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急着撇清关系,一方急于讨好,她看了心都揪疼了,怎么皓仍是无动于衷呢?
难道,是她这老太婆霸住薇儿太多时间,让他们夫妻俩只有晚上可以相处,所以才这般冷冷淡淡的吗?
那么,她就不该多留薇儿了。
“薇儿,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用膳,别让皓等太久。”她催促着她回去,殊不知回房的赵采薇也只是一个人享受着热腾腾的饭菜和一屋子的孤寂。
为免婆婆起疑,赵采薇很快地站了起来!“那娘我先回去了,明儿个再来。”
“好,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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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一坐一站的主仆商讨着。
“这次南唐又蠢蠢欲动,我看近日皇上会下令让我带兵出征,府里的事就交给你全权作主了。”岳皓暐如以往出远门前一般向何总管交代府里的事。
“将军,您放心吧!”何总管也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不比凡人,将军光是征战就耗去了大半青春,好不容易娶了妻子,仍是这般拼命,真是难为了将军。
静默了半晌,岳皓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那个女人你也别忘了看着,别让她出来闯祸。”
何总管知道将军说的是夫人,应道:“夫人每日除了睡觉外,泰半时间都在老夫人房里,没再去什么地方,请将军放心。”
岳皓暐没有多疑何总管怎么知道赵采薇的一举一动,只听到何总管说她到娘的房里。
她竟敢将他的命令当成耳边风,无视于他的威严!
怒火轻易地被挑起,还没有人胆敢如此忤逆他!
砰的一声,桌子应声而裂,让何总管见识到将军的功力。
“去把她给我叫来!”他要教教她如何听话。
“将军,这……这么晚夫人应该是睡了,有话不如明天再说吧!”若是让羸弱的夫人来到盛怒的将军面前,恐怕夫人会承受不了。
夫人和自己的女儿珠儿同年,他关心她就像关心自个儿的女儿一般,他虽位低言轻,但也不能眼睁睁将夫人送至虎口前啊!
“何总管,你是收了那女人多少好处?怎么我愈想愈不对劲,她到了将军府就得到你的特别礼遇,现在连我这个主子也都使唤你不得了!”他今天定要弄个明白!
“这……将军,是这样的,奴才是想,要是现在去唤夫人过来,等您和夫人谈完恐怕大半夜也过去了,那明儿个夫人势必会迟起去向老夫人请安,万一老夫人问起,奴才不知该怎么回答。”何总管替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拿老夫人来压制将军应该管用吧!
果然!岳皓暐听了,只得打消见赵采薇的念头。
真要让她请安晚了,娘若问起来,他也不好交代。
罢了!还是依言明日再说吧!
他挥挥衣袖,“算了,你下去吧!”
“是,时候不早了,也请将军早点休息。”何总管关起房门离开,口里嘟嚷着明天要找人来修桌子。
岳皓暐不似何总管般忧心琐事,他只知道那赵采薇一进门后,整个将军府就变了。
娘和奴仆全成了她的人,一径替她说好话、替她挡他的怒气……
她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一向只办事不多言的奴仆们全成了忤道他的高手?
啐!暗咒了声,又是个没有解答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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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沉,皎洁的新月高悬,照亮了前头的路。
赵采薇拿着一只木桶,缓缓地往井边走去。
半个月了,她嫁到护国将军府来也有半个月了。
她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除了日间陪伴婆婆外,剩下来的全是自己的时间,孤独的守候着寂寞……
原来,那天她和岳老夫人相谈甚欢,于是赵采薇每日醒来后,便到岳老夫人房里和她共用早膳,然后结伴在府里四处走走舒展筋骨,到了下午,便回房里替岳老夫人按摩受伤的腰部,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到自个儿的房里用晚膳、沐浴。
之所以不留在岳老夫人那儿用晚膳,是她不想让她认为他们夫妻俩相处不来,所以她骗岳老夫人说她必须回去陪岳皓暐用膳。但实际上,岳皓暐自从那一次甩袖离开后,一次也没进过她房里,甚至连房外的庭院都没踏进过。
她一直告诉自己、告诉婆婆,夫君是喜爱她的,只是身为一个将军,不能动不动就把情啊、爱的挂在嘴边,所以才会对她如此冷漠、无情。
常常这么告诉自己之后,她几乎就要相信幸福是环绕在她身边的。
可是,当她醒来、不做梦的时候,还是会篇了他轻言分离的话而心痛。
她想要告诉他,她并不是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啊!
算了,她还是自己好好地过日子吧!
收起自怨自艾的心绪,她小心翼翼地将木桶绑在绳头上,然后再将长绳慢慢的放下,想取几桶水上来沐浴。
这些事儿是她央求秀秀教她做的,本来秀秀是要帮她的,但秀秀的活儿已够多了,除了要照顾老夫人外,还要打理膳食,所以她学着自己来,也可省了秀秀的麻烦。
其实自己打水、烧水也是挺好玩的,她玩心一起,便不管这是件累人的事、该不该她做的活了。
见着水桶一寸寸的随着长绳而下,没入漆黑的井里,她好奇的想到,这井不知道有多深?水是不是有很多?
她望着井口仔细的瞧,却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改用趴姿,趴在井边打算再瞧清楚些,但还是没看明白。
正想起身放弃的时候,却感到背脊窜起一阵凉意,雷光石火之间,她被推了一把,随即跌入漆黑的井中,呼救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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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气清朗,昨儿个的凉风吹得古怪,将花园前的嫩叶打得落满地,还将一向坚固的门板吹得摇摇晃晃,拴都拴不紧。
岳老夫人被风扰得睡不安枕,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辗转睡去。不过,当鸡初啼之时,她又醒了过来。
已经几十年来不曾这样了,她暗觉奇怪,可别发生什么事儿才好。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秀秀手里拿着雕花托盘,从西厢那儿走了过来。
“老夫人,用膳了。”秀秀招呼着。
岳老夫人暗叫奇怪,这会儿薇儿早该已先送盆水过来给她净手了才是,怎不见人影呢?
“等会儿吧!薇儿还没送水来给我净手呢!”
“咦!是吗?夫人应该不会晚了才对啊!”
“我也是这样想,难不成是病了?”岳老夫人自言自语,心头泛着不安,“皓上朝去了吗?”
“老夫人,将军一大早就出门了。”秀秀回道。
皓都出门去了,那薇儿应该没事才是。
“老夫人,早膳都要凉了,不如您边吃边等吧!”
“也好,你先去给我打水来。”
“是。”秀秀退出房内后,岳老夫人那股不安的情绪仍是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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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主屋的秀秀,转身到厨房里拿了个木盆往井边走去。
走近井边的时候,她不经意的发现井边有好几块水渍,她笑笑说:“啧!夫人也真是的,取水还会漏水。”
她松下绳索,发现水桶不见了,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身子趴在井边瞧。该不会是掉进水里了吧?