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郁欣被瞧得尴尬地拉了拉领口,不自在地问道:“请问她要紧吗?为什么还没醒?”
医生看了看手上的病历表才道:“因为病人情绪明显不稳,我们院方有给她开了些镇定剂,所以暂时还不会醒。”
“那么……”
“你放心,这位小姐的危险期已经过了,不过我倒是建议你得放松一下心情,否则可能会换你躺在病床上了。”中年医师笑道。
“呃……”范郁欣不自在地笑笑,医生说的对,她起码得先回去把衣服换掉,尤其昨夜仓卒进医院,她也得回去替佳如准备些住院的东西才成。
“回去休息吧。”说完,医师便领着护士离开。
范郁欣随后也离开医院回去盥洗。
铃铃——
范郁欣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她梳洗过后正准备到医院去陪郭佳如。
“郭小姐在吗?”是李玲打的电话。
“你是?”范郁欣礼貌性地询问。
“喔,我是她的律师,敝姓李。”
“喔,我知道了,你是李玲小姐,我是郁欣。”她和李玲见过几次,知道李玲帮了佳如很多忙,她也很感谢她。
“她在吗?”
“她……”她的口气顿了一下。“她……现在不在。”她决定还是不要说出她进医院的事好了。
“她出了什么事吗?”李玲听出她的犹豫。
“呃、没什么,”她故作轻松。“对了,李小姐,请问佳如的案子现在是不是要准备上诉?”
“是啊,不过这件案子已交给蔡律师去处理了,咦?你不知道吗?”
“蔡律师?”范郁欣不解地皱了眉头。“哪一个蔡律师?”奇怪,不是一向都是李玲在处理的吗?怎么跑出一个蔡律师,而且还没听佳如提起过。
“蔡仲得大律师呀。”李玲信心满满地笑着。
“蔡仲得?!”范郁欣一惊。“那个大律师?”她早就听过他的大名,只是他收费太高,否则她也想过请他接佳如的案子。
以他未尝败绩的经验而言,她相信他一定能帮助她们渡过这个难关。
“是啊,你不知道呀?”
“佳如的案子现在转给蔡律师办?”她惊讶地问道。
“没错,我相信这一次一定能还郭小姐一个清白。”
“那佳如……是怎么请得动蔡律师的?”范郁欣越想越不对劲。
“这……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在法院里遇见的,咦?郭小姐没和你提起这件事吗?”李玲奇怪地问道。
“我……对了,请问你今天找佳如有什么事?”她又转开了话题。
奇怪,佳如和那司法界的奇葩怎么牵上关系的?
“是这样子的,刚才蔡律师来过电话,他希望今晚能和郭小姐一道用餐,顺便谈谈案子的细节。”
“今晚?”佳如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怎么可能去?
“是,蔡律师会派车来接她。”李玲笑嘻嘻地说着。
突然间,她有了个念头,她想代替郭佳如去赴约,一来不仅可以替她去了解案子的发展,二来可以和他商量费用的问题,她不愿佳如再承受这一切的打击,也不愿他再痛苦地面对这一切。
她要代替她去,替她承担一切痛苦,佳如已经承受得够多了!
“好吧,今晚几点,我转告她。”
“大约八点吧,请她准备一下。”
“嗯,谢谢。”
“那再见。”
两人收了线,范郁欣放下手上本来要提去医院的东西,她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佳如这次想不开和这名蔡仲得大律师好似有着一丝不寻常的牵连。
会是因为他吗?如果不是这也太巧了吧,佳如的轻生和蔡仲得的出现都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这两件事情会有什么牵连呢?
在她南下筹款这段时间内,佳如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唉,不要再想了,反正今晚赴约就知道了。
范郁欣一身盛装由一辆宝马车走了出来!这里是一间高级的法式料理餐厅,随便一点动辄上万,出入的多是些名流千金。
侍者亲切地为她带路,礼貌地替她拉开椅子坐下。
蔡仲得已经一派休闲地落坐于她的对面,只是看到来人不是他等的那人时,眉头轻皱了一下旋及恢复原有的自若神色。
“你是哪位?”他上下打量着范郁欣,有趣地挂上一抹笑。
“我姓范,范郁欣,是郭佳如的好友兼室友,我们情同姊妹,这顿饭她没办法出席所以由我代替。”她戒备地盯着他,第一眼,就可令人明白了解,这男人帅得危险,绝非什么善流之辈,她要提高警觉。
“她怎么了?”蔡仲得猜测着这会不会是她们俩欲擒故纵而耍的一些小花样,如果是,那么他真是看错郭佳如了。
“她怎么了你先别管,我倒是想先了解蔡先生是在什么情况下接手她的案子?”她暗地里捏紧手心,强装镇定,面对这样一个司法界精明出名的奇男子,她得更谨慎点才行。
“有必要吗?”他凝着一双黑瞳盯着她。“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
范郁欣愣了片刻,“家属。”她坚定地答道。“以家属的立场,可以吗?”她扬起一道秀眉,武装起自己。
“这可奇了,我不知道她还有家人。”他知道郭佳如是个孤儿,事实上他已经将她成长过程的一切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没错,我和佳如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刚才说了,我们情如姊妹,我一定得来将事情搞清楚,如果有冒犯之处,尚请见谅。”她尽量把话说得圆满却又淡然不带感情。
蔡仲得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顿了下,问道:“好吧,那么你今日来是想知道什么?嗯?”
“我想知道以你这样一位高高在上的明星律师,怎么会有空理像我们这样无财无势的小老百姓?”她当然清楚佳如没钱,所以这一点很启人疑窦。
“没什么,只不过我们有过协议罢了。”
“什么协议?钱吗?多少?”她立刻抢问。
蔡仲得嗤笑一声,眼底狂妄之色尽现。“钱?很可惜我不缺,我缺的是一名继承者,有相同血脉的继承者。”
“你……你是说?”范郁欣虚弱地问,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血脉?
“没错,诚如所想,我要她替我生下一名子嗣。”他摇晃着酒杯里红色的液体,性感的唇线宛如地狱的撒旦。
“你……你……”范郁欣突然结巴,脑中乱成一团,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不是孤儿吗?这正合我的标准,只要孩子一生下来我便要她们分开,”他自信地笑了笑。“当然,我也不会亏待她,官司方面我一定替她摆平,费用方面也不会亏待她。”
“你简直可恶!”范郁欣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叫一声,拿起酒杯就往他脸上泼去洒得他一脸都是红酒。
“你……”蔡仲得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断。
“我什么?你这卑鄙的小人竟然利用她这个弱点要她替你生下一名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你知不知道她多想要有个家?出生没爹没娘就已经很可怜了,你竟然这样打击她,难怪她会想不开自杀,你真是太可恶了,哼!”说完,范郁欣二话不说就大步离开,根本不管众人投来的目光。
“站住,”蔡仲得大喝一声,不确定地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倏地,范郁欣转过身来对住他,忿忿地扬声道:“没错,她想不开自杀了,所以她今天不能来,怎么?她如果死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