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重大事件中履行重要的职责,凤鸣兴奋地不得了,对烈儿耳语:“我过去拿了东西就会出城。你不放心,在后面远远跟着我好了。”
“好。”
有烈儿在一旁保护,他更放心,大胆进入市集,与那侍从碰头。
“公主已经离开了?”凤鸣压低声音问。
“对,刚刚离开小半个时辰,这些衣物交给鸣王后,小人也会离开。”
“那好,我立即出城,看见追兵就引。”
凤鸣接过衣服,刚想转身离开,那侍从忽然问:“鸣王可知道,现在四面都是西雷监视的人马?”
“什么?”凤鸣一震。
“除了鸣王身边的近侍烈儿,还有西雷王派来的人。请鸣王合作,与我转到市集后面的角落,那是监视者视线唯一到达不了的地方。我们会派人假扮鸣王,引开众人,让鸣王可以出城。”
凤鸣低头,脑中数个念头急转。
如果容恬一直监视,那妙光一定逃不了;妙光逃不了,他此刻又何必跟着侍从走。他摇头道:“既然妙光公主逃跑计划失败,我没有必要跟你去角落,你放心,我会尽量营救公主的。”
“呵呵,鸣王真有趣。”侍从的眼中闪过狡黠:“我公主以聪慧著称,她要离开西雷,何必鸣王帮忙?鸣王此刻若不听我吩咐,只怕西雷王立即有性命之忧。”
他语气阴森,好像顷刻把寒流注入凤鸣心脏。
凤鸣瞪大眼睛:“容恬?”
“公主何人,鸣王居然敢将公主的东西随身带在身边?那香囊中是天下奇药,此刻不但鸣王已经中了公主下的毒,连西雷王和太子殿中所有侍从,都已经中毒。”他冷冷道:“鸣王不相信,不妨轻轻按胸前第三根肋骨,是否痛不可当?”
凤鸣半信半疑,转头看烈儿,正在远远地看着他。
他举手在侍从说的地方一按,一阵尖锐刺痛袭来,几乎当场倒下。
“如何,我所说没有错吧?我王只想请鸣王到离国做客,只要鸣王照我们的话去做,解药立即奉上。”
“妙光她……她利用我对容恬下毒?”凤鸣脑中一阵轰鸣。
如果凤鸣中毒,那容恬应该也中毒了。妙光有机会借他下毒,绝对不会只下普通的毒。
容恬,我该怎么办?我居然害了你?我不可以害你……
要救容恬,首先要见到妙光。
“鸣王,时间无多,不想西雷王死,就独自转身,到对面那角落去,我们已经安排了假扮鸣王的人。等假扮的人引开西雷监视者,请鸣王戴上这包衣物中的人皮面具,从东门出城,公主会在那里等鸣王。”
凤鸣张大眼睛,想到正在上朝的容恬也中毒,心中慌张无比,颤动着嘴唇问:“要是我跟你们走,你们不给容恬解药怎么办?”
“鸣王信我们,西雷王还有一线生机。不信我们,只能和西雷王一同毒发而亡。”
烈儿还在伸着脖子看着凤鸣。
凤鸣呆了片刻,眼中闪过坚毅,点头咬牙道:“好,我信你。”果然遵照侍从的话,独自转到角落可以遮挡所有人视线的地方。
凤鸣念着容恬的名字,遵照侍从的话,果然一路出了东门。
一出东门,立即有个女孩迎住他,送他一匹马,嘱道:“这马知道地方的,你骑着就好。”
一切象不可思议的戏剧。凤鸣此刻已经没了选择,只好乖乖上马。骏马长嘶一声,果然开始狂奔,一连奔了三十余里,到了一个车队前。
这是西雷最常见的商人车队,凤鸣在都城每天都可以看见不少车队入城。
马步一停,车队立即钻出几个人,将凤鸣领到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前。
车帘忽然一掀,露出妙光的笑脸。
“鸣王终于来了,让我好等,快上来吧。”她一向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笑脸,此刻分外可怕。
凤鸣上了马车,恨恨别过脸。
“真抱歉要鸣王独自驰马而来。不过只有鸣王独自乔装出城才可以不引起守卫注意顺利出城,西雷王只严令要好好查看多人行旅,生怕你被人劫持了,又怎么可以猜到鸣王会自动自觉乖乖地出城和我们会合呢?”
凤鸣冷冷道:“废话少说,你答应的解药,快点送到王宫去,不然我立即咬舌自尽,你休想把我弄到离国。”
“解药?”妙光呵呵笑起来:“哎,鸣王真是天真得笑死妙光。西雷王何人,若可以轻易毒害,王兄早就动手了。容恬日夜监视鸣王动静,鸣王身上哪一样东西不被他派人查过?何况那香囊是我送给鸣王的,只怕鸣王一出别馆,就被西雷王派人偷换了。我送个有毒的香囊给鸣王,不是给西雷王杀我的借口吗?”
“你……”凤鸣霍然转头:“那我的胸口……”
“那个毒,鸣王早在繁佳就中了。西雷王也知道,就是不敢告诉鸣王,生怕他的心肝宝贝心绪不宁危害身体。”
“中毒?我中了毒?”
妙光啧啧摇头:“鸣王对这些阴谋诡计太没有防备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其实西雷王已经够周到,处处保护,无时无刻不派人监视着鸣王,自以为万无一失。我正好趁他自大之心,设一个计中计,他想暗中算计我,我就暗中算计他。”
“妙光,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凤鸣从地上跳起来。
“惭愧,没有鸣王鼎力相助,妙光怎么可以得逞?此次为王兄将鸣王带回,真是大功一件。”
第二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并不是不知道妙光的目的,可此刻亲耳听见自己成了妙光一件功劳,心里又气又怕,双拳紧紧握起,不断颤抖。他一生之中,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女人。不对,是女孩。
商队开始朝东移动,无人知道西雷鸣王已经落入敌手。
妙光又笑道:“王兄见了鸣王,必定高兴。”
凤鸣只觉得全身发冷:“若言?”
忆起若言恐怖的目光,落到他手中生不如死的下场让凤鸣不寒而栗。他瞪着妙光,左手暗中摸到后腰。容恬当日从王后所有大寿礼物中挑选出来的锋利小刀,一直被他藏在腰带中,这下总算可以派上用场。
“若言如果见到我,只怕不会高兴,还会生公主的气。”将小刀紧紧握在掌中,凤鸣心头稍定,明亮的眼珠盯着妙光,故作悠闲地问:“公主可曾听过三十六计?”
“三十六计?”妙光知道凤鸣虽然不会算计他人,肚子里却偏偏藏了无数妙计。她本来以工余心计著称,对奇谋妙计最为着迷,一听“三十六计”,好奇心顿起。
“对,三十六计是一个奇才总结的天下妙计,其中一计,就叫——美人计。当年曾经有一个奸雄,名叫董卓。他手下有一个猛将,名叫吕布。他们开始的关系……”凤鸣似乎力气不济,声音越说越轻。
妙光渐渐附耳过来,移到凤鸣身前。
凤鸣静静待她靠近,心中暗自高兴,忽然摇摇头道:“哦,我说错了。今天说的不是美人计,应该是投鼠忌器才对。”说到投鼠忌器四字,声调忽然提高,猛然从铺在马车的垫子上跳起,手中小刀赫然现在妙光面前。
一个小女孩不难对付,抓住时机!
“不许动!”妙光措不及手,被凤鸣将刀架在细嫩的脖子上。凤鸣沉声喝道:“快叫你的手下把我送回都城,否则杀了你。”
妙光不曾想到凤鸣这么天真的人居然也会腰后藏刀,暗呼自己过于大意,没有命人事先搜身。她目光往下一斜,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小刀真的锋利无比,微微一笑,扬声道:“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