧,你是不是想带林小姐私奔?”
他吓了一跳,显然想也没有想到那个方面去。
“那你想干什么,跟闻府的大少奶奶私通么?”
他又吓了一跳,脸涨成青紫色。
“如果你只想闹精神恋爱的话,大可以对着月亮或湖水泪洒相思地,或者写几首伤情悲秋的长诗,象这样搞得一个女士心惊肉跳的干什么,多没有绅士风度啊。”我毫不容情地点醒他。
不知听进去没有,李书生用手掩住脸道:“但我真的喜欢她。”
“有多喜欢?在她未嫁时为何不争取得到她?或者你现在敢面对闻家的人说‘我爱你家大媳妇,请将她让给我’?”
他惨白着脸不语。
我用力一拍他的肩膀,道:“这样好了,我帮你把小姐偷出来,你们远走高飞做神仙眷侣好不好?”
“这怎么行?”他惊叫起来,“闻家是什么势力?就算我今科高中状元,在他们眼里也好象尘土一样,被抓住的话,我和蕴华都会没命的。”
“原来你到京城是来赶考,不是来找小姐的啊?”我耸耸肩,“你刚才的意思是不肯带小姐走罗?退一步讲,就算你肯,小姐她还未必肯呢。听我的话,好好温书备考,别东想西想的,也别再送信到闻府去吓人了,就象你所说的,闻家是什么人家,被发现你就惨了。就当你从没认识过林蕴华好了,反正也没爱到非她不娶的地步不是吗?”
李书生容色苍惶,看来已经摆平,不会再冒冒失失地去打扰小姐了。大功告成,我也懒得多留,现在赶去闻氏画坊的话,说不定还能碰上闻烈。
可是刚出了门,我这只菜鸽子就发现自己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晕头转向地左转右转,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场景很熟悉,似乎以前曾来过。
很快我就确认自己以前的确来过,因为厚重的黑漆木门吱呀地打开,闻夫人面无表情的走出来。
居然又碰到她!!如果不是我运气强到要中彩票,就是她到此地来的次数实在过于频繁。
一个女子跟在闻夫人后面,似乎是出来送她的样子,两人在门边交谈了几句。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闻夫人的大半个脸,她仰头笑着,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温和,连她面对亲生儿子闻烈时也未曾露出这样的表情。
最后大约是告别仪式完毕,闻夫人走下台阶,那女子又向外移了几步,使得我看到了她的脸。线条柔润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微微抿着的唇角,活脱脱是年轻二十多岁的闻夫人。
我伸手捣出嘴以免发出惊呼声,脑中飞快地闪过了三个字:梅、花、烙!
这是我在那一世看的由一位言情高手琼瑶所著的一本小说,展现在我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象书中所描述的那样:一妻一妾相争,妾生了一个儿子,而妻……生了一个女儿,为了保住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妻狠心割舍下亲生骨肉,换了一个男孩来养………
这么一来,谜题终于解开了!!(不好意思,最近正重看少年包青天……)
闻烈为什么与他大哥毫无相似之处;闻烈为什么可能有一个不快乐的童年;闻夫人与闻烈之间为什么总有一层隔阂;闻夫人的脸上为什么永远没有真正开怀的笑容……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那就是——闻烈根本不是闻太师与闻夫人的亲生儿子!!
我被自己这个惊人的发现吓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就在这时,一双手毫无预警地伸过来环住了我的身体。来不及回头去看是谁,神经已高度紧张的我忍不住失声大叫,但叫声还未出唇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盖住了。
那掌心糙糙的感觉是那么熟悉,使我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是属于谁的手。略略静下心,我抬头看去。
闻烈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一只手臂环抱着我,另一只手正缓缓从我的嘴上滑下,眼睛一直盯着黑漆木门旁发生的场景,目光深邃地看不出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