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自打着领结,也不看她一眼,淡淡地说:“随便,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或许我可以让你当我的情妇。”
“我不要当任何人的情妇。”她清亮的双瞳已然敛着莹莹水光。
他披起西装,毫无感情地说:“你会,我保证。”
“我要回去。”她不知自己为何心里感到又酸又痛,只觉想哭。
他淡淡地说:“待会我会派司机来送你回去,你回去后乖乖地在家,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她悄悄抹去已然滑落的一滴泪珠,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好像说的她是他一夜之欢的应酬话,她忍不住有些心伤,于是哽咽地道:“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说我不要当任何人的情妇。”身为孤儿的她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所以她绝对不愿当一个没名没份的地下夫人。
“这没什么好讨论的,我说你会就是会。”他霸道地说。
“你太霸道,大不了大家往后当作不认识就算了,我的案子我自己会再找人帮忙。”她努力地忍着眼泪,不让它决堤泛滥。
他哼了一声。“少跟我说那些蠢话,除了我,我不相信还有谁能在你那‘有力’的证据上翻得了身。”
“你……”她知道他说的是警方在她置物柜内搜出赃物的事。
“我的衣服呢?”从刚才她就一直在找她的衣服,可是却没看见踪影。
“别急,待会有人会拿来给你。”其实他早把她的衣服丢了,另外命人去买了几套回来。
“你要走了?”她看他似乎己打算出门。
“嗯!”他穿戴整齐后,走近她身旁,手指轻轻抚过她柔嫩的脸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协议,我当然得去帮你办妥这件事。”
她不悦地别开脸,躲避他的碰触。“我不要当你的情妇。”
“小东西!”他嗤笑。“别要求得太多。”
“我要求的不多。”为什么要一个家对她而言那么困难?她真的要太多了吗?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官司,她就不会栽在他手上,也不会白白丢了一颗心!
“那你要什么?”他对女人一向慷慨。
她想了片刻,缓缓地道:“我要……我要……我要一个家。”这是她每年的生日愿望。
“嗯!”他认同地点了点头。“就某方面来说你是要的不多,但毕竟这是场交易,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也算是嘉赏你的不贪心。”以往的女人,哪个要的不外乎物质享受?就这点而言,她的确够格陪他一阵。
“你……”她真想一脚踹开眼前这个自大的男人,一堆女人爱他是他的事,虽然她不否认也很喜欢他,可是这并不表示他就可以将她当成物品般拥有。
他拿出一张白纸在上头龙飞凤舞大略写下他们的交易条款,接着递到她的面前。“对了,这个你先签了它。”
她颤巍巍地接过纸张,倏地丢到一旁。“我不要签!”
这种感觉好像在卖身,她不要这样。
蔡仲得倒抽口气,瞪着她半晌,“由不得你!”他忽地抓过她的手在纸上草略地签下她的名字。
“你!”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纸又望着他,泪水已模糊了双眼,她不敢相信他竟如此野蛮霸道。
“别瞪了,我走了,回去乖乖等我消息。”他摸摸她的头后便踏出房门,无视她的眼泪。
他才刚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她披上浴袍含着泪打开门,外头站着一位侍者,手上捧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还没等她开口,侍者倒先说话。“这是蔡先生吩咐送来给小姐的,等小姐穿戴完毕后,待会再派车送小姐回去。”
侍者将众纸盒放在床上。
她看都没看一眼床上的盒子,直接问:“对不起,请问我昨天穿的衣服呢?”
“蔡先生吩咐丢了。”
“丢了?”她一惊,声音也拔尖了八度。
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她清了清喉咙。“为什么丢了?”好好的一件衣服,为什么丢了?
“蔡先生说小姐穿白色太苍白,所以吩咐我们另外准备些粉色系的衣服。”侍者恭敬地说。听完,郭佳如随便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头躺着一件粉红色针织套头毛衣,长毛海的设计看起来价值不菲,啊!对了,她好像在时装杂志上有看过这件,定价似乎不便宜。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事到如今,她也只得穿上他买的衣服才能出门了,但事实上她真不想拿他的东西。
“好吧,我换个衣裳,麻烦你们替我叫辆计程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行,蔡先生吩咐一定要饭店司机送。”
郭佳如本想再说什么,但看看一脸坚决的侍者,想拒绝的话又吞了回去。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那么,小姐早餐想用些什么?”
“我不饿,不用麻烦了。”现在她哪有心情吃?
“不,蔡先生吩咐小姐要用完餐才能离开。”
“为什么?”他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干涉她?只因为他现在认定她是他的女人?
侍者没答话。
“拜托你别再左一句蔡先生、右一句蔡先生了,他真是个混蛋。”她心烦地忿忿咒骂着。
侍者听了虽然觉得有意思,但表情上还是不动声色,她从来没听过任何一个女人会这样咒骂帅气十足的他,尽管他带过不少的女人上这。
尽管郭佳如也对蔡仲得迷恋得很,但她知道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是个花心大萝卜,而她是一位平凡的小护士,她绝对不会痴心妄想去得到他的爱,她明白若是强求,只怕是伤得更重;那样危险的男人……
但现在不是她招惹他呀,但他为何一再招惹她,甚至强迫她签下那只莫名其妙的合约?她只怕就算她赢回了司法上的自由,却要输掉心头上的自由,一颗心这辈子只怕只能心系一人,无法再自由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那就麻烦你给我杯热牛奶、两片土司,另外再给我一片阿思匹灵吧,我头好痛,麻烦你了。”她客气地说。经过刚才被蔡仲得一气,她的头更痛了。
“好的。”侍者恭敬地退出房去。
郭佳如回到租赁的住处,情同姊妹的好友兼室友范郁欣也早已回到住处,一看见她不在,便焦急地彻夜未眠,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做了傻事。
范郁欣本来想在台南老家再待个几天,可是心里又放心不下佳如一个人待在屋里,和她通过电话后,心里越想越不安心,于是便急急地回到台北,果然看不到她待在家里,让她更是担足了心。
一听见大门开锁和门把转动的声音,范郁欣便急忙抢开门去,见到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郭佳如,于是扬高了八度音道:“你去哪了?吓死我了!”
郭佳如进了门反身把门推合,神情憔悴。“没什么,出去走走罢了。”
“胡说,出去走会走一整夜?”她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郭佳如不语,心里沉沉重重地只觉全身无力。
“说吧,你到底昨儿一整晚都上哪去了?”范郁欣放柔了声音安抚道。她看出她的憔悴无力,不想再给她压力,这件官司诉讼以来,她知道她身心已经受到极度的折磨了。
郭佳如哀凄地望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家里再往几天?”“就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提早回来了。告诉你,我已经借到快两百万,应该足够先暂时解一下急,其余的我再另外想办法,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