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桐说他吻过她,还抚摸过她……为何这些话会令她感觉不舒服与刺耳?
他玩味地看着她。“少主,你这是在嫉妒吗?我有这个荣幸?”
“你在说什么笑话?”她冷淡的瞥他一眼。“如果不是碍于你卑鄙的威胁,我早回台湾处理我帮之事。”
“你不是有个得力军师程皓炜可以代劳吗?”他嘴角的笑痕扩深。“据我所知,他对你不止上司下属这么简单,一定会做牛做马地为你将帮务处理得妥妥当当,等你回去邀功。”
她冷淡的瞥他第二眼。“你很无聊。”
“不止他,你的贴身保镖辛仲丞也在殷殷切切盼你回去,还有那位冷面高赐,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他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照顾病猫。”他挑挑眉。“看来,我的情人你的男人缘很好嘛,走到哪里都有人爱。”
“你可以调查得再详细一点没关系。”这人太离谱了。“东方盟有你这种盟主,想必离灭帮之日不远了……”
语音未完,车身骤然往右偏,一颗子弹飞掠过车轮。
“到底是谁的帮要被灭还不知道。”他讥诮一句,由照后镜看去,一部黑色轿车正紧跟着他们。“你的仇家?”
“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她没好气的顶了回去,无端居然会被人追杀,新加坡不是以治安良好闻名的吗?看来也是浪得虚名。
“在这里,没人敢动东方家的人。”他说得狂妄。
“我在这里也没有仇家。”她很坚持后头的枪手不是冲着她来的,虽然她在处理帮务时是食古不化了点,但也不致结仇。
他好笑地问:“你怎么知道仇家不会从台湾追来?”
她艰难的在车阵中想甩开那辆车,分身乏术的说:“现在不是讨论是谁被追杀的时候,或许目标不是我们两个,他们追错了。”
“有理,乌龙盗匪。”反正闲来无事,他就配合她,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天真。
黑轿车跟得寸步不离,居然又狠狠的对他们开了一枪,射歪白宾士的一只照后镜。
妄二索性指挥她,“往渡轮码头去。”
烙桐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渡轮码头在哪里。”他当她是路神吗?走到哪一国都知道路。
“你开得太差了,我来!”他横过一只手去握住方向盘,毫不留情的批评她的驾驶技术。
烙桐不服气又无法争辩,这里又不是她的地盘,路不熟,她怎么可能开得好,真是欺人太甚。
“你没枪吗?”她忽然问他,她的枪法虽然不行,他应该会用枪吧?
事实上,一年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黑帮帮主,若非情势所逼,现在的她还在大学里做研究,因此她从未受过任何武术训练,要乱枪打死她太简单了,她连逃都没有章法。
不过她也深信,要带领好铁烙帮不一定要靠刀动枪,用智慧也一样可以引领铁烙帮往前走。
“我从不带那种俗气的东西出门。”这也是他自负的一点,不需用到枪,他相信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他。
“俗气?”她微掀起居,像他这种不同于她半路出家的真正黑帮人,不都是枪不离身的吗?
到达码头,他们弃车就船,码头到处都是人,黑轿车里的不明杀手拿他们莫可奈何,只能干瞪眼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之中。
船开动了,烙桐奇怪的发现船上除了舵手之外,只有他们两个人,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很冷门呵,没什么观光客想去,他会不会把她骗到什么奇怪的小岛上去,然后迷奸她……
“小心!”他拉住只顾猜疑差点跌落海面的她。
不意微微生锈的船身却划破他的指节,留下一道伤口。
“你受伤了。”她扬起眉梢,说得不痛不痒。
“你一定要说得这么冷血吗?好歹这伤是为你挨的。”他皱起眉,师师果真一语成谶,血光之灾。
看来下次他得把师师的话当话,别太藐视女人的第六感。
“不过是小伤口而已。”她根本不当一回事,仍旧四处观望。
船旗有傲狮图腾,她忽而福至心灵,莫非——“我们去哪里?”她怀疑不已的问。
“渡秦岛。”妄二眼光落于远处海面上,轻慢的口吻,看也不看她一眼。
“那是什么岛?”她不明所以,环绕新加坡有五十多座小岛,是其中一座吧。
他抬眉扫了她一眼,还在记恨她对他的伤口不闻不问,用冷淡得吓死人的声音回答——
“我的岛。”
***
暗黑的大海中耸立一座孤岛,汽船送他们到达岛上后就折回去了,也就是说,现在他们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岛。
烙桐皱着眉头,她干么大费周章跟他到这座渺无人烟的岛上来,她还以为会是什么观光度假岛屿,如果早知这样,她宁可留在陆上被人狙击也好过在这里跟他相对两无言。
“这里没你想象的那么荒凉。”妄二嘲弄地走在前头,想想她人生地不熟,终究回身执起她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烙桐原想挣脱他的手,但想想现在他们可是“情人”身份,若她挣脱,搞不好他明天又一束花送到雪桐手中,那她就前功尽弃,她的手还是牺牲点,姑且让他一握好了。
两人在白色细沙的沙滩上慢行,不远处,一栋洋房耸立于远山近水之中。
“看到没有?那叫别墅,真正的荒岛是不会有别墅的。”他再度嘲弄她的孤陋寡闻。
到了别墅后,妄二率先推门而人,大门没有落锁,显示了岛屿的完全私有化,不锁,也不必担心宵小来访,因为这是东方家的物业,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启开总电源,屋内霎时灯火通明。
烙桐欣赏着屋内的摆设,这真是栋漂亮的维多利亚风格洋房,双层结构,装潢摩登,顶楼还有玻璃花房,整体的感觉优雅而古典。
他带她上楼,二楼有间舒适的起居室,他没驻足,直接往大卧房走,烙桐不置可否的跟着。
“招待客人到卧房不好吧。”她说得不经意,一边着眼打量这间面海的卧房,想必窗帘之后是落地玻璃窗,推出去有一座白色露台,可以观星、望海、赏夕阳。
“想到哪里去了?这里有急救箱。”妄二睨她一眼。“况且别忘了,你也不是客人,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女人。”她撇了撇唇,最恨他提起这个,教她不由得又忧心起雪桐……真是棘手。
他打开橱柜拿出急救箱,很利落的在伤痕上处理起来。
烙桐看着他,处理得那么熟练,不知道受过几百次伤了吧?像他这种天生就注定要在黑帮里翻云覆雨的男子,究竟有一副怎样的铁石心肠?
她不解,虽然她父亲也是黑帮中人,但他的作风向来是温和的,不似他这般沉略,因此她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残佞从何而来,从他可以无故捏毙她的彩球开始,她就对他的作为百思无解。
“喝杯红酒压惊,顺道庆贺我们安全脱险。”他把急救箱归位,倒了杯红酒递给她。
“压惊?”她哂笑。“你以为我是小孩子。”
不过,说起来还真有点渴,新市气候燥热,即使夜晚也不见凉爽,红酒上头飘浮着冰块,看来清凉润口。
她一仰而尽。
“你真的不知道追狙我们的那些人是谁?”见她喝得干脆,他又为她斟一杯,自己也啜完杯中酒。
“不知道。”烙桐摇头,隐隐约约之中,她心头竟掠过程皓炜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