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不语。
「疏影,妳要孝顺爹爹,总要爹爹活着才成呀。」
「爹,难道我们真的不能一走了之吗?」
「不行,妳一定要帮爹这个忙。」曲楚雄抓着她的肩头,居然流泪了,「妳得将太子的名册偷出来,交给爹。」
「太子最信任的就是苗家兄弟,因此一定将名册交由他们收藏。」
「我、我做不到。」她开始发抖,泪如雨下,「太师不会放过名册上那些人的,我怎能害他们?」
「傻女儿!太师一倒,难道被牵连的人就会少了吗?只怕比名册上的人多出数倍。」
「但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曲楚雄脸色一变,哑声说:「那妳爹我也是罪有应得?」
「爹!那你要我怎么说?你自己当然知道自己行不行得正?你私吞灾银呀。」
她一说出口,他脸上大变,「原来是妳,我还以为是宝阁的人监守自盗,原来是妳把银票弄走了,妳交给燕子飞了是吗?」
「爹,那是救命的银票,你本来就不能拿呀!」
「妳懂什么?我要是没扣下来交给太师,妳爹的命谁来救?还好我散尽宝合,总算凑足了数。」
「爹,你已经将巨额银票给了太师,说不定他会放你走了。」
「叫妳别那么天真!疏影,妳若要爹活着,名册一定要到手,否则爹就只能等妳来收尸了。话说到这里,妳回去吧。」
「爹。」她眼里冒泪,茫然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爹的生死在她手上,那么多人的生死也在她手上……
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垂头走到门口,曲楚雄说道:「疏影,好好保重自己。」
「我知道了。」
门一关上,一个满脸精明的瘦高男人走出来,「怎么样,你女儿能乖乖听话吗?」
「没问题,阮先生。」曲楚雄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这丫头心软得很,我这样求她,她一定会上当,绝对会把名册弄来。」
叫阮先生的是太师的谋士,是专门帮他出坏主意的。
「最好是,如果她失败的话,王府里也还有人,还不算太难看。」阮先生说道:「你女儿识得燕子飞?」
「应该是!这死丫头平白书我损失了三百万两。」他想到就火大。
「想个办法让她把燕子飞供出来,如果可以收买,就把他留给太师用,不行就除掉他。」
「这个我明白,只要我流几滴眼泪,这丫头就什么都会说了,你尽管放心吧。」
他们正在说话时,一只羽箭穿破窗户射了进来,紧跟着十几名满脸横肉、胡碴的大汉破窗的破窗、撞门的撞门,一眨眼间就杀进来了。
带头的武震一声大喊,「杀掉两个狗官!」
曲楚雄和阮先生都是文人,这一吓差点腿软,满室逃命去。
眼看着武震的大刀就要砍掉曲楚雄半边脑袋,一支燕子镖凌空飞来,将刀打偏了半吋,结果他一刀砍进桌子里。
武震脸色一变,讶声说:「燕子飞?!l
曲楚雄连忙趁隙逃命爬开,百忙中看见阮先生被砍成两半,吓得再也爬不动,但其他人当然不会放过他,立刻追着他砍。
就在危急时,救兵来了。
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屋里就多了一个蒙面黑衣人,出手如电,迅速的抓下众人手中的兵器在地上,「通通住手。」
「燕子飞!你疯啦?」武震一声怒吼,「大家退!」
接着就像他们来时那样迅速无声,走也走得干干净净。
苗紫陌冷冷的看着依然发抖的曲楚雄,那冷冽的黑眸彷佛可以冻结一切。
他的目光让他冷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真是无耻。」
一看见他越墙而去,曲楚雄扯开喉咙喊,「有刺客!来人呀!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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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紫陌翻墙回到燕子楼,气呼呼的武震果然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你是不是疯啦?为什么要阻止我杀那个贪官?你知道我多少手下死在他手里吗?他是个败类,没有了他,这世上会更太平,我好不容易等到他落单,这才能动手,居然被你坏了事。」
「我知道他是败类,他丝毫没有人性,连女儿都要利用,根本就是个人渣,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亲手取走他的性命。」苗紫陌紧握双拳,咬牙切齿的说。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因为担心疏影,所以在得知她爹派人将她接走之后,他立刻跟踪过去,一直伏在屋顶上听他们说话。
他一开始还以为他真心对她感到抱歉,还流下眼泪,没想到居然是无耻的骗局。
想到她要承受这么巨大的压力,他就心痛难当。
武震登时傻眼,「你知道?既然知道干么要阻止我杀他?」
「因为他是疏影的爹。」苗紫陌轻轻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杀了他,疏影就一个人孤苦伶仃,再也无人依靠,所以我明知道他是个人渣,我还是要救他。」
武震讶然失声。
想到那日他派人去袭击曲疏影的送嫁车队,他那愤怒的模样,总算有点明白了。
「原来你这么喜欢曲小姐呀。」
第九章
苗扬虹停下细碎的脚步,举起手来轻轻的在头上敲了一下,「啊!我真是胡涂,居然忘了。」
她刚刚到棋室独坐,居然把她的描花图样忘在那了。
「琪琪,我到棋室一趟,妳先过去跟夫人说我晚点到。」
「小姐,是落了什么要回去找吗?要不要我去?」
「不用。是我自己胡涂,这趟我来跑就好。」于是她轻缓的往棋室去。
温柔的月光轻洒在雅致的棋室上,她轻轻推开门,才跨一步就跟一个人撞了满怀。
毫无防备的她退了一步,吓了好大一跳。
而里面的人似乎吓得也不轻,尖叫了一声。
「二嫂?」苗扬虹定眼一看,「怎么妳在这?」
段浣玉一张脸白中带青,应该是真的吓到了,「我、我来找妳二哥,没想到他不在这,正想出来时,倒被妳吓了一跳。」
要死了,这个小姑脚步这么轻,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差点把她给吓死。
「真不好意思呀。」苗扬虹抱歉的说:「我几张描花图样落在这,才过来找,惊吓到妳很过意不去。」
「不要紧的,我也没什么事。」段浣玉手抚胸前,勉强笑了笑,「要不要我帮妳找?」
「就在窗边的卧榻上而已,我进去拿就戍了。」说完,她便走进去,借着月光找了一下,「奇怪?怎么不见了?」
难不成她记错了,自己并没有放在这吗?
「怎么了?找不到吗?我来帮妳找。」段浣玉好心的进来帮忙,「啊,不就在桌上吗?妳瞧这是不是?」
她手里拿着数张折成对折的图样,走到她面前交给她。
苗扬虹打开一看,「嗯,是我的没错,怎么跑桌上去了?」
「扬虹妹妹也真胡涂,妳八成是记错了吧。」段浣玉将她的手一挽,「对了,娘不是找我们吃果子吗?还是过去,别在这耗着了。」
「是呀,原来二嫂也要过去,那就一起走吧。」她真的胡涂了吗?
不过这二嫂也真奇隆,明明跟娘有约,还跑来棋室找什么二哥呀?
苗扬虹心下犯疑,但也没有多问,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安静的到了爽风居。
柳湘早已经备好了各式果子、点心和清茶,笑咪咪的欢迎媳妇和女儿。
「姑嫂两个这么好,居然一起来啦,来,都过来坐。」
「娘,妳今天气色真好,我远远瞧见还以为抹了粉,现在一看原来不是,真羡慕娘的好肤质,不上粉也红嫩嫩的。」
柳湘眉开眼笑的说:「就妳这孩子嘴巴坏,尽占妳娘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