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谢谢你,玛利安。”
“再见,科尔。”
“再见。”科尔烦极了,把话筒扔回话机。见鬼。她去哪了?他把手伸到头发里,褐色的头发被弄得更乱了。昨晚他看了全国新闻中的体育报道以后就开始给她家里打电话。起初他听到忙音。后来电话就干脆光响没人接了。他都快准备坐上飞机飞回家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电话向了,他赶紧抓了起来。却是一个供应商要延迟送货。失望、烦恼的科尔把双脚翘在桌边,靠在椅子上,越来越不同烦地听着对方那个男人闪烁其词。
媚兰把车费递给出租司机。出了车站在马路边上 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很毒,空气很湿,她的太阳穴边的黑发被潮气卷起一些小巷。其余的长头发整齐地从头顶一直编到后颈。面前是个两层的小楼。刷得自白的外墙只有简单的装饰:一行黑体字。一块很普通的招牌——麦克法登赛车行。
她伸出手掌身前身后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笔挺的白色套服。扶了扶肩上的挎包带子 然后弯腰去提起脚边的小巧的皮制旅行箱。她走过人行道。推开了上面写着入口的门。走了进去。
她走进了一间空空的小办公室。两张皮椅子、还有一张用沙发。挨着两面墙放着。面对的是秘书桌和文件柜。文件夹和纸张摆满了桌子。而且一直摊到电脑屏幕边上以及桌子后边放键盘的长桌上。
媚兰等了一会。没见人影。四四方方的属于左边一角 沙发边有扇门应抱着。从那里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收音机里的音乐和说话声还有工具碰撞声和机器轰鸣声。
“有人么?喂!”她试了几次想引起注意。可就是没有一张询问的脸从门里面伸出来回答她。
她可没耐心等。看过科尔的六点钟新闻节目都几个小时了 她的火气还丝毫没有减弱。她把文件箱似的旅行箱扔到沙发上,挺了挺身了。走过小小的办公室地上的地毯, 推开了里面中开着的门。
眼前是个车库,很大很亮。里面有八到十二个男人在干活;屋了中央有个独立式的工作台。上面放了个引擎。有五个男人弓着身子在摆弄着它。铁蓝色的车身。上面还有色彩鲜艳的图案显示着赛车队赞助商的名字。被整个从底盘上端下来放在一个角落,孤独地闪着光彩。工具和器械技了一墙,墙边还有一条长凳。几个墙角都有扩音器。里面传出西部乡村音乐。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喂。杰瑞。”鲍比用管肘碰了碰年纪稍大的正看着引擎的机械师。
“哎。”杰瑞一面继续盯住学徒工干活。一面决不经心地回答。“什么事?”
“有客人。”
“嗯?”杰瑞皱着眉头抬起脸。“在哪呢?”
“办公室门那边。”
杰瑞转脸看去。看到了媚兰,他一动也不动,张大了嘴巴。
“哎呀,真是见了鬼了。”他轻轻吹了一下口哨。随手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手。
“是啊。我也见了。”鲍比笑着同意他的话。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正经的白套服、有一双碧眼,身材娇美的女人。“不错。啊,她是谁?”
“她嘛。”杰瑞咧嘴笑了。“是科尔的女人。”
“她是?”鲍比又看了看她。“我以为这周的宠儿是个金发。像摩托?特兰德小姐那样的。”
“不。没门儿。她叫媚兰?温特斯。科尔迷恋了她八年了。不是才怪呢。”
“开玩笑?”鲍比好奇地瞪着他。可杰瑞不再理会他。大步走过车库的水泥地面朝那个美丽女人走过去。
婚兰知道那十几个男人都停下了手头的活。盯着她看。一点也不掩饰他们的好奇。她看到一个年轻的机械师用胳膊肘捅了捅另一个上了年纪眉毛花白的男人,可算有人注意她了。只见他看看她,笑了。朝她走来。边走边在抹布上擦着手。
“你好哇。”他的脸上展开了笑容。棕色眼睛也一闪一闪。”没猜错的话。你的名字是媚兰。”
“你说对了。”媚兰有点出乎意料。差点都忘了自己是想问他去哪儿找科尔的。“你怎么知道的?”
“科尔签第一个赛车合同时我就跟他一起干,从他还是个孩子时起。钱夹里就一直揣着你的照片。”
目瞪口呆的婚兰仔细看着他,棕色眼睛朝她笑着。不含一丝虚假。
“我想是找科尔来的吧。对吗?”他问。
“是的。”她想起为什么要来这儿了, 语气又坚决起来。”是找他, 他在吗?”
“在。半个小时前回来的。在上面他办公室里。”
“在上面办公室里?”媚兰有点怀疑地又问了一句。她向上望去,看到了后面墙上伸出的阳台。
“对。从这边爬上去,上去第一个就是。”
刀6了。杰瑞告诉她。伸出粗大油腻的手指了指左边一部金属梯子。
“谢谢。”媚兰草草朝他笑笑。走向楼梯。
十二双男人的目光欣赏地看着她走上楼梯。看着短短的裙下露出的修长的双腿。
媚兰伸出手。用指节敲了一下门板。
“进来, 门开着。”科尔粗粗的声音从门里面传了出来。
媚兰打了一下门锁。推开走了进去。科尔正在打电话。听筒卡在肩膀和耳朵之间 手里拿了几张纸。他的长腿伸出来。双脚交叉。放在桌边上。他没抬头看进门的是谁。她就站那儿看着他先是仔细地听着对方说话后来渐渐表现出明显的烦躁。
他竟敢无视地的存在。她不能忍受。使劲地推了一下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科尔看见媚兰时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双脚咚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肯尼。以后再谈。”他匆匆说了一句就把听筒扔回话机。一下子从椅子里的起身, 大步绕过桌边朝她走来。
“媚兰,谢天谢地。”大释的笑容在脸上涌起。眼睛也闪烁着。他伸手去抱她。
她却退后一步,伸出小拳头顶住他前胸不让他靠近。
“媚兰?”科尔低头看了看的梯上的小手。不解地问。“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她又说了一句,眯缝起双眼。“是的。你觉得出事了。那就对了!”
“啊?”科尔小心地又看了她一眼。看见她的愤怒险险燃烧着。绿眸里喷射出暗绿的火花。他甚至听见了放电般的努劈啪啪声。“一定是你昨晚看了那个傻记者的报道了。”
“我可役觉得那个记者有多傻,傻的倒是粘在你身上的那个金发女人。”
“媚兰,让我解释—一”他刚开口就被她不耐烦地打断了。
“我才不要听你解释呢。这么大老远从爱荷华飞到乔治亚才不是来听你为自己行为编出的借口的!”
“那你干吗大老远飞到乔治亚来呢?”科尔好奇地问。他非常想告诉她地发火的时候美丽得让人心醉。还好。他知道这时不能说这种话。
“我飞到这儿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已经想好各种方法要杀了你。”媚兰愤怒地说。“历史不会重演的,麦克法登!你这回不能就那么把我甩了,特别是为了那个什么摩托?泰尔斯小姐!”
“是摩托?特兰德小姐。”科尔极力忍住自己嘴边的笑。纠正了她。
“管他是什么!”媚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重要的是。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粉红的手指点在他前胸上,每点一下科尔就后退一步。“用不着借口说自己是刚开始参加赛车。忍不住要尝尝名誉给你带来的各种优惠, 因为我绝对不能忍受你去亲别的女人,在电视上也好。没在也好。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