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看了霍极鼎一眼,后者深邃的眸子彷佛可以透视她,他以为她会在乎吗?绝不!
「恭喜两位。」她深吸了口气,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时间晚了,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我会写本小册子给妳,这样比较方便。」
邓友婷笑着拍起手。「太好了,那就麻烦妳了。」
「如果没事的话,失陪了。」
绿芽挺直了背脊,一格一格优雅的走上楼,她没看见,自己太过镇定又太过从容的背影让霍极鼎紧紧皱起眉头。
他认为自己还欠她一个诚挚的道歉。
第六章
隔天,绿芽在门缝底下发现一张素雅的卡片,落款的签名让她心跳不已,卡片是霍极鼎写的,他的字阳刚有力,但笔法凌乱不已。
冯老师:
那夜……只能说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冒犯了妳,如果造成妳的任何不快,在此对妳深深的致歉,请妳原谅!
鬼迷了心窍?
他居然说他吻她是因为鬼迷了心窍?!
绿芽的呼吸失常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连道歉都这么令人不舒服?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他可以说是因为她太有吸引力了,他一时把持不住才会吻她的,有必要把吻了她形容成在精神状态不稳定之下所仿的错事吗?
她闷闷的盯着手里的卡片,随后了解的扬起眉梢。
她懂了,他是伯她向他的准新娘打小报告吧,所以才会在邓友婷来访过后写了这张卡片给她。
如果是的话,他大可放心,她绝不是多嘴的人,也绝不会破坏他的好事,针对这点,她想有必要对他说清楚。
想到这里,她奔下楼去。
她没在餐厅里看到霍极鼎,平常这个时间他都会出现在早餐桌上才对。「霍先生呢?」她同替她斟咖啡的女佣问。
女佣答道:「霍先生到新加坡出差了,五天之后才会回来。」
绿芽叹了口气,闷闷的喝着热滚的咖啡。
原来他一声不响的出国去了。
这么说来,两个人暂时不会见面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她的心底却又涌现一股失落感。
早上她教霍美桑信件礼仪,下午霍美桑的钢琴老师来了之后,她则出门与好友韦凌珊见面。
盛暑正热,她们约在一间门槛颇高的会员制古典茶坊见面,在包厢的绣花榻榻米上盘起腿来闲聊。
韦凌珊是小有名气的两性作家,同样也是美丽报的专栏作家,绿芽认为身为爱情专家的好友应该比自己懂得爱情才对。
「这是什么鬼?」绿芽啜了口刚送上来的拿铁咖啡,走味的温度令她挑起眉。
「怎么了,不合妳胃口啊?」她们两个点的是一样的饮品,韦凌珊也连忙喝了一口。「还好啊,味道不错嘛。」
绿芽撇了撇唇。「可是这能叫热拿铁吗?充其量只能叫温拿铁。」
「算了,这里是茶坊,供应咖啡已经不错了,妳要挑啊,那干脆喝茶好了,反正我也很渴。」韦凌珊随兴地说。
但绿芽是一脸的坚持。「我不管他们主卖的是什么,既然价目表上有咖啡,我们付了钱,就该享受合理的品质。」
「算了啦……」
韦凌珊还想息事宁人,可是绿芽已经招来服务生了。
「抱歉--」她客气的微笑,语气礼貌但态度强势。「这两杯『热』拿铁是温的,可以帮我们换杯吗?」
她特意强调那个热字,韦凌珊笑着摇了摇头,取出烟来抽。
这就是绿芽,她向来坚持绝不吃亏,也绝不占人便宜,像她就从来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其实也是没那个胆量去据理力争啦,再说人生苦短,拿来看电影或睡觉多好,何必损人不利己呢?
「韦大作家,我问妳,如果妳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要怎么办?」温拿铁撤走了,等待的时间里,绿芽正经八百的问。
「很简单啊,换个人爱。」韦凌珊扬起浅浅的慵懒微笑,昨天才通宵完成三篇短文的她,眼窝处有淡淡的黑眼眶。
「妳这是在敷衍我吗?小姐。」她痛恨一切的敷衍。「我问妳,妳会用这种口气回答妳的读者吗?」
「不会。」韦凌珊嫣然一笑。「我都在书里回答他们,不会用说的,所以没有口气上的问题。」
绿芽气结的瞪着好友。
天秤座的韦凌珊有她那个星座专出俊男美女的特质,她是个美女,而且还是个超赏心悦目的脱俗美女。
不过说起好友日夜颠倒的生活习性就令生活正常的她不敢恭维,凌珊可以下午四、五点爬来吃第一餐,也可以熬个两天不睡觉,幸好丽质天生,不然青春可是经不起岁月如此摧残的。
「好了,不抬杠了,妳好像有感情困扰哦!」韦凌珊笑吟吟的打量绿芽。「怎么这么巧,遇霞昨天也找过我,她也有感情困扰。」
绿芽几乎没惊跳起来。
如果说恍如女王一般的她今生有什么怕的,那非秦遇霞比她早嫁出去这件事莫属!
「妳是说,秦遇霞有男伴了?」她只差没扑过去揪着韦凌珊的领子问。
「不太确定,还在暧昧不明期。」
「对方是谁?」她眼珠子快突出来了。
「大和集团的长孙--公孙河岸。」
绿芽倒抽了口气。
该死的!那女人居然这么会挑对象?公孙河岸是目前社交圈的宠儿,他浪荡不羁的性格迷倒了许多名媛,而,这样的男人居然会看上不苟言笑又拘谨呆板的秦遇霞?这太没有天理了。
「冯绿芽,妳看起来好像快呼吸困难了哦。」韦凌珊调侃着好友。
绿芽与遇霞都是她的好友,可惜她们两个师出同门的师姊妹,不但没有惺惺相惜,反而视对方为眼中钉,让她夹在中间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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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好事总是发生在她身上……」绿芽失神的喃喃自语,直到回到霍园,仍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她不是没有追求者,可是她一直眼高于顶,也认为若要嫁,就要嫁得最好,她的择偶条件高到某个离谱的境界,但她仍然相信这世界上有所帚的完美男人存在,因此一直蹉跎至今,芳龄都二十八了,还是一个男朋友蕃没交过。
「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绝不能在这件事上输给她!」
她一脸坚决,信誓旦旦的走进玄关,蓦然有个穿白圆裙的人儿从里面拔腿冲了出来。
「可怕!太可怕了……」女子失神地直念着。
绿芽看清楚了那披头散发的女子--居然是邓友婷?!
「怎么了?邓小姐。」出于本能,她拉住仓皇的身影。
「是妳,冯老师……」邓友婷浑身颤抖,白着一张俏脸对她说:「霍美桑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吗?她居然捉了毒蛇想咬死我,还在我上洗手间的时候把我反锁在里面一个小时,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来了!」
她含着泪水奔出大门,绿芽知道她出入皆有司机轿车接送,所以没去追她,倒是美桑……
她真的捉蛇要咬邓友婷?
她匆匆上楼,霍美桑没关上房门,房里一片凌乱。
绿芽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得意扬扬的小女孩,没想到却看到小小的身影正落寞的坐在床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我讨厌那个坏女人。」不等她开口,霍美桑就幽幽的说。
绿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为什么讨厌?」
「她要嫁给我爹地,她要变成我妈咪了。」霍美桑的眼中生起一股厌憎。「我讨厌任何人变成我妈咪,我只爱我妈咪一个人,谁也别想变成她……如果是我妈咪的话,她才不会想把我送去寄宿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