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
“你是小色狼啊,”席愿斜眼看着齐齐,“整天就在意漂不漂亮的?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可以当你妈啦,就是漂亮你又想怎么样呢?”说着自己转头问席炎,“她有女儿吗?”
“有。”
“那小郡主会一起来吗?”
“好象是全家都来的。”
“那小郡主漂亮吗?”
“据说艳名远播。”
“大哥,你请南安王爷一家来吃饭好不好?”席愿高兴地提议,“也算尽你的地主之谊嘛。”
我捂着嘴笑了起来。齐齐一撇嘴:“这才是色狼。”
两人用眼神在空中交战片刻,火花四溅。
户主没有管,我和席天乐得看戏。一顿早餐,吃得格外有滋味。
第5章
席炎临走时,安排了五个侍卫,叫我今天在城里面走走,但不许跟两个小的一起疯玩,我高兴地答应。
背完早功课,席天将我的帽子拿来帮我系好,和齐齐一起出了门,后面摇一摇的跟着一串人。
齐齐真的象是不常逛街的人,看到什么都稀奇的要死,连捏个泥人都可以津津有味地从头看到尾,席天买来想送他时,他却又不要。
走过一条街,我觉得有些累了,步子渐渐放慢。一起来的福伯赶上前,指着左边一间茶楼道:“太爷,你进去坐一下。让少爷们自己去玩。”
在我家,所有人在安排的我的行程时都不会用请示的语气,我也习惯了,乖乖地由席天扶上楼,坐在二楼临街的隔间里,喝茶吃点心。
“爹,你不要乱跑,我和齐齐等会儿到这里来接你。”席天柔声细语地说。
我回头看看坐在不远处的几个护卫,再看看同桌的福伯,这种阵势,就算想跑也要跑得了才行啊。
两个孩子手牵手蹦蹦跳跳下楼去,我觉得不放心,叫比较机灵的阿发跟着。
茶楼的对面是扬州城内鼎鼎大名的醉花楼,因为是白天,尚没有门庭车马喧,但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流仍然比较多,我趴在窗台上看得十分兴起。
“福伯,你看那个,穿绿衣服的,象不象青蛙?”
“那是张守备家的二公子,你小声些。”
“哈哈,他旁边那个,也很象青蛙耶。”
“太爷,人家穿的可是白衣服……”
“那就象剥了皮的青蛙嘛……”
“………”
“福伯,那个人我认得,上次他在街上拦住我,被席愿打得好惨。”
“那个是本城大珠宝商林家大爷的小舅子,就因为被二爷打了,所以林家大爷亲自跑来找到二爷……”
“他想干嘛,明明是他小舅子不对……”
“他送二爷一对夜明珠当谢礼,说是早就想揍他小舅子一顿了,没好意思下手……”
“这样啊………不过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怎么他脸上的肿还没消,跟个没蒸好的馒头似的……”
“他本来就长得这个样儿啊。再说太爷你说话太刻薄了,怎么能这样形容人家,就不能用些好点儿的词?”
“那你说象什么?”
“柿饼。”
“……福伯,你确实比我有文采,这样说听上去甜美多了……”
“谢谢太爷夸奖。你可以再吃半块蛋黄酥。”
“吃一整块好不好?”
“蛋黄酥不好消化,大爷吩咐了,不许你多吃。”
“……唔,知道了……”
吃过点心,福伯拿了一个小软垫让我靠在桌上小睡。朦胧中邻桌的客人换了一拔儿,有个小姑娘上楼来,弹着琵琶卖唱,扭头去看,人长得清秀可爱,可是那歌声……和我家小愿有得拼,我睡不着了。
“这位大爷,点首曲子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姑娘摇摇摆摆过来,行着万福礼,笑靥如花。
“不用了……”
“大爷莫非嫌小女子唱的不好?”这丫头聪明,竟然一猜就猜到了,我忙点头。
小姑娘顿时泪如走珠,吓了我一跳。明明是她自己说自己唱的不好的,又不是我说的。
“这个……这个你拿着……”忙从衣袋里拿出几颗金豆子塞给她。
“小女子又没有唱,怎么能收您的钱?”小姑娘怯怯道。
“别客气,拿着拿着……”
“不要……”
“听话……”
“真的不要……”
“为什么不要,要的……”
“不……不要……”
我二人正在拉拉扯扯,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女子,快放开她!”
我一听有人调戏良家妇女,忙趴在窗口朝下看,人流来往正常,没什么狂徒啊,再回过头来,迎面看见一个满脸寒霜,标准侠女装扮的女子,手按剑柄,怒目瞪着我。
“看我干什么?”
“众目睽睽你也敢色胆包天,真是无耻之徒!”
“我没有啊。”
“没有?我一上楼就看见你拉扯这位姑娘,还敢抵赖?”
“我不是拉扯她,我是给她钱。”
“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这位姑娘是卖唱又不是卖身,你以为给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说完就刷地拔出剑来。
小歌女吓得呆住,一时说不出话。
“动不动就拔剑也不是侠者所为啊,何况你还不分青红皂白,脾气太暴当心嫁不出去哦。”
侠女大怒,挽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剑花,喝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叹了一口气,不走江湖好多年,想不到江湖中人一点进步也没有,还是不肯自己记住自己是谁,动不动就问别人。
“福伯,她是谁啊?”
“华山派林长老的掌珠,林湘芸林大小姐,今年芳龄二十,自称是江湖第一侠女,不过同意她这个称号的除了她父亲外目前还没有第二个人。”
林大小姐刷得一剑劈了过来,守在一旁的侍卫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其中一个一跃而起接招,嘭嘭嘭打成一团。
我定睛一看,“喂,怎么又是阿大在打,你们老是欺负他。”
“我们不是欺负他,主要因为阿大还是单身嘛,有跟姑娘认识的机会我们都会让他的。”袖手一旁的侍卫阿奇道。
福伯哼了一声:“上次庙会上硬说太爷撞到她的那个娇蛮小姐,你们怎么争着上,不肯留给阿大认识呢?”
“那个姑娘长得漂亮啊,跟这位大小姐不一样……”
我再定睛看了看,确实不能用漂亮来形容,不由有些担心:“福伯啊,她许了人家没有?脾气急人又不好看,要是真的嫁不出去,就变成我乌鸦嘴了。”
“两年前许配给青云帮的二少爷。”
“喔,那就好。”
“一年前又解除了婚约。”
“为什么?”
“青云帮的大少爷跟大少奶奶出门游玩,回家晚了,天黑了走到城郊,大少奶奶累了,大少爷就抱着她走,遇到这位大小姐,硬说人家孤男寡女夜行,必是拐带妇女,不由分说,把不会武功的大少爷打断一只胳膊……然后就退婚了……”
“>_<………那位大少爷比我还倒霉啊……”
这时阿大已打掉大小姐手中的剑,也不进逼,护在我身前不动。
大小姐气得浑身乱抖,又没办法,只得冲着那小歌女道:“快来,我带你逃走!”
她凶成这个样子,小歌女哪敢跟她逃走,躲在我身后不敢出来,几个侍卫忙过来安慰。
“去去去,”我赶开阿奇等人,招手叫阿大,“来照顾一下这个小姑娘,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菱……”
“阿大,这位是小菱姑娘。小菱,这个是阿大,他是本地人,绝对知根知底,父母原来在老街卖豆腐,现在都去世了。阿大在衙门里做事,今年二十三岁,未婚,月薪二十两纹银,还有其他一些杂项收入,在西巷口有间二进的房子,人很老实的,不爱说话,但跟同僚关系处得还不错。你还想知道些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