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贤,”淑蓉出声唤她,“怎么不去跳舞?”
“表姊!”她转身缠住淑蓉,“你得帮我!”
又来了!淑蓉在心底叹口气,她实在摘不懂,为什么这位天之娇女的表妹会对骏逸 情有独钟?
论家世,他只不过是依附罗观岳的堂侄,论相貌,称得上英俊,但是比他更帅气的 追求者不是没有,偏偏她就是看中骏逸:“你知道她是谁吧?”淑蓉反问她。
“知道。”宝贤恨声说道:“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丫头片子!”
“宝贤,”淑蓉不觉好笑,“你也太死心塌地了。以你的条件,裙下之臣都可以从 基隆排到高雄了,干嘛紧盯著那个不解风情的傻子?”
孙家二小姐倒追罗骏逸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我不管!”宝宝啾嘴任性道:“我就是爱他!”
“爱?”淑蓉轻笑地摆手,“不知道是谁说的,“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你对骏逸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
“表姊!”宝贤抗议道:“你根本不了解我!”
“好妹妹,别生气。你自己想想,像我们这种门第,“爱”有什么用?就算骏逸也 爱上你好了,你要是跟他结婚的话,不出两年准闷死你!”淑蓉分析著。
“可是……我只是希望他能爱我,并没有想到要跟他结婚……至少现在还没有,因 为我还年轻。”被宠壤的宝贤既天真又固执。
淑蓉摇头,这个娇娇女还不懂,没有一个人即使是盖世英雄或倾国妖姬能够要求全 世界的人都爱他(她)。
“谈恋爱不一定要找他呀!”淑蓉转移话题,“知情识趣的公子哥儿多的是,像明 杰不就很好吗?”
“不好!”宝贤不屑地甩头,耳上的红宝石耳坠摇曳闪烁,“他太花心了,轻浮贪 玩,不可靠!”
“五十步笑一百步。”淑蓉调侃她。
“表姊……”
不待宝贤抗议,淑蓉连忙说道:“表妹,我是为你好。”
她解释给吕宝贤听,罗观岳只有明辉和明杰两个儿子,将来罗氏总裁的宝座一定是 两兄弟中选一人继承,若是明杰娶了个厉害精明的妻子,她这个大嫂的地位就更不知要 往哪摆了。
“与其跟不知来历的女人妯娌相争,倒不如咱们表姊妹亲上加亲,反正肥水不落外 人田,总裁夫人的宝座就算你得了我也不想。”淑蓉悄声道。
宝贤略一犹豫,还未厘清思绪,已经有人来到面前邀舞。
“去吧!”淑蓉鼓励她,“你还年轻,是该好好去玩……别想太多。”她一语双关 。
心犹不平的宝贤姚娜多姿地挽著男伴往舞厅走去,在途中不忘和骏逸示威式地寒暄 ,对馨白则轻蔑地一瞥。
“三哥,下一支舞你得和我跳!”宝贤娇滴滴的声音中有不容拒绝的刁蛮。“这位 “小”姐不会不答应吧?”
出乎宝贤意料之外的是,馨白不安地表示不介意,因为她不会跳舞。
于是,宝贤如愿以偿地和骏逸跳了第二支舞,令她恨得牙痒痒的是,在这之后,骏 逸居然以教馨白跳舞为借口,婉拒了她的邀舞。
浪漫的华尔滋舞曲,俪影双双,令人有恋爱的预感。
从未留萌芽的情慷仿佛冬眠的蛹茧,被蓦然而至的春雷惊醒。
深陷其中的馨白浑然未觉周围异样的眼光。
第四章
……想起来。
……快点忆起
……关键所在。
莫失……莫忘……在璀璨的晨光中,馨白带著泪光悠悠醒转。
“是梦?”她呢喃自问,心底并不确定。
怎会如此扑朔迷离?她竟为了一个模糊的梦境而哭泣,醒来后却什么也不记得。
仿佛失落了某种重要的宝物,她茫然地生起,双手抱膝,思索著这股浓得化不开的 悲伤所为何来?
第一次在睡眠中哭泣,是在参加姊姊婚要的那天夜里。
馨白的心跳因回忆而加速,一抹嫣红浮上双颊,迷蒙的眼眸中散发著异样的光彩, 自从她和骏逸婆婆起舞后,所有的事都不对劲了!馨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种肢体轻触 、移动时所带来的强烈冲击,他温柔稳定的步伐引领她到意乱情迷的境界。
她清晰地感受到骏逸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温润的气息隐含刮胡水的味道,并混合 著肥皂的清新,还有揽在她腰际坚实的手掌,一抬头便望进他含笑的温暖星目。
原本是相识已久、宛如兄长的男子,却突然变成了恫傥潇洒的陌生人。
蓦然苏醒的女性自觉今馨白羞涩,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尚未被任何男子撷取的风情, 情窦初开的少女七。
回应著梦境中所传来的呼唤,馨白若有所觉。
可是这没有道理呀!她困扰地想,姊姊终于有了美满的归宿,爸爸的怒气也有软化 的迹象,一切都雨过天青了,她却作恶梦。
晨曦落在馨白漆黑如墨的秀发上,照得人暖烘烘的振奋起精神来。
有人说过,梦境和现实往往相反,一定是现在的幸福顺遂让她不安,才作了悲伤的 梦。馨白乐观地想。
期末考后就是今人期盼的暑假,馨白兴致勃勃地探望外甥女。
“姨……姨……”牙牙学语的雪妃甜甜地唤她。
“雪妃好乖!嗯香一个!”心花怒放的馨白在外甥女颊上啧然有声地亲一下。
刚吃完餐后布丁的雪妃咯咯笑,两个月下来,不怕生的小可爱已经对馨白产生了亲 匿与依赖感。
两个保母轮流照顾雪妃,在攀谈之下,馨白才发现她们都具备幼教与护理的专业素 养,照顾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女孩不仅绰绰有余,甚至还稍嫌大材小用。
她们不讳言这份工作清闲而且待遇优厚,才是吸引她们应征的主要原因。
“其实雪妃很乖巧,惹人怜爱,照顾她很轻松的,就像在度假。”曾做过护士的保 母李佑华说。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保母林清珑接口说:“我教了四年的幼稚园,从没看过这么听话 懂事的小孩。”
“如果太太肯抽出时间多陪陪她就好了。”李佑华心直口快。
馨白大惑诧异,她以为姊姊是因为度蜜月才会将雪妃全天候托付给保母照顾。而今 从她们口中才了解,雪妃从香港回到台湾时,居然是由港、台两地的保母们互相接手、 交换小雪妃的喜恶及照顾方式。
“太太忙嘛!”领人薪饷的保母为雇主掩饰。
“不然也不用花钱雇用我们了呀!”李佑华开玩笑地说。
和保付熟稔的馨白乘机提出藏在心中已久的请求。
“今天是星期日,我爸妈都在家裹……能不能让我抱雪妃回家看看外公、外婆?”
馨白一脸期盼。
考虑了数秒,两人颇有默契地同意。“应该可以吧!看看外公、外婆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雪妃的午睡时间要到了,还是请姜小姐等她睡醒再走,好吗?”
“好!”馨白迭声答应。“我先打电话告诉妈妈,她一定很高兴。”
看著馨白兴匆匆离去的背影,两人不禁慨叹。“同胞姊妹竟然是天差地远的两种性 格!怪的是,明明足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容貌,姊姊让人又敬又畏,而姜小姐却娇憨可亲 。”
““养移气,居移体。”看太太通身的气派与气质,谁不以为是名门千金?原来也 不过是平常人家。”
“真的是麻雀变凤凰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为了物质享受,有哪个年轻小姐愿意 嫁给半百老翁做第三任继室?前要的儿子远比后母大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